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扬疼得听不到四周的一点声音,他想让顾知航像以前一样帮他暖着胃部、揉着他手上的止疼穴,然后那双大手就像有魔力一般把所有的疼痛都赶走!
可紧紧搂着自己的这个人却不是顾知航,近乎歇斯底里地拼命搂着他一紧再紧,恨不得要把首扬揉进自己的身体,好替他承受这非人的折磨。【,
首扬的身体狠狠痉挛着,趴在那个怀抱里疼得叫不出来。
神智渐渐朦胧眩晕,首扬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胃部附近,连带着整个上腹都以无法想象的疼痛折磨着他。
四周好像乱成一团,首扬隐约听到游黎终于爆发的声音,“扬到底怎么了?!”
听到花卉冰寒的声音,“你们这些权威医师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甚至听到脾气向来很好的许千凡和周彤失控咆哮的声音!
他听到搂着自己的男人一遍遍叫着自己的名字,听到他变了腔地冲那些人大吼,“都站着干什么?快把药拿过来!”
“会长真的不行!症状才刚刚显现!现在就受不了的话,以后对药产生依赖性,他整个人就废了!”
“废了我养他一辈子!拿药来!”
“可是……”
“什么可是!快去!”
“md还不去?扬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灭了你们!”
首扬听到好像已经气急败坏的周彤熟悉的声音,他想要他把邵文找来,想让他带顾知航来,可喉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嘶音。
“良子!怎么会有血?!”
“快看看扬扬!他不对劲儿!”
有人一边急切地说着,一边用力要把他从罗抿良怀里拔出来。
“扬扬?!”
“扬?!”
“扬扬别咬!……扬扬听话!”
有人慌忙捏着他的下巴,几只手急切地要把他的胳膊拿出来。
首扬疼得几乎要窒息了,喉间压抑的声音像一头受伤小兽的呜咽。
依稀有人把自己的胳膊塞进首扬的嘴里。
首扬根本分不清自己咬的是谁,只知道狠狠咬着那只胳膊,阵阵痉挛。
有尝不出味道的液体弥漫在口腔,断断续续的嘶音透着满满的痛苦折磨!
“让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匆匆赶来。
“莱恩大夫?!快!”
首扬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个声音就哆嗦着扒开咬着的那条胳膊,胡乱推着身边的人努力往外挣扎着乱抓。
“扬扬!”
“我在!”一只手立刻紧紧握住他,“没事的!我在!相信我!”
首扬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出原声,“色……胚!……疼!……救、我……疼!……好、疼……”
“扬!我在这儿!就不疼了!放松点儿,就不疼了!”
“……色、胚……我要……顾、知……航……”
“好!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见他!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我们立刻回去!”邵文根本不管三合会的人用多震惊的眼神看自己,一遍遍安抚着首扬,将一支药打进他的手臂。
首扬的指甲狠狠没进邵文的皮肉,邵文的手背立刻流出鲜红的血,他另一只手却依然紧紧抓着首扬死死捂在腹间的手,不让他用力按压。
首扬的脸苍白得可怕,湿漉漉的睫毛沾在一起,不知是被汗水浸透还是疼出的泪,薄唇苍白得发青,在床上痛到翻滚挣扎的模样让人心如刀绞,“……色胚……带、我……回家……我、我要……回……家……想……回、家……”
邵文的眼眶都红了,紧紧攥着首扬的手不放开,“好,我们回家!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疼痛终于渐渐缓了下来,首扬依稀听到乱七八糟的说话声、听到似乎争吵起来的声音,可他精疲力竭,终抵不过铺天盖地的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很长很长的一觉,再次醒来的时候,首扬第一眼就看到他在温哥华的熟悉房间。
“真是个小懒虫,太阳早就晒屁股了!”
是廖越安。
“廖叔叔?”
首扬的眼神晃了一下,他以为谈判之后,他们都会恨死了自己。
“扬?”
“扬哥!”
“现在怎么样?”
就连花卉都难得开口说了关心的话,“扬,别再吓我们。”
游黎他们四个也都在自己的房间,首扬推开被子下床,发现自己身上是清清爽爽的睡衣,低头笑了笑,“我以为一觉醒来就会在家了。”
听了这话,几人包括廖越安全都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
“行了,你们聊吧,良子现在还在跟他们几个商量会里的事,我要赶快过去,顺便告诉他们你没事了。”廖越安难免还是有些戒备地看了游黎几个人一眼,这才关门走了出去。
游黎他们前来谈判并没有带太多人,现在的庄园依然全都是三合会的人,top的几位大佬如此“犯险”,卫一白廖越安他们不是不想抓住机会动手脚,只是罗抿良根本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最重要的是——首扬这孩子,居然就是top最神秘莫测的mr.1!
只要面对这个孩子,他们唯有认栽和妥协这一条路可走!
许千凡看着廖越安走出去,唇角似乎勾了勾,对于他们这群“老头子”的“识相”很满意。
“扬哥,我真是怕了你了,紧要关头你竟然出这么个意外,幸好我的心脏够坚强!”周彤一脸夸张地做出害怕的表情。
首扬瞟了周彤一眼,也不管他们,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径自喝着,“怎么?跟三合会打了三年把胆子给吓小了?”
“哪儿能啊?三合会算什么?哪能跟我们老大相比?”
许千凡推了推眼镜,若无其事地问,“扬哥,你究竟怎么了?”
首扬连喝了两杯,耸耸肩,“我怎么知道?刚到不久胃就开始疼,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真是有够丢脸的!”顿了顿,“色胚那家伙怎么说?”
许千凡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首扬的脸色,“阿文没说什么,只不过吃药太多伤了胃,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伤了胃?”首扬点点头,略微皱皱眉坐了。
游黎看着他,眼神动了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估计做恶梦吓到了,”首扬揉揉鼻子,不太好意思地笑笑,“我梦见不知哪儿疼,疼得要死了,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游黎的脸一僵,许千凡立刻跟着笑,“扬哥这梦做的!”
周彤也取笑,“扬哥,当了三年的病号把胆儿给吓小了?”
首扬脸一黑,一脚踹上周彤的屁股,看得许千凡直“嗤嗤”笑。
动作幅度太大,手臂竟然像被撕了一下似的,“兄弟们都还好吧?”首扬不在意地揉了一下手臂,没想到竟像碰到了伤口似的有些火辣辣的。
“都还好,就是兄弟们都很担心你。这几年道儿上涌了几个新人,很有几分实力,不过没人能彪悍过当初的扬哥,当然,扬哥第一杀手的名号还是不减当年!”周彤语气很有些得意,“扬哥,现在道上那几个斩头露角的新人可都是咱们自己……扬哥?”
看到首扬的动作,几个人都不自觉闪了一下眼神。
首扬奇怪地看着右手臂上的绷带,“我什么时候受伤了?”
“自己咬的。”
听到花卉不带温度的声音,游黎眼神一寒,连带着周彤也脸色一变。
花卉冷艳如常,“估计你真做噩梦了。”
许千凡也反应极快,看着首扬斯文地笑,“扬哥到底梦到什么了?把我们都吓得够呛,甚至还咬了罗抿良。”
“胡说!老子怎么可能咬人?”首扬的脸都黑了,瞪着许千凡直磨牙,撸着袖子就解绷带。
“扬?你干什么?”
“扬哥?”
“解开看看!老子受伤了老子自己都不知道!”首扬三下两下就解了绷带,看到手臂上的伤口更是傻眼了。
又大又深的咬痕恐怖得真有些瘆人,整块儿肉皮开肉绽,根本想象不出咬的时候究竟下了多大力!
首扬震惊了半晌后腾地火了,指着手臂炸毛似的大吼,“谁tm把老子咬成这幅德性?这人属狗的啊?说!谁给老子咬的?老子要废了他!”
四人原本还在担心首扬会不会怀疑,没想到他竟奇葩地来了这么一句,就连游黎的唇角都可疑地抖动几下。
“扬、扬哥,你好像……不属狗吧?”周彤要笑喷。
首扬一听更是火大,又是一脚踹过去。
“行了,别闹,伤口又裂了。”游黎拽了首扬就去医护室。
等首扬气哼哼走远,周彤才收了笑,满眼苦涩,“扬哥……扬的力气全不在了!”
花卉的眼中也少有地露出掩不住的忧伤,“如果阿文说的都是真的的话……”
“兄弟们都等着扬回去,亦他们甚至都已经做足了迎接扬的准备!”许千凡也第一次没了往日的精明,连眸光都带着黯淡斑驳,“卉姐,我们、该怎么跟兄弟们说?……我说不出口,真的,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深吸了一口气,花卉别开有些发胀的眼,“等回去的路上看黎怎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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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几天,该谈的都谈妥当后,首扬便把游黎几个全打发了回去,而他则听从众人的“施令”再留下观察些时日。
“真看不出来,邵洲主竟然隐藏这么深,连我都被瞒过了!”看着游黎他们开车离开,卫一白似笑非笑,左右瞄了一脸冷漠的陈东阳和陈昊一眼,“相信这两位也不是泛泛之辈吧?”
陈昊眼里只映着已经走远了的车,陈东阳更是不答话,只有邵文不在意地轻笑一声,“我还真没想到能让卫堂主对我这么信任!毕竟,假如不是为了扬,我们怎么可能会故意被三合会幼稚的‘过家家’给绑过来?”
卫一白不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并不怎么在意他的话,倒是元鼓眉一竖,“你丫的混账小子!要不是看在扬扬的份儿上,老子肯定狠狠教训你一顿!”
邵文扫了他一眼,转身就往研究室走。
“嘿!这家伙什么态度?”
严界轻飘飘看着他,“看不起你,不屑欺负你。”
“靠!谁说的?老子这就去跟他打一场!”元鼓都要蹦了。
严界也不理他,和廖越安对视一眼,突然上前。
首扬一个没防备,就被抬着四肢抬了起来,“哎!你们干什么?廖叔叔!严叔叔!放我下来!”
他们哪里会听?抬起首扬就走。
元鼓一见,立刻一扫刚刚的气愤,兴奋地追上前,就连卫一白也抿唇笑得不怀好意地跟上。
陈昊一见,脸色一变就要上前。
陈东阳一拽他的衣领,“别去凑热闹,没事儿。”
“可他们!扬——”
“不过是揍扬一顿出出气,没事儿,走吧!”
陈昊眨眨眼,揍……扬?这还叫没事儿?
看了好半天,陈昊挠挠头,还是决定听陈东阳的,毕竟,听这“怪人”的话,绝对没错。
首扬要气疯了,他这么大人了竟然被抬到小凉亭,放上半身高的石桌上,而且还是屁股朝天地趴着被卫一白和严界紧紧按着手脚四肢。
首扬像条鱼一样使劲儿挣,“卫叔叔!严叔叔!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放我下来!放开我!”
“放开你?你小子说了那么多气人的话,把我们都快气死了,还想让放开你?”
向来火爆的元鼓这会儿兴致高涨得很,上前就在首扬屁股上落下“啪”的响亮一巴掌!
“啊!”首扬被打得大叫一声,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身体更加用力挣,声音都带着慌,“你们!你们想干嘛?”
“想干嘛?你说想干嘛?教训你这不懂事儿的臭小子!”廖越安袖子一捋,也毫不留情地“噼噼啪啪”揍着首扬的屁股,“混账小子!敢叫我廖舵主?”
“我没有!”首扬浑身的血液都冲到头上了,搞不懂他们这一辈怎么这么喜欢打人屁股!平淑是,他们也是,而且要比平淑揍得疼多了!
“对对!还叫老子元舵主!”元鼓才不管首扬有没有,一下接一下地打个不亦乐乎。
严界和卫一白看得“嗤嗤”直笑,很不厚道地火上浇油,“还有我的,也叫我了!这小家伙儿,气死我了!我可是你的长辈,是你叔!”
“就是!一进门就叫我卫堂主!我可是你干爹!你还没出生就是我儿子了!竟然叫我卫堂主?不想想我们多寒心?还管你爸叫罗大会长?!老元,越安,把我和良子的那份气也出了!”
“你们!放开我!我!”首扬要气疯了,一张小脸儿涨得通红,“那是在谈判!不是聊天儿!”
“谈判你小子就能六亲不认?更该打!”
廖越安和元鼓可不是平淑,大男人打起人来不知轻重,铁巴掌揍在首扬弹性十足的屁股上,一个个越打越起劲儿!
首扬的屁股火烧一般,委屈得跟什么似的,“你们!你们不讲理!放开我!别打了!放开我!”
这四个摆明了欺负人的大老爷儿们哪会听他们的?
“别打了!色胚!东阳!昊子!快来救我!……啊!别打了!”首扬又气又急,连脖子都涨红了,最后连平淑都喊出来了,“……放开我!妈!救我!顾知航!快把这几个疯子赶走!”
听得卫一白抿着嘴儿直乐。
“好啊!还敢说老子是疯子?”元鼓的巴掌揍得更响了。
“你们在干什么?!”
一听到罗抿良匆匆赶来的声音,几个人不约而同松了手。
首扬一被放开立刻蹦下地,捂着火辣辣如同火燎的屁股甭提多委屈了。
“怎么回事?”罗抿良自然看到几个损友一起“欺负”儿子,当然也能猜到是什么原因。
元鼓一点儿为老不尊的自责都没有,反而理直气壮地瞪着罗抿良哼哼,“教训儿子!这小家伙儿都把我们气死了,还不能揍几下屁股?”
首扬白嫩嫩的小脸涨得通红,又气又委屈地瞪着他,居然眼一红,扭头就走。
“扬扬?”罗抿良皱了皱眉,看了几人一眼,没说什么,跟在首扬后面追上去。
元鼓眨巴眨巴眼,摇头晃脑,“咱们不会把这小家伙儿给揍哭了吧?”
严界也是眼底含笑,“你揍你儿子的时候他不哭?”
“小时候哭,长大之后怎么揍都不哭,都不来劲儿!”元鼓忍不住眉飞色舞,“刚才还真让我想起我儿子小时候我揍他的情形了,哈哈!”
卫一白眼角弯弯,“估计扬扬还没被揍过呢!”
“哈哈,这小家伙儿可别记仇才好!”
首扬倒不是记仇,而是一想着自己这么大人了竟然被他们给摁着打屁股就气得不行,好像多少年的委屈都给打出来了似的。
很没出息地抹了把眼,首扬唾弃自己竟然会丢脸地哭出来,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该死的泪就是一个劲儿地往外冒,心里热乎乎鼓胀胀,还泛着浓浓的酸。
首扬不能接受,他们为什么不生气!他分明就是那个把他们逼得节节败退、搞得人心惶惶的幕后黑手,他们这三年为了三合会心力交瘁、焦头烂额全是因为他!可他们为什么不生气?竟然还是这么宠着他溺着他把他当宝贝!
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人影并没刻意上前,只是淡淡看着前面扭着脖子故意别着头的小家伙一个人使着小性子。
“谁让你跟来的?别跟着我!”首扬嫌丢人,不抬手去擦泪,硬着脖子底气不足地冲越走越近的人低吼。
罗抿良不知是什么感觉,听着首扬带着压抑哭腔的声音,看着他明显挂着泪珠儿的侧脸竟隐隐有些想笑,他从来不知道,儿子跟自己使性子的感觉竟然这么让他心发烫。
“打疼了?”
一听到罗抿良明显带笑的声音,首扬一下子火了,“很得意是不是?你们凭什么打我?我凭什么就不能是top的人?你们谁问过我?我就是top老大怎么了?我就是背后算计你们的人怎么了?凭什么打我?”
首扬越吼越委屈,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坠个不停,“凭什么说我不孝子凭什么说我混蛋凭什么骂我没良心?我是top的人又怎么了?我招谁惹谁了?……是你们先来招惹我的!你们不先挑事儿不先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我们会反击?你们的狗屁系统连我手下兄弟都拦不住还说我潜伏?!你们先对我下手的时候经过我同意了?!”
罗抿良被他吼得心发酸,上前握住首扬并不壮硕的肩,“对不起,是爸爸的错,爸爸从来没关心过儿子……都不知道我儿子究竟在做什么!”
“你走开!别理我!”首扬对于自己竟然哭得像个娘儿们一样非常唾弃,可那些该死的泪就是控制不住,执拗地挣开罗抿良的手,压着哭腔扭着脖子继续吼,“你跟他们都是一伙儿的!你也欺负人!不讲理!”
罗抿良对于首扬这会儿的胡搅蛮缠很是无语,心里复杂得说不出究竟什么滋味儿。从首扬醒来到现在,从当初对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到后来的慢慢接受,首扬的性子他见过的不少,但从没有像眼前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幼稚得让他心酸。
“扬扬不气了,你叔叔他们是在逗你,跟你开玩笑的。”罗抿良把首扬搂着怀里,耐着性子安哄着。
尽管首扬比他还要高出三根儿手指头,但罗抿良总也抱不够。这是他的宝贝疙瘩,是他唯一的宝贝儿子,他真想把过去那么多年空白的岁月全补回来,一次抱个够!
首扬用力挣着他,红着脸抽抽噎噎地说着别扭话儿,“你、放开我!走开!”
罗抿良好半天才不舍地松开他,笑了笑,坐在旁边的观景椅上,“好,你不让碰便不碰。”
哭了这么半天,心里的憋屈倒是全哭了出来,首扬拉长了一张两眼通红的小脸儿,还在为自己的丢脸愤愤的。
罗抿良好笑,“哭得跟花猫儿似的,你就打算这么回去?过来把脸擦擦。”
首扬扭着脖子不说话。
罗抿良无奈,“这儿就我们爷儿俩,他们又不在,你有什么好不好意思?”
“谁不好意思了?”首扬一听,立刻沉着脸嚷嚷,上前接过罗抿良掏出的纸巾,泄愤似的重重坐到罗抿良旁边。
哪知首扬刚一坐下立刻像屁股上扎了钉似的“哎呦”一声蹦起来,等反应过来之后更是脸红到了脖子,连带着两只耳朵都要滴出血来。
罗抿良看着首扬那张恨不得钻到地缝儿里的脸,强忍着笑,“过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