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
一破旧的小屋里散发着一股霉味,一妙龄女子正痛苦地卧在床头呻.吟着,手脚皆被铁链紧拴,一挣一动,勒红了一大片。
“用力啊!”
接生婆紧按着女子的大腿忙得一脸的汗,几个勤快的姑娘在一旁来回地端热水换来干净的布块,剩下几个衣着华贵的少妇远远地在后排啃着瓜子,一脸的不屑。
“啊,出来了!”
一声啼哭传来,接生婆总算是大松了一口气,赶紧拿剪刀在火上一烤剪短脐带,将新生儿小心裹在襁褓中,“恭喜夫人,这是个男娃,健康着哩!”
男娃?!
一听是男娃,几个衣着华贵的少妇脸一下拉得好长,小步一上,猛得从接生婆的手中抢过襁褓掀开一看,确实是个带把儿的!
“哎呀呀,娇兰啊娇兰,你不仅会偷汉子,还挺会生的啊!”
“就是,还说什么老爷是强要的你,你少在那装了清高了,你就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吧!”
“唉,只怪我们的脸长得没人家投机,啧啧啧!”
几个衣着华丽的少妇对着床上的女子一顿嘲讽,抱着襁褓一捏鼻子就离开了这个满是霉味的小屋,床上的女子已是泪流满面!
这个女子便是娇兰。
此后三年,她一直被囚禁在这个满是霉味的小屋里,伙食虽然比以往丰富了些许,但却是在苟延残喘地活着。那个男人没事就会过来找她,每次发泄完后就会不声不响的离去,隔几天又会再来。只因她的脸很像他所憧憬的那个人。
直到某一天,那个男人身旁忽然发生了一场动乱,老田等人这才溜了进来,救走了几乎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娇兰,以及与娇兰素未谋面的幼子,众人一起逃进了大梨山。
多年的牢狱生活让娇兰彻底改变了模样,原来阳光活力的少女现在却是一脸颓然。了无生机,只知道成天将自己闷在小屋里,不愿见人!
她恨那个男人。恨得巴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她不能接受自己与那个男人苟合剩下的孽种,他的身上全是那个男人的影子,娇兰简直就恨不得立马杀了这个孽种。但却一直下不去手。狠狠一丢就甩给了老畾,死活都行。
这个被娇兰丢弃的孩子去了姓,就叫玄。
随着时间慢慢消长,老畾在渐渐发现玄儿身上的不对,无论是割破手指还是跌倒扭伤,玄儿似乎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就只是会一脸疑惑地问老畾,为什么这里会流血。
这样的问题只会让老畾更加心疼玄儿。没事就带着玄儿偷偷溜出去吃顿碱面,还多加两个蛋补补。毕竟疼痛是人活着的证明。是对危险的一种警示,然而这些玄儿却无法体会。
终有一天,那个男人找上了门,似乎想与娇兰重修叫好,并发誓其将会好好补偿娇兰与其子,只因他始终无法得到他所憧憬的那个人,娇兰大怒夺门而出,抡起菜刀就砍在了男子肩头!
“滚,否则老娘立马就毁了这张脸!”
从此那个男人便不再出现,愤怒中的娇兰对人生大彻大悟,毅然走出了小屋,不断拉拢各界的人才壮大自己的队伍,发展自己的势力,为的就是能有一天向那个男人亲手复仇,娇兰甚至觊觎上两殿的势力,不惜铤而走险。
没有痛觉的玄儿自然就成为娇兰的复仇工具,成为了她最安全的隐蔽藏所。
她将代表权利的印章及信物稍加处理,用小刀在玄儿身上划开,将之填入,再用粗麻线将伤口草草地缝起,留下丑陋的疤痕,以此来宣泄她对那个男人的愤恨!
不过这一切并不由她亲自动手,而是交由伴在玄儿左右的老畾操刀,自己却在旁边冷冷围观。
对于娇兰的话,阿畾没有选择,他拿起了刀,那小小的身影在四处闪躲,眼里满是恐惧,拼命地乞求着阿畾,虽然他不知道痛,但却本能地感到一阵恐惧。
阿畾犹豫了,但在娇兰面前他不敢退缩,一刀刺入,血溅了他一脸,玄儿的小手紧扯着他的袖子,仿佛在扯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大眼睛就那样无助地望着他,眼泪一直在流,张着嘴却没有说话……
那一夜,老畾彻底无眠。
从此以后,老畾与玄儿之间就变了味道。随着娇兰的野心是越来越大,玄儿身上伤口就越来越多,身子也变得越来越差,隔三差五就要去一趟医馆,有时连床都下不了,全靠阿畾照料,娇兰对此是不闻不问。在她眼里,这个孽种活得越痛苦,她就越能感觉到报复那个男人的快感。
“少爷,又要辛苦您了。”
现在每当阿畾说出这句话,玄儿便会自主地凑上来撩开衣服,然后一手抓着阿畾的袖子,闭上眼睛任其宰割,仿佛一切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就像现在一般……
少年的小手缓缓抓上了阿畾的衣袖,无神的双眼空空地望着颤抖的阿畾,浑身已没了力气,干涩的嘴唇微微一张,虚弱道,“……玄儿不疼……不疼……”
阿畾的瞳孔猛然一缩,手中的小刀一下落在了地上,发出一阵轻响。
此时的少年身上不知被划开了多少个口子,身下的药箱已被鲜血所浸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血腥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
“擦,畾大人,别偷懒啊!”
男子抓刀子在少年身上起起落落,刀尖在肉里来回翻转,没有一丝犹豫,不一会儿,一团块状的物体被男子从少年身上扣了出来,拾起来一瞅,这东西好像被一层蜡包裹着,里面装的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啥玩意儿,还裹着个蜡?”
蜡?闻声,老畾一扭头一把抓过男子手中的蜡块,往衣服上蹭了蹭,再一瞅。没错,他们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个!
“快,快走人!”
阿畾收起蜡块,将抓在衣袖上的小手拿开,冰冰凉的,心里一沉转身就往外走,身后有一道视线定定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少爷,您在这先休息休息罢。”
说完,阿畾一狠心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望着那决绝的背影一去不复返,少年静静地躺在药箱上,干涩的眼窝里好像有什么晶亮的东西落了下来,悄无声息。
好困……阿畾还会不会来接他……他心里好怕……
突然,一张粉嫩的小脸从药箱底部冒了出来, 大声一吼,“小雪找到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