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散去,星辰重现,玉镜悬空,大地归于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当然,若是没有镜国国都的骚乱,那一切就会更加完美了。
女子身上不断冒出虚汗,整张脸苍白的近似透明,嘴角处有鲜血溢出,腹部处正紧紧镶嵌着一把不断闪烁着红光的折扇,殷红的鲜血汩汩地从伤处流了出来,染红了女子的衣裳,还有的滴落在地面上。
再看看那个抱着女子的男子,他的状况也不怎么好,俊美的脸上正挂着鲜红的五指印,那脸色也是苍白的不要不要的,他紧紧抱着受伤的女子,浑身散发着哀伤绝望的气息,不出的颓废。
就在这时,不断闪现着红光的古琴再度悬浮起来,围绕着这一男一女打转,确切来,是想引起男子的注意力,只是男子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样,甩都不甩它,好像当它不存在似的。
“坏神乐,阻止神洛主人就阻止神洛主人嘛,干嘛要用神器打伤她,坏人,坏神乐,早知道就不要神洛主人救你了,坏神乐,坏人。”
……
“喂!喂!喂!坏神乐,我你能不能打起精神来呀,虽然神洛主人死不了,可是,再这么流血下去,她的身体也是会吃不消的,我也会心疼的。”
……
“喂!坏神乐,没见本女神在跟你讲话嘛,好歹给反应呀,不理人是怎么回事?真是忒没有礼貌了,真是忒没有素质了。”
……
古琴绕着神洛跟神乐转悠了一会儿,得劲的跟神乐讲话,可是它讲了老半天,却依旧没见神乐有什么反应。这时,它才发觉不对劲了,顿时在心里呕出好几口老血来。
苍天呀,大地呀,不带这么玩人的,怎么老娘,啊呸,不对,本女神怎么又不能跟人交流了?
都是那个云千寒,三万多年前他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三万多年后他依旧不是什么好货,你爷爷的,你大爷的,你大娘的,你全家的,我去,好端端的,吃饱了撑的,非在人家的身体里打下封印,搞得它现在别想幻化成人形,就连想跟别人交流交流都他娘的有困难。
呜呜,人家不要这样,人家也想跟昆仑镜一样,幻化成美哒哒的仙女,有胳膊有腿,来个仗剑走天涯,啧啧,真是想一想,就觉得特潇洒,特有格调,别提有多么高端大气上档次了。
可是如今,它的这些美好理想,都成了一大朵一大朵的浮云了,而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该死的云千寒。
你奶奶个熊,云千寒,咱们的梁子,算是结大了。等老娘,啊呸,不对,等本女神解开了封印,修成正果,看本女神怎么活活虐死你!哼!
想起云千寒在自己身体里打下封印的事情,某琴就要炸毛了,心中那熊熊的怒火,正在疯狂的燃烧着,心中的那个人,已经将云千寒的头,左扭扭,右扭扭,左勾拳,右勾拳,再来个华丽的一踹,我打,云千寒的头咕噜噜的滚到地上。
云千寒甩了甩头发,对某琴骄傲道:吹牛是种病,得知啊!
某琴:……
眼见自己的主人,那鲜血越流越多了,还蔓延到地面的一些植物上,而且,也有一些刚刚死去的人的魂魄,正往这边悠悠荡荡的飘了过来,还有地府的鬼差,也往这边蹦跶过来了。
某琴真是再也不能淡定了,它绕着神洛和神乐转了两圈,忽然就冲神洛的腹部撞了过去,只是呢,这还没有撞过去呢,就被一阵强大的冲击力,给震到一旁去,差没把它给整得散架了。
“你想做什么?”神乐半拥着神洛,看向古琴的琥珀眼,透着狠厉的冷意,身上散发着隐忍的杀意,大有将古琴打成渣渣的趋势。
果然呢,它就知道,冲着神乐去,神乐压根就没反应,这冲着神洛主人去呢,尼玛,这神乐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起来,战斗力立马就爆表了。
见状,再一次被无辜胖揍的某琴,不由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它忍着冲上去将神乐狠狠撞翻在地的冲动,在心中默默念着:本女神不生气,本女神不生气,真的一也不生气,真…的…一……也…不…生…气,呼呼,冷静,冷静,本女神很冷静,非常非常的冷静。
冷静个屁呀,去他娘的冷静,它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这神洛主人为嘛要将神乐扔在这里了,原来这神乐就跟个打不死的强似的,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挂掉,自己还真是瞎操心了。
呃,为此它还莫名其妙背上背叛主人的罪名,还害得神洛主人发飙,害得神洛主人受伤了。呃,这样想一想,某琴真是不知道是该怪神乐,还是该怪自己了?
到了最后,某琴真的很“冷静”,它在神乐近乎凌迟的目光之中,四处打转,拼命表达的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总算引起了神乐的重视。
神乐这厮可聪明了,又怎么会看不出某琴想要表达什么,他看了看怀中的女人,又动用了微观之术,当下就明白了某琴的意思,他轻轻抚了抚某琴,歉声道:“真是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哼!哼!知道就好,看在你这么诚恳的认错态度上,本女神就大人不计人过,懒得跟你计较了。某琴骄傲的甩了甩头,摆出一副极其宽容的姿态。
只是呢,某琴忘记了,它现在压根就没有修成人形,依旧是一把精美古朴的古琴,所以呢,它怎么甩头,也是甩不出什么的,知道的,当它刚刚那么一动,是在回应神乐,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是在伺机报复呢。
某琴:……
见古琴“狠狠”的撞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神乐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心里不禁暗暗在想:这脾气还真是不呢,自己无意揍了它一下,它倒是不肯吃亏,也给自己来了一下子,嘶,这劲还真是不。
某琴:……噗……真当它是在报复呢?
神乐:难道不是吗?
某琴:……噗……不要理人家,人家想静静了。
神乐:静静是谁?
某琴:……噗……你赢了……
……
感知的周围的情况,神乐不再做耽搁,施法将古琴收进了自己的墟鼎之中,一个打横抱起神洛,随即施法术离开了月老庙。
回到暂时居住的客栈之中,神乐将神洛轻轻放置在船榻之上,尔后在房间四周布下了结界,以此确保不会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他,打扰他施法救治神洛。
收拾好一切,神乐站在船边,双手有些发颤,迟迟不敢下手,将镶嵌在神洛腹部的折扇取出来,尽管他已经封住了神洛的经脉,尽管她已经没有再继续流血。
“嗯……”躺在船榻上的人儿,紧紧的拧着细眉,神情痛苦的嘤咛着,身上在不断的冒着虚汗,汗水浸湿了衣裳,显示出女子窈窕的身姿,看得某人有些口干舌燥的。
“都这个时候了,瞎想什么呢?”某人再一次给了自己一巴掌,某人寻思着再不动手取出折扇,那神洛将会继续受苦,某人没有再迟疑下去,他取出一方丝巾,将自己的眼睛遮住,然后开始着手取折扇。
取出了折扇,将神洛伤口处的鲜血轻轻拭去,撒上上好的伤药,细细的将她的伤口包扎好,因她伤口太深,不可以直接沾水,所以神乐不敢直接将她放到浴桶之中,只能用湿棉布,替她擦拭着全身的虚汗。
待神乐替神洛擦拭完虚汗,穿好衣裳之后,神乐整个人都跟打了一场仗一样,脸红脖子粗的,全身都是汗水,他扯掉绑在眼睛上的丝巾,虚脱一般的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他望着船榻上的人儿,心中又想起刚刚不心触碰到她肌肤的感觉,感觉浑身都快烧起来了,他猛得摇了摇头,将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都赶跑。
呼!呼!趁人之危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冷静。收起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神乐站了起来,走到船榻之前,从墟鼎之中取出丹药,给神洛服下。
见神洛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慢慢的恢复平稳了,神乐不自觉的跟着松了一口气,他替她盖好薄被,将那些沾染血迹的东西,统统化成了灰烬,再收起自己的折扇的时候,他的眼神很是复杂。
他沐了浴,换好了衣服,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在神洛的房间里休息,睡在了软榻之上,而这次,他的这一觉,睡得真心不怎么安稳。
因为总是记挂着神洛的情况,他总是时不时的都要起身,来到船榻跟前看一看神洛的情况,所以他睡的时间很短。
只是,神乐忘记了,他自己也是有伤在身的,从月老庙回来之后,他只顾着神洛,压根就没有想起自己的伤势,所以当神洛的情况慢慢稳定之后,他自己就出现了问题。
正所谓祸不单行,神乐没有想到,在他自己出现问题的时候,神洛重现六界的消息,已经被人发现了,而发现这个消息的人,偏偏不是朋友,而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