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语毕,白尘将手中的白玉茶杯轻轻放置在石桌上,望向神乐的目光颇有深意。
“不如何。”神乐想也不想直接拒绝,语气坚定,看向白尘的眼神也是阴狠无比,杀意四起,放置在石桌上的折扇,仿佛也感受到主人的怒火,正时隐时现的泛着幽幽红光,蠢蠢欲动。
这个白尘真是找死,居然敢打神洛的主意。
“稍安勿躁。”白尘淡然道,举手投足间竟有几分说不出的豁达之意,令神乐不禁眯了眼睛,一时也有些看不透白尘了。
“为何拒绝这个交易?”自己所提的一切,不正是神乐心中所想的,可神乐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是因为神洛吧。
“神洛如此憎恶你,朕又岂会因一自私欲,让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这白尘算个屁,还妄想让神洛陪他七天,简直是痴人说梦。
闻言,白尘脸色微微一沉,随即面色如常,又道:“本王又不会把她怎样,本王保证七天后完璧归……噗……”
白尘的话并未说完,对面的神乐已经是听不下去了,气的拍案而起,石桌应声而碎,神乐卷起折扇,直接一掌劈了过去,打中了白尘。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神洛不是货物,怎可任你摆弄?”神乐一脚将白尘踩在地上,泛着红光的折扇正对着白尘的命门,蓄势待发。
“咳……咳咳……”这手下得可真重,白尘只觉得喉咙中腥甜一片,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被神乐踩着的地方也是隐隐作痛,浑身上下难受的要命。
“今天老子就要你的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神洛,对她贼心不死,看老子这次不灭了你,神乐神情冷凝,手中的折扇如同一阵疾风,冲向白尘的命门。
铺天盖地的杀气迎面而来,白尘猛得清醒过来,连忙反击打出一个手刃,与此同时整个人化作一道疾风消失,让神乐扑了个空。
“这个小人。”避过白尘手刃的神乐,面对空空如也的地面,不禁咒骂了一句。
“咳咳……咳咳……”听到身后传来咳嗽声,神乐挑眉,转过身光明正大的打量着仿佛病秧子的白尘,心中暗道:他不是该趁机逃走么?怎么现在不仅没有逃走,反而自动送上门来了?真是古怪,这货到底想干嘛?
“哟,还能喘气。”神乐一脚踩在石凳上,满脸的嘲讽之意,那神情那姿势,怎么看怎么流氓,却偏生让人看了无法生厌,平添几分傲气。
“呵呵!”白尘抹了一把嘴上的血渍,轻笑了两声,倒是没有生气的迹象。
古怪?绝对有古怪?这个阴险小人今儿个实在是忒反常了。神乐好看的琥珀眼,仿佛两柄利器,犀利的射向白尘。
“刚刚本王说的那笔交易,你不如再考虑考虑?”白尘负手而立,衣带飘诀,清晨的缕缕阳光,飘飘扬扬的撒向他,为他的周身渡上淡淡光华,此刻,他的身上虽有污渍,身上亦是有伤,却未显半分狼狈之态,倒是颇有几分仙人之姿。
“想死,老子成全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白尘既然不要命了,那老子就成全他,神乐狞笑一声,正欲出招,却因为白尘接下来的举动,而停了下来。
只见白尘伸出大手,开口道:“慢。”
“慢什么慢,要么打,要么滚,哪来那么事情?”神乐不耐烦的扬起下巴,一身的傲气。
打个架都扭捏个半天,这白尘莫非被女人附体了!!!
“这个……”不知何时,白尘的手中多了一个精致典雅的木盒,他垂眸凝望着木盒,目光变得缱绻深邃,仿佛这个木盒是人间瑰宝,他留恋的轻抚着木盒,复又接着喃喃道,“从今往后,本王不会再见她,这个木盒,就麻烦你转交给她了。”
“什、什么?”神乐一惊,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白尘吗?不会给人掉包了吧?这、这哪里像是白尘会说的话?我没有听错吧,难不成我出现幻听了。神乐抓了抓头发,眨巴眨巴眼睛,死死的盯着白尘,像是要从白尘身上盯出个洞似的,样子怪渗人的。
仿佛是知道神乐心中所想,白尘抬起头直视着神乐,一字一顿坚定道:“你没有听错,从今往后,本王不会再见她。”
大手朝前一抛,白尘手中的木盒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直直的往神乐那里冲去,神乐瞥了白尘一眼,又瞟了一眼正朝自己飞来的木盒,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一思量,虽有不解,却还是伸手接住了那个木盒。
“将木盒转交给她的时候,顺便替我跟她说声对不起。”这一句“对不起”,他已经迟了一百年了,不知道,她是否会原谅自己?
“你真的不会再来招惹她?”神乐还是不相信白尘,狐疑的目光,毫不避讳的扫向白尘。
一百年前,白尘不惜以下犯上,欺师灭祖,用顾寒的性命作为筹码,去要挟神洛,逼迫神洛下嫁,与他为妻,后来神洛不知所踪,白尘依旧贼心不死,到处追寻她的下落,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神洛,白尘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神洛?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会。”白尘再一次坚定的说道,那语气令神乐都有些信服了。
“照顾好她,莫再让云千寒伤害她了。”话音一落,白尘就化作一道疾风,消失不见了。
“喂……”神乐还来不及说话,就见白尘已经消失了。三万多年前的事情,这白尘是知道了多少?
神乐怕白尘又使用阴谋诡计,连忙把木盒随手一丢,就往屋子里跑去,检查了两个屋子,发现神洛跟云千寒依旧好好的躺着,这微微松了一口气,接着他又用微观之术去寻白尘,却发现白尘真的已经不在楠清村里了。
“这个白尘,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轻轻关上神洛房间的门,神乐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一边喃喃自语着。
来到院子里,捡起那个木盒,他拿着手中掂了掂,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加了封印,却没有什么重量,这里面装的莫不是信件?
思前想后,他终是忍住打开木盒的冲动,将木盒扔进了墟鼎中,打算等神洛苏醒之后,再看看该如何处置这个木盒?
神乐刚刚把木盒丢进墟鼎里,就见一只洁白的传音鸽,赫然出现在了眼前,他微微眯起眼睛,尔后伸出大手接住了这一只传音鸽。
“……”听过传音鸽的内容,神乐不禁挑眉,看来,这个白尘是来真的了。
化去白尘送来的传音鸽之后,神乐亦是幻化出一只传音鸽,将所要传达的指令封禁在传音鸽之后,就把这只传音鸽往独孤辰墨那里送去。
神乐站在原地思量了一阵,又幻化出一只传音鸽,这一次,他的传音鸽不是送给独孤辰墨,而是送给了千流烟。
……
天界
男子虚弱的趴在船榻上,紧闭的眼睛,时不时的哼唧两声,一脸的菜色,一副随时会挂掉的模样。
房间里的侍女,见男子这般模样,都忍不住掩嘴偷笑,一个个在心中暗道:这千侍卫可真是比女人还要娇弱,就是侍女受了这仗刑,也没有他这么哭爹喊娘的。
躺在船榻上的男子,隐隐听到窃笑声,慢慢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屋子,这船榻,这桌椅,这摆设,还有这侍女,统统跟自己没有半个铜钱的关系。
侍、侍女,这侍女不是那个神经病府中的。
我去,那这里岂不是……
想到这里,那原本趴着的男子,猛得就要起身,却因为牵动身上的伤,脸色刷一下就白了,立马就哀嚎起来:“哎呀,疼死了,疼死了……”
“扑哧……”看着船榻上疼的龇牙咧嘴,叫唤得哭天喊地的男子,那一副不能忍受疼痛的模样,屋子里的侍女,是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不禁笑出了声来。
“笑……笑屁啊……哎呦……疼死老子了……”男子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这些小妮子,一个个都是在笑他呢,虽然说她们是没有恶意,可是、可是这也太丢面儿了。
“好了,别闹了,别忘记大人临走前是怎么交代的。”这时,一个看着比较年长的侍女走进房间里,冷脸呵斥着众侍女。
听到年长侍女的话,这些小妮子一下子就止住了笑,立马乖的不行,一个个仿佛都变身成了一只只可爱的猫咪似的,别提多惹人怜了。
“奴婢知错了,请千侍卫责罚。”侍女们恭敬的向千流烟说道,认错的态度好得不行不行的。
好不容易支起半个身体的千流烟,看着这些乖得跟猫咪似的侍女,嘴角不由一阵抽搐,呵呵,这变脸的速度也是够可以的,真不愧是那个神经病府里的,简直跟那个神经病如出一辙。
“责罚个屁。”他千流烟还不至于这么小气,跟几个姑娘过不去。
“多谢千侍卫。”
谢个鬼。
“你、还有你,过来。”千流烟随手指了两个侍女。
“千侍卫有何吩咐?”依言而来的两个侍女,困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