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成了障碍,被首扬粗鲁地全部撕碎,凌乱地散落一地!
紧紧相拥如同连体婴儿般的两个人激烈之中从狭窄的沙发上翻滚下来,重重摔在厚厚的地毯上都不曾发觉,好像已经彻底沉浸在独属于他们的旖旎世界,牵绕着羁绊着,永远尝不够彼此的味道!
顾知航粗重而急促的声音清晰可闻,被允得微肿的唇更是鲜红得诱人。
可首扬却在最后关头突然停下!
顾知航手腕上青筋都已经握得高高暴起,身体也早已不自觉狠狠颤抖着、几欲痉挛!喘息着张开已经水雾氤氲的双眼,眸光朦胧地看着身上忽然停下所有动作的男人。
首扬抿了抿唇,尽管**已经澎湃到发疼,可理智却依稀间还记得上次横在心间的阴影,让他心有余悸。首扬压抑着喘息,波光凌乱的眸子已经快被旖旎之色全部浸染,“顾知航,真的、不会再流血?”
“傻瓜!”顾知航双颊潮红得异常娇艳,一手扣紧首扬柔韧的腰肢,抱着他翻滚到床边矮柜。打开抽屉拿出一只滋润乳,放在首扬手里,然后躺得更放松一些,闭上眼,“不会,永远不会。”
首扬迟疑着,终于学着平常顾知航的样子,慢慢将他搂进怀里,继而紧紧搂住。
压抑了太久终于爆发的二人,这一次谁都没有隐忍,就连顾知航都放肆地任由大脑一片空白,一遍遍叫着首扬的名字,断断续续地威胁:
“不准、再离开我!”
“……扬……扬!你离开我、我会死!我一定会疯了死掉!”
……
等首扬终于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间了。
昨天折腾了太久,等最后首扬抱着顾知航清洗干净回到床上睡觉的时候估计天都快亮了。
华丽厚重的双层窗帘遮住外面的世界,不让刺眼的天光打扰到床上好不容易才和好的小情侣。
宽大舒适的大床上,宝蓝色宫廷刺绣花纹的蚕丝被凌乱地簇拥着两道同样修长的人影,轻薄柔软的质地清晰勾勒出被褥下修长的身形线条,更衬得两个绝色男子颀长瘦削。
脸色似乎带着点病态的俊气男子从背后拥着另一个妖孽般精致的男子,即便睡梦中也紧紧扣着他的腰肢。
那妖孽男子的手无意识搭在腰间的手臂上,睡得似乎很安心,这会儿长得惊人的睫毛轻微地抖动起来,好像要转醒。
睫毛来回抖动着,首扬迷糊了好一会儿才彻底醒过来。
房间里的光线很昏暗的样子,好像天还没亮,不过首扬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空气中静谧得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仔细听了听,整个顾家静悄悄的,连一楼都没什么声响,平淑应该不在家。
还在发软的身体告诉首扬,折腾一夜果然非常耗费精力——不过,他喜欢!
横在腰间的手臂依然微烫,即便是睡梦中也紧紧拥着不放开。首扬不自觉勾起了唇角,清浅的笑写满了暖暖的满足,身后搂着自己的这个熟悉怀抱契合得异常舒适,连大小都刚好合适,好像是为自己量身打造,让首扬感受到一种近乎生命完整的美好。
回东都这么久的时间,他心里好像空了一大块儿,不,不是空了一块儿,而是好像胸腔里的心脏被弄丢,空寂得让他恐慌,疼痛得让他焦灼。而现在,他的心终于又回来了!
离开再回来这么一圈儿之后首扬才确信,无论什么地方,都没有身后这个人的怀里更能让他安心!
耳边依然是顾知航因感冒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烫烫的,稍有些短促的,一下下扫在颈子里,有些痒痒的,让首扬不自觉有些燥热。
首扬小心地转过头,看着他的枕边人。
顾知航依然睡得很沉,沉到首扬都醒来好一会儿了他都没发觉,沉到好像要把这将近一个月的疲倦全都休息过来。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顾知航瘦得很明显,骨头都有些硌人了,脸色也白得没有血色,往日如同珍珠般的润泽光华都退了七八分,眼下更是青黑一片,甚至隐约有细小的纹理出现。色泽清浅的唇色更是又淡了三分,明显的憔悴让首扬止不住心疼。
见顾知航的眉头有意无意蹙着,似乎呼吸很有些受阻碍的模样。首扬小心地拿开他的手臂,想让顾知航平躺着,那样会舒服一些。
哪知刚一动弹,原本还在熟睡的顾知航近乎本能地第一时间箍紧了首扬,“你想去哪儿?!”
首扬被他突然收紧的胳膊勒得闷哼一声,顿时气急败坏,“顾混蛋你想谋杀啊?!”同时不忘“啪啪”使劲儿拍他的胳膊,“松开!快松手!老子要被你勒死了!”
“别想着松开!”顾知航眼睛都没完全张开,就先一用力将首扬压在身下,“你又想去哪儿?!”语气都带上了忘了掩藏的慌张!
一说到这里,顾知航的睡意全消了,满眼慌乱地看着不停挣着他的首扬,双手箍紧怀里人的腰肢不松开,脸色更是难看得吓人,“你、又想走——是不是……”
首扬被顾知航难得的紧张烫得心都在颤了,眼眶更是有点热热的,不由口气恶劣地打断他,“顾知航你要勒死老子啊?!老子去尿尿让不让?”
听到首扬近乎咬牙切齿地声音,顾知航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若无其事地松开他。
见首扬气呼呼瞪着自己,顾知航将身上软软的被子拉了拉,语气如常地解释他刚才的失态举措,“还以为、你又蹬被子,我怕你着凉。”
首扬并不是真的想去洗手间,坐在床边看着立刻又“缩”回之前清淡模样的顾知航,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儿。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离开居然能给向来沉着冷静的顾知航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见首扬只看着自己不说话,顾知航的心不由又有些悬,拿过一只靠枕塞在身后,佯装无事地问:“怎么了?这会儿又不去了?”他的鼻音还是那么重,听起来带着很浓的无力感。
可首扬却并不回答他,顾知航不禁心中越发不安。
厚重的窗帘将房间笼罩在昏暗之中,房间里安静得连顾知航频率不稳的心跳声都那么清晰,好像偌大的顾家乃至四周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首扬抿了抿唇,看了顾知航好一会儿,最后终于叹口气,上前掀开被子,轻轻压在顾知航身上。
顾知航没有动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首扬,幽深的眸子看似依然沉静无波,深处却藏着近乎小心翼翼的紧张,不由再次开口,“怎么了?”
“顾知航,你在怀疑我,怀疑我还会离开,是不是?”首扬语气有些沉,看着身下男人隐约带着不安的双眼,忽然间很有几分不爽,“我都已经回来了,你还在怀疑什么?怀疑我回来只是因为想念你的身体?怀疑我回来只是为了和你(上)桑床?”
顾知航的眸光颤了一下,本能地想反驳,可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他看得出来,首扬——这只心思通透的妖儿,在生气。
首扬心里的确有些堵堵的。顾知航的失控让他忍不住又酸又涩,虽然他对自己的过分重视让首扬很享受、也很满足,可同时又有些气不过——在顾知航眼里,难道自己对他只有痴迷享乐的**、而没有可信得过的感情?
这样的顾知航让他不由想起去年在东都、顾知航和游黎对战负伤的那晚!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向来自负高傲的顾知航,也会担心他对他来说不够重要、也会因为他而紧张慌乱;
可是现在他却发现,这个表面清淡的家伙,居然从来都没有对他放心信任过!
首扬不得不怀疑,难道这么久以来,顾知航的内心对他一直这么兢兢战战、小心翼翼么?
顾知航慢慢垂下眸子,不再看首扬。好半天,才唇角挂着浅浅一抹弧度,声音清淡如常地说了一句话,“你喜欢玩儿,就玩儿吧,玩儿累了记得回来就好。”
“你以为我只是喜欢玩儿?”首扬的脸色微冷,身体更压低一些,似乎想看清顾知航的双眼。
可那人却始终不抬起视线,只是神情淡淡的,一下下轻轻划着首扬细腰上平滑的皮肤。
首扬冷冷嗤笑一声,“顾知航,你都没发现你变得都快不像你了?!”说着,低下头吻上那张从来都故作淡然的唇。
首扬吻得很用力,也很用心,虽然心里鼓鼓胀胀、很不是滋味儿,但还是细细地、一点一点地描绘着顾知航线条流畅的唇形,然后撬开他的牙关,认真地探索那片太久没仔细品尝的领域。
顾知航沉静的眸光隐隐颤了颤,被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这只妖儿用心地吻着,却第一次没有回应。
他知道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他变得患得患失,变得草木皆兵,变得敏感多疑!他比任何人都讨厌这样的自己,可他根本控制不住!
他好不容易才让首扬爱上自己,好不容易才把这只妖儿哄到自己身边,可是只是一次偶然,这只妖儿就再次毫无顾忌地选择离开他!他连挽留的机会、连弥补的机会都得不到!
“顾知航你听着!”
首扬松开他没有任何反应的柔软唇瓣,双腿跨跪在顾知航身体两侧,结实的双臂撑在雍容厚实的深褐色床头雕花处,低头看着身下的男人,霸道地让他听清楚,“我承认,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阿文说的什么爱情责任家庭责任,也听不懂东阳的什么付出什么收获!但是阿文有句话说得很对,我想要什么我不说的话,你根本不会明白!同样,我不想要什么,我也要清清楚楚告诉你,让你知道!”
顾知航静静看着隐约间变得有些强势的首扬,目光深沉。
生平第一次无能为力、第一次痛不欲生,皆是因为这个占据了他全部生命的男人!在这个男人面前,他看似处处掌握主动权、看似步步诱他走进自己的世界,实际上自己始终被动着,跟随着他的所有心思,甚至被这个任性而骄傲的家伙轻易就主宰了全部世界!
而他,从来无力反抗!
首扬也不管他有没有反应,“顾知航,你给老子听清楚了!我首扬看上你顾知航,不是因为妈他们老一辈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也不是因为你是能打下半壁江山的什么总裁,更不是因为你背后什么称霸一方的黑方k!除了妈,除了家,你有的一切,有什么是我没有的?”
顾知航沉静的眸光忽然有些颤抖,看着紧紧贴在他眼前的男人,隐隐明白了他想要对自己说什么。
“我喜欢顾知航,所以我想留在这个混蛋身边!我不管他是谁,我想要的人,就算是别人的我也要抢过来!你是钱多到花不完的总裁,这很好,我来你这儿吃你的喝你的;如果你不是,那更好,我就把你和妈带回东都,我养着你们,咱们照样快活!”
首扬大马金刀地坐在顾知航身上,身体向前倾着,将顾知航压在掌控之间,霸道得令人发指!可顾知航这一次却没了处于“弱势”的排斥,整颗心都在狠狠颤抖着,让他想狠狠抱住这个第一次向他剖白内心的妖孽,狠狠亲吻!
首扬似乎并没看到顾知航眸光里的颤抖,继续语气强硬而理智地说着,“我离开,并不是我不喜欢你了、不要你了!而是我发现留在你身边我快要窒息死掉!顾知航,我首扬如果真的是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看不出来的白痴,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top!更不会有satan!
不管是公司的工作,还是华谊的兼职模特儿,甚至包括媒体的选择上,我顺应你的一切安排,对你暗地里所有的动作都睁只眼闭只眼。那是因为你处心积虑为我铺垫好设定好的一切恰好都是我喜欢我愿意的事儿!可是,你现在却把这些安排悄悄编织成一张网,妄想把我封在里面、不让我出去呼吸外面的空气!对于这一点,顾知航,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做不到!”
首扬敏感地察觉到顾知航在听到最后一句时,胸腔狠狠颤了一下。首扬这才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一瞬间双眼又变得有些深沉幽邃的男人,似乎等待他说些什么。
顾知航双唇抿得有些发白了,轻轻划着首扬腰间皮肤的手都有些溢汗潮湿,却依然神情淡淡的不看他,不说一句话。
见状,首扬忽地一皱眉,狠狠一捏顾知航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看着自己,一字一句张狂至极,“你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装到什么时候?开口道个歉,或者直接问我是不是还在生气、是不是还是不原谅你很难么?!”
顾知航眸光细碎而略微晃动,还是紧闭着唇不说话。
他想说,是,真的很难!他不想像个女人一样唧唧歪歪,更不想这么诚惶诚恐得让他更加排斥!
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的一面,首扬又怎么可能会喜欢?
依然没得到顾知航的任何回应,首扬彻底失了耐性,恶狠狠地低声咆哮,“你丫的就是死撑着不问是吧?好!你偏不问,老子偏要告诉你!没错!老子的确不会原谅你!但是——”
首扬的眼神儿恨恨的,瞪着身下这个宁愿强撑着忍起所有情绪也不愿在他面前泄露脆弱一面的倔强男人,“如果还有下一次——顾知航!我保证,我会炸了你的古贝诺斯,毁了你的黑方k,废了你的拳脚功夫,然后把你带回东都,让你只能安安分分待在老子一个人的身边,再没能力算计老子!”
充满血腥味儿的话,却让顾知航愣了好半晌之后,忽然笑了起来,原本幽深暗沉的眸光也逐渐闪烁出点点光华!
首扬顿时被他的笑惹恼,更加用力地捏着他下巴,语气也更是不满,“你笑什么?”
顾知航唇边是抑制不住的清浅笑意,迎着首扬近乎凶神恶煞的脸,抬手将他凌乱的发丝拨到一边,声音沙哑而语气清淡地说出一句话:“乐意之极!”
这清淡与刚才截然不同,好像心中一直以来堵着的什么豁然消融!
他还真以为首扬会为了自由选择抛弃他,没想到首扬居然会选择将他囚禁在身边!
这蛮横的威胁,竟让他品出满满的甜蜜来!
原来,这家伙并非真的没心没肺!
原来,这家伙也的确放不下自己!
原来,这家伙说走就走、说扔下自己就立刻扔下的狠劲儿、最终也不过是一时的任性罢了!
顾知航心情终于好了一些,首扬却受不了地狠狠松开他的下巴,“丫的看不出,你居然还是个受虐体制的变态!”
还处在重感冒之中的顾知航这一会儿才感觉到头晕脑胀的难受,被首扬毫不怜香惜玉的力道捏得下巴火辣辣地疼,无力地揉了揉,顾知航语气有些慵懒,“嗯,我就是受虐体制——只受你的虐。”
首扬更是恶寒,满脸嫌弃地想站起身离开,却忽然发现顾知航居然被自己这么理所当然地压着,没有任何要“反扑”的意思!
顾知航并没发觉什么,确定了这只妖儿的心思后,整个人紧绷的神经全都放松了下来,更觉头晕得厉害,躺在松软舒适的床上昏昏欲睡,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
首扬突然邪恶地笑了,一俯身趴在顾知航身边,吹了吹他线条细腻流畅的耳廊,“我忽然发现,昨晚压了你这么多次,居然都没尽兴!今儿正好趁着我们都清醒,顾知航,何不让我再‘练练手’、看看我是不是已经将你平时‘言传身教’的‘精髓’都学到了?”说着,还恶意地故意贴紧他蹭了蹭,甚至伸手在顾知航的某个部位无耻地揉了揉!
顾知航的脸立刻爆红,磨着牙,二话不说就起身挣脱,试图把首扬压下去。
可是很显然,他被重感冒折腾得头重脚轻根底浅的身板儿怎么能和这只非人类的妖儿相抗衡?没几下就被首扬制住!
首扬唇角的笑坏坏的,轻易就将顾知航牢牢扣在手里,一双流光溢彩的大眼睛别有味道地瞟着明知根本无法与他相抗衡却还要撑着皮面逞强的“虚伪”男人。
顾知航当然知道自己逃不过被压的后果,只不过首扬刻意的强调让他感觉很别扭,不装模作样反抗一番,怎么能对得起自己一直在上的“主攻”颜面?毫无悬念地被制住后,干脆佯装气不过地双眼一闭,任由身上这只妖儿“胡作非为”!
看着顾知航双颊隐隐有些可爱的泛红,首扬在他倔强的唇角啾了一下,满口不正经的调调儿,好像一个调戏良家大姑娘的登徒子,“顾知航,我今儿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秀色可餐’的说法是真的!”
也不管顾知航有没有反应,首扬邪恶笑着,把“碍事”的薄被扔得远远的,居然一俯身,牵绊住顾知航修长有力的双腿,依葫芦画瓢,学着顾知航以前的样子耐心地在他身上“试验”起来。
肌理间的碰撞让顾知航不自觉心中一颤,紧闭着的眼皮都不受控制地呼呼扇扇,可是意外的是,预想中的疼痛却被力度刚刚好的抚摸所取代!
顾知航并没有想到,首扬居然不是趁机吃他,而是用往日他“整”首扬的方式让他单方面放肆享乐!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昨晚顾知航让首扬在上的配合退让,也让首扬敏感地发现,原来他对被压还是无可避免地产生了心理阴影!
这阴影是怎么产生的,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作为“罪魁祸首”的首扬不可能不对此心疼内疚。可他更知道顾知航死撑的倔强,这只心思柔软的妖儿,是在用他独有的霸道方式维护着顾知航那该死的骄傲,用他特有的贴心温纯弥补!
昨晚留下的凌乱痕迹,现在都已经清晰绽放在那具保养得当的身体上,如同深浅不一的花纹,细细诉说着他们的疯狂入骨。
首扬轻轻描摹着那让人心生砰然的花纹,只觉得这绽放着花纹的肤质触感比江浙带出产的最出色的缎子还要细滑厚密,连一个勾丝儿都不曾有,根本就是一块儿顶尖儿老玉髓!
除了顾知航以外,首扬还真没见过这么好肤质的人!更何况这家伙的体型锻炼得完美得很,肌理分明、线条细腻而顺畅,全然不似他身边那群肌肉男的坚硬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