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母停下手中的绣活,看向门口。见儿子身后跟进来一个漂亮姑娘,喘息道:“亮儿,这姑娘是……”
孙响亮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孙母身边,夺过她手中的绣活,又把桌上的油灯挑亮,“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再帮人家绣活了,您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娘没事。”孙母说着话,但眼睛却一直打量着穆婷雅。
孙响亮道:“娘,这位姑娘是儿子请来为娘瞧病的,儿子在城里做工,认识了一位好心的大夫,那大夫让这位医女来为娘诊病。”
说着,孙响亮看向穆婷雅,眼眸中有着请求,不要把他的谎言揭穿。
穆婷雅微不可查的点头,她说道:“大娘,我家大夫让我来给您瞧病。”
孙响亮松了口气。
对此言,孙母没有任何怀疑。但眼神中不禁有些失望,这姑娘要是儿子领回家的媳妇该多好,儿子如今都十七了,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
“姑娘快坐。”孙母道。
穆婷雅坐下,打量着孙母,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已半白,脸色蜡黄,身形消瘦,想来老毛病常年折磨着她,使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
“你先出去,我为大娘瞧病。”穆婷雅把包袱放在桌上,对孙响亮说道。
孙响亮点头,“好,姑娘有事叫我,我去张罗晚饭。娘,我出去了。”他知道医女给妇人看病都是不让男的在场,便起身往外走,关上了房门。
穆婷雅确是担心泄露秘密,才把他支出去。
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听诊器,她说道:“大娘,您打开衣襟,我把这个东西放在您的心肺处,可以听出您的五脏是否有病症,之后才能查出是何原因引起的常年咳嗽。”
对于她手里拿的东西,孙母闻所未闻,疑惑道:“姑娘,咳咳……这是什么东西?”
“听诊器。”穆婷雅笑道:“大娘放心,不疼。”
孙母“哦”了一声。她一个村野妇人,没什么见识,没见过的东西更是不计其数,也就没再多问,便解开了衣襟。
孙母没有再问,穆婷雅送了口气。随后便把听头贴在孙母的前胸,仔细的听了起来,又把听头挪了几个位置,随后又把听头贴在喉咙处,最后又把听头挪到孙母的后背心肺处。
片刻,穆婷雅收回听诊器,让孙母把衣襟合上,她道:“大娘,您张开嘴,说‘啊’字,我看看您的喉咙。”
孙母照做。
穆婷雅拿起油灯,照亮孙母的口腔。
检查完,放下油灯。穆婷雅问道:“大娘,您平时除了咳嗽、气喘,痰多吗?”
“总是觉得有痰,但吐不出来,憋得难受。”孙母喘着粗气说道。
穆婷雅点头。
她已大致了解,孙母这是慢性支气管炎病症,由于年纪不小,平时营养也跟不上,以至于身体虚弱,有痰也咳不出。
“大娘,我给您开些药,您吃着试试看。”穆婷雅把听诊器放入包袱里,又从里面拿出许多药丸,用油纸分装好,递给孙母。
“大娘,这三包药都是每天吃三次,每次两粒,饭后吃。记住要多喝水,这些药里面有化痰的作用,有痰了就要咳出来。”
“不用开药方?”孙母诧异接过油纸包。
“不用,煮药很麻烦。这是我家大夫特制的药丸,直接用水送服即可,简单方便。”穆婷雅解释道。
其实,她只会西医,并不会中医开药方。她手中的药,也是跟她一同穿越而来的“超级金表”里面带来的。
前世,她在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脑神经严重受损,成了植物人。
她的爷爷,北方军区总司令,第一次为了她,撇下老脸,请求军方其他高层把刚研制出的可与脑神经连接在一起的外太空buu超级收缩材质制成的“超级金表”给她安装上。
当初,谁也不知道,即使安装上,她又是否会苏醒,或者安装后是否有其他的后遗症。而且虽然超级金表还在试验期,有一定的危险性,但以她的少将军衔,依旧没有资格安装。
在爷爷与杜爷爷的坚持下,军方才把这个名额给了她。
军方专家组成功地把“超级金表”镶嵌在了她的左手腕上,并用超级金表,成功激活了她的脑神经,与她的意识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
她醒了。
事后,她知道了东哥更是不遗余力地托人际关系,为她争取这个名额。
想到东哥,她的心猛的一缩。
东哥,你在这个世界嘛?
她穆家,与东哥的杜家,还有司家,是北方军区的三大军政世家。当初,她与东哥恋爱十周年那天,两人登上了雪山之巅,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便被突发的雪崩埋在了里面。
雪崩发生的太快,东哥只来得及本能地抱住她,两人便被大雪埋了身子。
当她再醒来时,是在大帽山崖底的大树上。
没想到的是,这个可扩展到五平米大小的储物室与配备了一个超大医疗箱的“超级金表”会随她一同前来。
但,储物室内的手枪、狙击枪、霰弹枪,机枪、冲锋枪及各种子弹等等热武器……统统都不见了踪影。
还好,她收集的一些冷兵器类,比如:红缨枪、双流星锤等等的武器一件都没少,攀岩工具也都在。
不然,她没有飞虎爪,爬上悬崖都是问题。
医疗箱里的物品也都在,里面有做简单手术用的各种器械,及足量的药品。不然,她也不会主动来为孙母瞧病,超级金表就是她最大的倚仗。
她是军人,更是女子特战队队长,她们经常会接到突发任务,所以军方才给她的超级金表内配备了充足的资源,为的就是能在第一时间行动。
她更是花了一年的时间去学习西医。她会包扎、截肢、取子弹等手术,及一些普遍的病症识别方法,与药品用量用法等等。
却没想到,她再也无法参加任务。
如此,她要在这个时代,延续军人本色。
等她收回思绪,孙母已跪在地上,给她磕了好几个头了。穆婷雅忙把她扶住,“大娘请起,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嘱咐道:“这药是一个月的分量,您先吃着,一个月之后我会再来。”
穆婷雅是负责的人,既然决定为孙母诊病,就要尽最大的努力让她减轻病症,甚至痊愈。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姑娘,晚饭准备好了。”
“进来吧!”穆婷雅道。
孙响亮用身子推开门,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把饭菜放在桌上,羞涩道:“粗茶淡饭的,姑娘莫嫌弃。”
随后他去抚着孙母过来用饭。
“不会。”穆婷雅道:“你妹妹呢?”
“喜儿在大户人家做工,十天半月的回来一次。”孙母说道。
穆婷雅点头,坐下吃饭。
吃过饭,她本想离去,但推辞不了这母子俩的好意,便在此住一晚上,就住在喜儿的房间。
第二天,孙响亮要回山寨,穆婷雅也该告辞了。二人便辞别了孙母,一同而去。
路上,孙响亮再次道谢:“多谢姑娘。”
“无妨。”穆婷雅道:“孙响亮,你让你母亲失望了。”
孙母并不知晓孙响亮当了土匪,一直以为他在城里做小工。
“姑娘……”难以开口,他确实让娘失望了。
“可我并没有做什么坏事,我只是混口饭吃……”他喃喃道,像是说给穆婷雅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错了就是错了,解释无用。”穆婷雅说道:“大当家他们是恶贯满盈的人,而你跟随他们,那么,你就是个恶人,不论你做没做坏事。如果你娘知道你是土匪,她会如何?”
孙响亮面色着急,“姑娘,求你千万别告诉我娘。”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穆婷雅不理会他,径直走远。
“有那么严重吗?”望着远去的瘦小身影,孙响亮喃喃道。
他没有看到前方的穆婷雅嘴角扬起的一抹笑。停下脚步,等孙响亮赶上来,她道:“我已为你娘诊病,你也该履行你的承诺。事成之后,我会给你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