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前,尚恪健和叶邴早就等候在哪里了。
梦染儿如风一样的旋了过来,直扑向那还紧闭闪烁着红色灯的急诊室前,“爸!爸!”
不等尚恪健和叶邴动手,池晁瑞就一把把梦染儿抓到自己的怀里来,“染儿,你冷静些!逸正在抢救爸!你别误事!”
“染儿,你爸没事的!”尚恪健不忍有些心酸了,这样悲天哭地的场面,他看着想流泪。
叶邴最不会安慰人了,只是心里的情况一点也不乐观,他沉默的退到了一边靠在门框上。
“爸!爸……”梦染儿哭倒在了池晁瑞的怀里。
池晁瑞紧抱着明显瘦了一圈的梦染儿,轻轻的安慰着她,“染儿,没事的!爸一定没事了!”
“瑞……你一定会救我的爸的,对吗?”梦染儿扬起让泪洗面的憔悴的面容,双眸里充满了不安的徘徊。
“对,我一定会尽全力的救爸,因为那也是我的爸!”
“瑞!”此刻池晁瑞温柔、坚定的话语真的让梦染儿感觉无比的安慰,像是她的一片天又有人为她顶着了,“谢谢你!”
“别哭了!哭肿了双眸,爸会以为我欺负你,而心疼你怪罪我的!”池晁瑞凝起双眸,双手的大指腹轻轻的为梦染儿抹去了不断流下的泪水。
可是,却抹越多……
就在此时,灯灭了,东方跟助手一脸灰暗的走了出来。
“我爸怎么样?”梦染儿摔开了池晁瑞,比谁都快了一步的紧抓着东方逸的双臂。
其他的人站在她之后都没动了,东方逸凝重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也无能为力了。
不敢直视梦染儿的急切的眸光,东方逸微低下头的沉默着,最艰难的回答,他启不了口。
梦染儿越抓越紧,指甲都掐到了东方逸的肉里,双眸有些狂乱的叫嚣着,“我爸怎么样了?我爸怎么样了……”
“东方……”
站在东方逸的身后的杨云真不忍看梦染儿那种悲恸像世界末日般,微抬起了眸,直视着梦染儿,“梦小姐,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如果梦先生能醒来,你还能见他最后一面,如果……”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了。
瞬间梦染儿像是被施了魔法般的定格了,连眼皮也没眨一睛……
紧抓着东方逸的手劲在动在瞬间没了……
“染儿……”池晁瑞发现了异样,大吼了一声。
却也只来得及接下那滩软下去的身子。
东方逸呆愣的看着空着的手,明明是他先伸手的啊,怎么梦染儿还是倒在了池晁瑞的怀里了,他的动作真的快到只是眨眼的工夫了。
“东方!”尚恪健见东方逸居然还看着手,不由的猛叫了一声,再这样呆下去,他的脑袋准被池晁瑞端下来当驴来踢。
“哦!”东方逸讪讪的收回了手,白皙的脸容一整,“准备急救!”
“我要见我爸!”梦染儿却在此时虚弱的睁开了眸子,她用自己的最大的毅力醒过来,她不能连见父亲的最后机会也没有了。
“染儿!”池晁瑞抱着梦染儿紧紧的把她揉在自己的心坎处,让她感觉不要那么害怕,一切还有他!
可是,梦染儿眸光却冷了些,连滴在池晁瑞手臂上的泪都感觉那么的冰,那么凉!
“放我下来!”她不需要他的假好心,此时的温柔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她何必眷恋!
看着那双坚定到无情的眸子,池晁瑞感觉心里一寒,不想放手的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她想干什么?牵制她的父亲没有了,她想干什么?陡然的心慌让池晁瑞那深邃的双眸颤抖了起来,“我抱你去!”
梦染儿垂下了眸子。
几个不由的相互的看了一眼。
各种不安在每个人的心里流淌着。
不安的步伐慢慢的走向急救室……
“放我下来!”此时,梦染儿的泪像是流干了一样,面无表情,眸子无神的要求着池晁瑞。
尚恪健为她搬了一张椅子放在手术台旁。
池晁瑞把她轻轻的放在了椅子上。
梦染儿微闭了眸子,然后睁开看着插满了各种器仪的梦正成,“爸,你好狠心!你怎么就能丢下你细心呵护,真心疼爱的女儿呢?你走了,你让我怎么办呢?你让我怎么办?爸,你起来,你答应过妈妈的,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也说过,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会好好的生活在一起的,爸,你不讲信诺,你不讲信诺……”
或许是听到梦染儿指责的声音,梦正成居然睁开了朦胧的眸子。
“醒了!”池晁瑞赶紧把站在后方的东方逸拉了过来。
“爸!”梦染儿喜极而泣的站了起来。
可是,东方逸却只是摇了摇头。
梦正成努力的扯起嘴角的笑意,还插着仪器的干瘪之手,抬起来想抓池晁瑞的手。
可是,梦染儿一手的抓紧了梦正成的手,“爸,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晁……晁……瑞……”梦正成艰难的吐着几个字,灰色渐散光的眸子期盼的看着池晁瑞。
“爸!”池晁瑞赶紧走到手术台前,双眸闪光了。
“替……替……我照顾好……染……”艰难的声音就在‘染’字嘎然而止了。
“不……”梦染儿狂吼一声之后就不醒人事了。
“染儿!”
这样的悲恸的场面,比把人丢进了狼窟更让叶邴难过,他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尚恪健本想跟出去,可是想了一下,没跟了。
他跟叶邴之间,永远也不可能,不光是因为自己是家中独苗的原因,更因为叶邴他喜欢女人。
其实,池晁瑞一直都知道梦正成的病情,只是在梦正成的要求下,他没有说,从做了手术那天起,就有了并发症,而且是大脑中,根本就无法手术。所以,他换了他最信赖的人的照看他,要不然,恐怕一个月都难撑过。
这一切都是因为爱梦染儿,痛一次就好,不要每天都不开心。
可是,他错了,从梦正成走后,一个星期里,梦染儿只是窝在自己的屋里,不哭不笑,吃饭时,吃饭,睡觉时睡觉,就像一个木偶般的生活着。
这急煞了池晁瑞,在别墅里,他却不能关心她,连看她一眼都难。
梦染儿就如没生气的娃娃生活着。
她所做的都是为了父亲,她不知道父亲没了,她还能做什么。一个没有在乎的人,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可是,她却没有勇气结束自己!
她知道自己在眷恋什么!
她恨这种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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