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岚忽然感觉周围的杀意大减，便看见了眼前站了一人。
来人玄衣墨发，眉目俊雅出尘，只不过周身气质清冷，让人不寒而栗。
只听他冷冷道：“长公主这是何意？”
霓烟未曾想到丰言这么快便返回，即便他返回也就罢了，他还帮着霓岚！
“丰言，你难道不想杀霓岚么？”霓烟笑道。
丰言轻轻转头望了霓岚一眼，淡淡地道：“丰言为何要杀霓岚？”
“你忘了霓清是怎么惨死在她剑下的么！”见了丰言这样的神态，霓烟已然带了怒意。
“没有忘。”他依旧淡淡地道。
霓烟不依不饶：“既然你没有忘记，为何不替霓清报仇？还是说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已然对她有了感情……”
丰言适时打断霓烟的话：“没有的事。”
在霓烟说出“你已然对她有了感情”之时，霓岚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然而丰言下一刻的否定，却让她心中的希冀完全消失。
“先前我一直不在皇城，不知道你为何留她一命，现在机会摆在你面前了，是杀了她为霓清报仇，还是让霓清含屈而死，你做个选择吧！”
霓岚能感觉到丰言的身体绷得很紧，他一只手紧握成拳，力道大得指尖都在泛白。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轻飘飘地道：“动手吧。我不会怪你的。”
与其让他选择，不如她帮他选择好了。因为她害怕，怕她说出选择给霓清报仇的话。
丰言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眉头微皱道：“胡说些什么。”
他这个意思……是选择护她？
霓岚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
而霓烟听得此言，已然是冷下了脸来，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道：“原来丰言神君对霓清的那些情意，都是假的。”
丰言不动声色地道：“霓岚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杀她。”
“妻子？虽然本公主长年不在皇城，但我这个妹妹可是声名在外呢……你当她是妻子，那你可要好好问问她有多少个男人了……”
丰言眉头一皱。继续说道：“霓岚杀清儿……不是故意为之……”
“那丰言神君的意思，是清儿陷害霓岚不成？”霓烟怒极反笑。
“清儿自然是无辜的……”
霓烟不依不饶地问道：“清儿既是无辜的，霓岚也不是故意的，神君这是何意？”
“意外。”丰言抬首。淡淡看着霓烟。重复道：“是个意外。”
霓岚自始至终都注意着丰言的一举一动，闻言几乎湿润了眼眶。
他在为她辩白，他相信她不是故意为之……
霓烟心中却越发不好受：“看来你当真是忘了对清儿的情意了。”
丰言眼中带了点寒芒，不紧不慢地道：“与情意无关，霓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也只是站在道义的角度上说话罢了。若是霓岚没有错，我为何要杀她？”
霓烟嗤笑了一声，嘴角轻轻勾起：“看来……丰言神君是被我这个妹妹迷了心窍了。也难怪，我这妹妹不知从多少男人身上学得了一身好本事。伺候起丰言神君来，还不把神君迷得神魂颠倒？”
她这话便是赤-裸裸的侮辱了。
霓岚红着眼道：“霓烟，你别欺人太甚！”
“怎么？就许你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不许别人说？我还偏要说！原来你就是用这么下作的手段蛊惑丰言神君的。”
“够了。”丰言神君锋眉一动，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语调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情感。
“我再说一遍，霓岚没有错，我不会杀她，至于情意……丰言心中只有清儿一人，但绝不会为了情意而滥杀无辜。”
他眼中已有浓浓的不悦，眼神如剑一般盯着霓烟。
霓岚觉得今天一个晚上，她的心已然是七上八下、起起落落了好几回。丰言送她花灯，维护她，她觉得很开心，可是还未等她欣喜多久，便听见他说“丰言心中只有清儿一人”，她这刚刚死灰复燃的心又再度寂灭。
老天爷可真爱耍人。
霓烟冷冷地问道：“丰言神君的意思，从此都不会为清儿报仇了？”
“本就无仇，何来报仇一说。”他冷冷地看回去。
“也就是你霓岚今日你护定了？此后再也不会为了清儿杀她了？”
丰言眼神平静地看着霓烟，淡淡地道：“是。”
霓烟笑了笑，点头道：“很好、很好……我们走！”她话音刚落，围在霓岚身边的黑衣人便如一缕烟尘般散开，随着霓烟消失在了灯火阑珊之中。
丰言语调平板地道：“你以后出门……”他边说边转头看向霓岚，话音却忽然顿住了。
只见眼前的女子蹲在地上，捧着手中的若榴花灯，一脸的心疼。
方才打斗的时候霓岚自顾不暇，是以这盏花灯便掉在了地上，花灯之上沾了一点尘土，原本造型优美的花灯也被摔得不成样了。
他撇开眼淡淡道：“坏了就重新买一盏。”
霓岚抬头，有些倔强地道：“不用啦，我就要这一盏。”
她堂堂一个公主，竟要这摔得破破烂烂的花灯？
丰言也没有管她，径自说道：“走吧，该回去了。”这一晚的事情也真够折腾的。
霓岚依言跟上，与他并肩而行时，她小声问道：“你真的认为……我不是故意的？”
丰言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怎么……如此肯定呢？”
丰言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霓岚今夜经历了一连串的事情之后，胆子似乎也大了些，一路的穷追不舍。
若是换做以往，丰言早就拂袖离去了，更不要说与她说这么多的话，他从未和她说过这么多的话。
可今夜他的耐心仿佛很好，闻言只是有些不耐烦地答道：“我们一起长大的，你什么性子我岂会不知？”
他相信她！
霓岚忍住心中的雀跃，面上已然要控制不住笑意。
“那……清儿……”她试探着问道。
丰言身形一顿，长长吐出一口气道：“清儿……永远是清儿，任何人都不能取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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