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种情况!”姜楚陌皱着眉道:“自从我暗中调动北军有意向针对南军。南军就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可见当初我们的判断有误。”
“敌在暗,我在明!”天楼闭了下眼睑,睁开时眸光锐利几分,道:“楚陌!如果发生什么大事,我不能掌控,我要你带领北军精锐部队即刻启程前往渠州、雁州、桐州。把兵力分布三州郡,消声匿迹!以后……等我命令。”
说完,天楼负重转而望向柳凌云,“柳校尉!到时北军归你指挥,你可以全权作主调动北军,但看情形行事,不可造次。”
姜楚陌与柳凌云一个眼神交汇,异口同声道:“殿下!这样是不是太小题大作?”
天楼幽幽地道:“你们也不必紧张。这只是我一筹莫展后的一个退一万步的安排。但愿不会发生什么出乎我料想的意外。”
“殿下如此担心,把……公主抓起来严刑拷问不就行了!”姜楚陌道。
天楼哑然一笑,“楚陌忘了!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留也白留,那话不是楚陌说的吗?再说,她长得酷似我妹妹,我对她真有一丝不忍。”
姜楚陌眼底一闪而过一道了然的流光,“殿下!仅仅是长得酷似公主吗?”
天楼怪怪地瞟一眼姜楚陌,表情看起来很认真,“是这样的原因!”
一番激动安排,天楼终于冷静下来,静思一会儿,突然道:“按着我的推测,她幕后的那人就是血梨花组织的首脑。可那……那人的目的是什么?”
杀皇室成员可能理解为铲除登上帝位的绊脚石,若是惦记帝位……
思考到这儿,天楼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他的表哥新荣王——姬陵轩。
这个想法让天楼不知觉中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姬陵轩是血梨花组织的首脑,是姬玉萝的幕后主人,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本还打算在姬陵轩到皇城时好好谈谈,倚仗他堂堂正正亮出身份。如此一来,这事还得慎重。
“楚陌!你觉得荣王怎么样?”
天楼这时候这般问,姜楚陌当即会意,“据线报,王爷这次来京着便服,所带的人不多,沿途低调,并未拜访什么人。”
“殿下!都在传说殿下一直在荣王府……”柳凌云恐觉得这话不妥,转换了话题,“传说王爷武功高强。当然不用多带护卫。”
对于世人的这些凭空传言,姬陵轩一直不作解释,也正合了天楼的意。从这点来说,他其实非常感谢姬陵轩。
一室的死寂,天楼静坐会儿,棱角分明的唇轻勾。感到刚才纯属多想,那安排正如姜楚陌与柳凌云所讲太小题大做了。而他想,他是被姬玉萝气疯了。
“刚才的安排是我多想了!”天楼望向姜楚陌时一本正经地又道:“我让你从侧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姜楚陌向天楼拱手道:“末将依着殿下吩咐向谢渊透露皇上有心整治夏侯傅的事,谢渊当即就说柳镇、夏书等几位大人自尽一事确有蹊跷。经过调查,矛头直指夏侯傅。可一直没有有力实证。”
顿了顿,姜楚陌从书案上众多的卷宗中抽出一张纸来呈给天楼,道:“前晚有人留了一张纸条在谢渊寝卧。纸条上写明那案子就是夏侯傅所为。施杀手的人是太尉府护院雷鹏。经过末将这两天的暗中调查,雷鹏确实有嫌疑。”
天楼接过那张纸,认真地看起来。
字写得龙飞凤舞,笔功深厚。
纸上写明,雷鹏遵夏侯傅的命令前去暗杀弹劾他的几位大臣。雷鹏先用绳子把几位大臣勒死,再伪造了悬梁自尽的现场,而且连雷鹏作案的时间都写上了。
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是这留真相的人是谁?天楼没有一点欣喜,相反感到事情复杂,眸光冰凉,向姜楚陌道:“此刻还不是动夏侯傅的时候。但凶手一定要抓!隐秘的抓!”
姜楚陌应了声。
天楼站了起来,掸了掸身袍,负手向门走去。
姜楚陌不放心,整理衣带,追出门相送。
两人一前一后,皆眉峰簇起,心事重重。
风轻轻,两旁的枝叶随风轻舞,发出悦耳的哗哗沙沙声。
刚出府门,就见东南方浓烟滚滚,隐见火光。
姜楚陌脸色微变,“南军兵营正在搬迁,难道不慎导致失火?”
天楼道一声不好,挟着一股风冲破幽暗,向东南方奔袭去。
来到武库前,就见两个武库守卫从里面惊惊慌慌地跑出来。姜楚陌抓住一人问:“什么地方失火?”
“库令办公的地方!”那守卫见是姜楚陌,施了一礼,向灯火辉煌的南军兵营跑去,嘴里大道:“失火了!”
库令办公地方是幢独立小楼,四周空旷,哪怕火势再大都不会惹燃其它地方。姜楚陌暗舒一口气,可天楼却脸色陡变,急向那地方奔去。
来到库令独立小楼,那楼已经被大火吞噬。天楼双眸倒映着怒腾的大光,负手道:“楚陌!你知道吗?我前一晚才到这儿来查六年至五年前的硝石与硫磺的账。”
姜楚陌眉头一拧,“如果那账有问题……殿下是说这场火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按我推测,应该如此。但没有真凭实据。”天楼道。
姜楚陌情不自禁地想起见到的夏侯夜,“和平年代。武库一职很清闲,听说那库令夏侯夜夜夜都泡在酒里,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几天才到武库来一次。如账有问题,一定是夏侯傅所为。”
“什么都指向夏侯傅。现在,我也被弄糊涂了。”天楼眸光不经意间掠过幽幽之深处。蓦然发现那看起来是存放武器的平房里有一个黑色人影飞窜出。那人没停留一下,像有目标,接着挥臂犹如拨动云雾般地向青青翠竹林深处飞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