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夜空之上没有一颗星辰,也少了银钩作为陪衬,没有了如华月光的世界,犹如被一块巨大的黑幕笼罩着,令人心悸,令人胆寒。
一条荒无人烟的小道上,有星星点点的光亮,在这黑夜之中,犹如星辰一般,很是引人注目。仔细一看,原来是三个人,他们的手里正提着一盏破旧却勉强可用的灯笼,三个人正相互搀扶着走在这条小道之上。
朦朦胧胧的烛光下,隐隐约约的印出这几个人的模样。一女两男,两个男的大约十一二岁,女的约莫只有五六岁而已。这三人皆是蓬头垢面的,粗衣麻布的,像是逃难的。
两个男孩子小心翼翼的将那个小女孩护在和中间,四只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滴溜溜的朝四处打转转,样子很是警惕。中间的那个小女孩,满是倦容,上下的眼皮正疯狂的打着架,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样。
其中一个小男孩发现了小女孩的样子,微叹了一口气,心疼的看着那个小女孩,他伸手摸了摸了小女孩的头:“妹妹困了?”
“小哥哥,困、困了。”小女孩一听到小男孩的声音,便发出了软软糯糯的声音,眼皮子打架打的更厉害了,小女孩压根就没有发现,她已经不是自己在走路了,根本就是旁边的两个男孩子在半是搀扶,半是架着她走路了。
“大哥,小妹困了,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那个男孩子对着另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孩子说道。
“不行,这里太危险了。”那个面无表情的男孩子直接就驳回了那个男孩子的话,说话的语气是与他的年龄很不相符的老成。
闻言,那个小男孩也不在说什么了,他知道大哥说的都没有错,也知道大哥这么做是为了他和小妹好。
面无表情的男孩子低头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小女孩,眼里有着心疼之色。他斜睨了一眼那个小男孩,将手中的那一盏破旧的灯笼递给了那个小男孩。小男孩一接过那一盏破旧的灯笼,就看见自己的大哥蹲在了地上。
“妹妹上来,大哥背你。”男孩子蹲在地上,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眼神很是宠溺,却又夹杂着几分薄凉,他的语气很是温和,仿佛是害怕吓到小女孩。
“大哥哥,最好了。”小女孩闻言,咕哝了一声,便听话的趴在了男孩的背上,两只小手紧紧的圈着男孩的脖子。那男孩毫不费劲的就将小女孩背了起来,感觉到身上小人儿轻飘飘的,根本没有什么重量,男孩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了。
旁边提着那一盏破旧的灯笼的小男孩,望着这一幕没有说话。只是,吸了吸鼻子,努力的把眼里逼回了眼眶里。非常乖巧的提着那一盏破旧的灯笼,为他们照亮这黑暗的道路。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小女孩趴在小男孩的背上,睡得有些不安稳,两排小扇子似的睫毛正不安的一颤一颤的,嘴里更是发出了惶恐的声音:“鬼,都是鬼,不要,呜呜……”
听着小女孩惶恐不安的呓语,两个小男孩皆是神色一寒,眼底更是暗潮涌动,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手里提着那一盏破旧灯笼的小男孩,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轻拍着小女孩的背,安抚道:“妹妹,不怕,哥哥在……”
随着小女孩渐渐安静下来,两个男孩子的心,却越发的冷冽起来。一场莫名其妙的无妄之灾,肆虐着人间,毁了他们本来幸福和睦的家庭。他们发誓,有生之年,定要查清楚这一切,为他们的家人报仇雪恨,就算是希望渺茫,他们也绝不放弃。
走着走着,忽然那个背着小女孩的男孩子,猛地止步了脚步:“二弟,回来。”男孩的眼光犹如豹子一般,紧紧的锁在了不远处的某一个地方里。
“大哥,怎么了?”手里提着那一盏灯笼的小男孩听到自己大哥的话,连忙转身往回走。顺着背着小女孩的男孩的目光望去,他也察觉到几分不对劲,神色骤然大变。
“大哥,怎么办?”手里提着那一盏灯笼的小男孩紧张的看着背着小女孩的男孩子。只不过,他的话音才一落,他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像是不给他们任何反击的机会,远处的草丛里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未等他们缓过神来,一道接着一道的黑影,便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并且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羸弱的三兄妹给包围了起来。
火折子的火光燃起,那群人点燃了火把,像是观赏着某种动物一样,一个个手里举着火把,转着圈圈来回打量着三兄妹。
“老大,这次咱们的运气还不错,您看这三个货色还真是不错。您看尤其是那个小女孩,虽然现在看着不咋地。不过很明显是个美人胚子,带回去好好养几年,等老大享用后,再拿去卖掉应该值不少钱。老大,您说……哎呦……”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一下子。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尖嘴猴腮的男子手一摸,才发现是血。
“哟,二当家的,竟然也会被一个小娃娃给偷袭了。”
“哈哈……”
……
周围的人奚落让这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也就是他们嘴里的二当家的脸色一暗,眼神变得极度阴狠,神情更是变得极度扭曲。他抹了一把头上的血液,朝着地上啐了一口,露出了一大排恶心死人不偿命的大黄牙。
这个二当家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罪魁祸首,也就是那个手里提着灯笼的小男孩身上。看着小男孩愤怒的神情,二当家阴测测的笑了,让原本就布满鲜血的脸上,变得更加扭曲骇人。
“二弟。”背着小女孩的男孩见状,不由呵斥了旁边的那个小男孩。这个二当家不堪的话语,确实也让他的心里愤怒不已。
可是,现在情况对他们很不利,本来还想趁着这些人不备,让二弟带着小妹逃走。可是,这个二弟偏偏总是这么容易冲动,总是沉不住气。
如今,惹恼了这群人,谁知道这群丧尽天良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若是妹妹真的落入了这群人的手里,那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儿,一向稳重的他,也不禁有些慌张了,心中暗暗着急着。
那个手里提着灯笼的小男孩,明显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愧疚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低着头,有些无助的站在一旁。
“老大,我看这两个男孩子长的也不错,应该可以卖一个好价钱。不过,卖之前,我们倒是可以先享用享用。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二当家怨毒淫邪的目光毫不避讳的看着两兄弟,哼,敢打老子,老子就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老大英明,二当家的英明。”
“对……”
……
周围的人不由跟着起哄,一个个用不堪的目光肆意打量着两兄弟,笑的不怀好意。
那个虎背熊腰被称作老大的人见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二当家说的正是他原本就打算好的,确实这一次的货色很不错。
“大哥。”见到这样的场景,那个手提着灯笼的小男孩吓得脸色一白,手中的灯笼立马就掉到了地上,扬起一阵不小的灰尘。灯笼掉在地上立马燃烧了起来,印出两个男孩苍白的面容。
那个背着小女孩的男孩,看着紧抓着自己衣服不放的男孩,目光里闪现着几分绝然,他咬了咬牙,问道:“二弟,怕不怕死?”
怕死,谁不怕死。可是,比起死,他们更怕落入这群无恶不作的人手里。他们原本是官宦子弟,对这种事情也是略有耳闻。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种可怕的事情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想起那些人的下场,男孩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目光里同样浮现着一片绝然之色:“大哥,我不怕死。只是,小妹……”
小男孩很是聪明,他当然知道大哥这么问的原因。眼下的情况,除了一死,哪里还有方法逃得过去。小男孩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小女孩,脸上浮现出一抹与年龄不相符的苦笑来。可怜了小妹,还没有好好享受大好年华,就必须陪着他们共赴黄泉了。
“弟兄们,他们这是要是寻死的节奏,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看着两个小男孩不着痕迹的往悬崖方向移动,还企图突破他们的包围圈。那个老大不由嗤笑起来,同时下达着可怕的指令。
“是,老大。”众人响亮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之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那个小女孩迷迷糊糊之中,听到这刺耳的声音,也不由幽幽的转醒了。只是,当她看清不断向他们包围过来的人时,立马就抓紧了小男孩的脖子,吓得大喊大叫起来:“小哥哥,大哥哥,我怕,怕,呜呜……”
“嘘,小妹乖,很快我们就不用再害怕了。”两个男孩子听着妹妹的哭喊声,心里疼的不行。同时,寻死的念头也越发强烈了。就算是死,他们也必须死的干干净净的。
“听着声音,真会叫,哈哈……”小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更是让这群人越发笑的淫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