战事紧张，清源真人也顾不上调侃自家徒弟。

很庆幸他们现在都知道顾着大局，包括他那个不着调的女儿，真是太令人惊喜了。

亲眼见到了三个徒弟回来，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心也散去了一些……即使在人前装的再怎样镇定冷静，他终究还是有些担心的，否则当初就不会一得到消息就赶去万兽林找人了。

虽然那并没有什么用。

有元婴真人坐镇的诸城自然不是那么好破的，虽然清源真人并不出手，但他本身对那些妖修妖兽来说就是一种震慑了，尤其他出手加强了诸城的防御阵，使它更添了几分威力，那些还未结成妖丹的妖兽几乎不可能撼动。

只是情况并不容乐观。

纵然诸城压力稍减，但随着不时有坏消息的传来，哪怕几次赢得了胜利，人们的脸上都没有笑意。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一年半之后有大妖参战的消息传来，才为之一变。

大妖出手了，就代表妖兽一族彻底撕毁了以前的盟约，那些一直选择在背后观望的元婴期以上的修士们，总算可以放开手脚动作了。

而在此之前，哪怕是早就出现在战场之上的清源真人，都没有真正意义上出手过。

元婴修士的露面让众多修士的压力稍减，同时也引出了新一轮更加惨烈的争斗。不过越是厉害的修士之间的战斗，越不会像之前那样连续几天都没有结果。

虽然惨烈。但也加速了结束的时间。

又半年之后，妖修并妖兽一起被赶回万兽林，那些曾经化成人形躲在人类族群中的妖修。再也得不到丝毫的容忍和包容。

契约重订，兽潮之约取消，数百名元婴修士为整座万兽林竖下屏障，与世隔绝成了一方历练之地，踏入此林的修士从此生死不问。

一眨眼，就是两年过去了。

这期间张白菓去了很多地方。

在诸城稳定下来之后，清源真人就将自己的徒弟们分派到别处去增援。她也作为后备跟着转移了很多战场。生死看得多了，后来渐渐变得习以为常，可以眼也不眨一下的面对死亡。

在战场上。生命是脆弱而不堪一击的，甚至没有人会分出多余的怜悯。

妄论挚爱。

最白热化的时期，甚至有很多像她这样的炼气期修士都参与到了前线。

临近死亡，死过一次的张白菓并没有觉得畏惧。她甚至有些想不起来死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麻木的在战斗和收尸的过程中保持着没有意义的冷静。

脑海中高速旋转的是生存的法则，修士的世界就要用修士的方法来解决，任何依赖旁人的举动都是多余的，因为没有人会保护你。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这样的张白菓，就连张昕薇这样的傻甜白都转换了风格。

真是漫长又转瞬即逝的两年。

他们回到了师门季罗山，看着荒凉残破的山门赶到莫名的凄凉。

纵然守住了诸城，可仍有别处的要塞被破，妖兽们深入腹地。不说烧杀抢掠，这么高端的事情四脚兽们无法完成。但是尸横遍野却总是有的。

玄音宗也同样受到了波及，和况他们本来就有保护季罗山范围内所有人族的责任，就算没有碰上妖兽的围攻，也不可能完好无损。

幸好，掌门真人在听过清源真人的消息之后早早就做出了决断，使得季罗山上留下的修饰和逃到山上的人们即使在被围住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坚持了下来。

按理说，季罗山的防御阵既然没有被攻破，里面不应该会破坏的如此严重才对。

没有内奸，也不是因为战斗，造成季罗山一片狼藉的原因，竟然是那些被收留的普通人！

可见普通人的破坏力也不容小觑。

看着被烧毁了将近一半的云中小楼，刚刚回到无为峰的张白菓多少有点不是滋味。这里是她住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从落成的那一天起就专属于她一个人。

她对云中小楼的感情，还要胜过对张家那个刘氏住过的院子。

她总算是明白了修士为什么放着盖好的房子不住偏偏要在山体上打洞像穿山甲一样生活了。

因为不管建的再好的房子，都免不了一些天灾**什么的，而且就算没遇上，时间长了年代就远了也是会腐朽的。这时候可没有现代那些钢精水泥，季罗山上多数建筑都是木屋竹屋之类的，修士嘛，本来就该风餐露宿不是吗？

“小师妹别伤心了，回头我让你大师兄他们再给你建一个。”张昕薇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的模样，着实有些同情。她和丈夫的家倒是安然无恙……离开的时候她就多了个心眼打开了防御阵法，不然恐怕和云中小楼也是一个下场。

“不用了，”张白菓摇摇头，表示她其实也没有那么脆弱，尤其是在经历了兽潮之后，承受能力大大增长了不少：“我还是跟师兄他们一样，弄个洞府住住就好了。”

张昕薇张了张嘴想劝，不过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想想她以前住惯了洞府，也觉得很不错，便点头道：“也好，既然这样，我让你大师兄给你做个。”

张白菓点点头，表示赞同。

她一个炼气修士还做不到排山倒海那么厉害，就是搬土也不容易，要靠自己的双手挖……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成功入住，当然是请人来帮忙比较合理。

有自动的建筑工人送上门，不用白不用。

“咦，以前不是说让我叫姐夫来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取笑道。

张昕薇闻言，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发痒，忍不住干咳了两声，转过身看着周围的景色道：“那什么……早知道就不应该救那些凡人，看看把咱们家糟蹋的……啧啧……”

没有应该与不应该。

生就灵根，长为修士，本就等于担起了必须要担负的责任。

张昕薇并不是不明白这些，只是随口抱怨一句罢了。

“二师姐，你这话千万别让师丈听见，小心被骂。”她提醒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