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人?”警察局长已经猜到陈青云与丁勇的身份,却有意侮辱他们:“加西亚,你不能随意将不知来路的小猫小狗,也往警察局里领。”
陈青云嫩白的脸蛋,经常使人误会,也有人开些不咸不淡的玩笑,此时却被警察局长拿来说事。加西亚被气昏了头,才想起介绍陈青云与丁勇的身份。
警察局长不但侮辱了陈青云,也没有给加西亚半点面子,气得加西亚火冒三丈。
“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这是华夏大使馆的官员,你必须马上道歉。”
如果此事发生在半年前,陈青云肯定会气得火冒三丈。眼下,他拦住加西亚,微微笑道:“见不到华夏人,让我们见见闹事的另一方,他们不会见不得人吧?”
陈青云的话,引得警察局长大怒:“你们华夏人,全都有妖法。肯特帮的帮主,莫名其妙地受到伤害,你们华夏人要负全责。”
“该谁的责任,谁也不应该推卸,我想,阿市警察局,应该不会是不讲理的地方。”
陈青云不为警察局长的态度所动,仍然是不软不硬,话语之中,含着骨头。
丁勇惊讶地看着陈青云,他能以流利的哈国语与警察局长交涉,难不成,陈青云专门进修过哈国语。这功课,做得太到位了。
“理,多少钱一斤?”警察局长再次发难:“肯特帮主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嘴里的牙,掉得一颗不剩,华夏大使馆,要对帮主的身体负全责。”
“局长先生,请你说话注意点,华夏大使馆在正式与你交涉。”加西亚见警察局长越来越不像话,恼怒地说:“这个时候,你的态度,可代表了哈国的形象。”
“形象,形象能当饭吃吗?形象好了,华夏能给我们带来福利吗?”警察局长狂笑:“软骨头,在利益面前,只有自己强硬起来,别人才会尊重你。”
就在警察局长狂笑的时候,下面的院子里,冲进来几辆大卡辆,随后一辆大奔,跟着进了院子。
警察局长觉察到院子里有动静,凑到窗户前看去,脸色顿时就得惨白。
陈青云听到警察局长的狂笑时,已经觉察到外面的动静,看到加西亚愤怒地的神情,马上就要暴走,当即拦住了他。
警察局长的笑声没停,院子里冲进来两辆大卡车,随后是一辆大奔驶入。
透过落地大窗,看到院子里的情形,警察局长脸色大变。很显然,这辆大奔,局长不陌生。
“听说警察局破获了一起间谍案,马上移交吧。”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昂然走进局长的办公室。
警察局长傲慢的神情,马上变得谦恭起来:“侍卫长,你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我们都会办好。”
侍卫长淡淡地说:“你不是嫌我来的唐突吧,没关系,接手案子后,我马上离开。”
警察局长见侍卫长油盐不进,开始耍赖了:“小案子,警察局能处理好,不劳烦侍卫长大驾了。”
“几十个经济间谍,在阿市警察局成了小事。”侍卫长冷笑道:“看来总统府的事情,也不见得能落在局长眼中。”
侍卫长的话,局长承受不起了:“在下说错话,请侍卫长谅解。三天,就三天时间,我亲自送卷宗到内务部。”
“还是你‘亲自’面子大,我‘亲自’来警察局,却要吃闭门羹吗?”侍卫长的话,句句扣紧局长。
局长额头冒汗了,正不知如何处理,从门外又进来一个身穿制服、神情严肃的大汉。
“内务部的手,伸得太长了吧,警察部有点功劳,你们立马过来抢走,哈国没规矩了吗?”
陈青云暗自揣mo:此人一进门,大帽子直往侍卫长头上扣,看来此人的身份,比侍卫长只高不低。
加西亚不敢怠慢,马上恭敬地招呼:“哈利油部长好。”
侍卫长同样没有把来人放在眼里:“内务部与警察部分工不同,不存在伸手过长的问题。你们发现间谍,不与内务部沟通,这是越权,部长连职责也分不清,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针尖对麦芒,警察部长落于下风,狠狠地说:“人在我手中,我不移交,你咬我呀。”
到了部长的高位,面子重于一切。现在粗话都出来了,可见哈利油部长真是气糊涂了。
侍卫长不屑地说:“不移交,恐怕由不得你了。如果想要他们的口供做参考,我还等你一会;如果你们不肯移交卷宗,我现在就走。”
警察部长感觉侍卫长的话,很不对劲,凑到窗户前,朝院子里望去,只见数十名荷枪实弹的军士,押着十多名身形佝偻、浑身血迹的年轻人,艰难地爬上卡车。
“侍卫长,你太过份了,我说过不移交吗?”哈利油气昏了头:“内务部跑到警察局抢犯人,等着议会弹劾吧。”
“议会不是你家开的,事情的真相出来后,只要你还笑得出来,才是真正的好汉。”
加西亚不失时机地在哈利油的伤口上擦一把盐:“典型的刑讯逼供,你们将两国邦交当儿戏,等着瞧。”
陈青云与丁勇并未随着侍卫长去内务部,加西亚也要赶紧回外交部向部长汇报。出了警察局,三人便分道扬镳。
“青云,老实告诉我,昨天晚上,商务部长的宴请结束,你便不见人影,到哪里去了?”回到使馆,丁勇尾随陈青云,来到他的房间。
陈青云玩味地笑道:“后院的花园中,有人在等候,不知是等谁。这么冷的天,柔弱的女孩子,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丁勇顾不上继续质问,疑惑地说:“你怎么知道?”
“人家手里,还拿着一根三节棍,你说紫微大学毕业的女孩子,难道也会武术吗?”
丁勇怪异地看了看陈青云,强烈的好奇心,将他的心,紧紧揪住。不搞清陈青云所说的真实性,恐怕丁勇吃午饭的胃口也没有。
陈青云摆脱了丁勇,马上去见鲁昌银。
“青云,情况怎么样?”鲁昌银正在等陈青云的信息。
陈青云的神情很肃穆:“真正的内情,应该出在乌市人中间。警察局抓捕这些的人目的,看来在于驱逐他们。”
陈青云有所保留,没有说出间谍之事,阿市警察局的一面之辞,不能当作依据。
鲁昌银皱着眉头,在房间来回走动:“如果按你的分析,肯特人对乌市人设了个局,警察出手,只是配合肯特人的行动、或者说,阿市警察局,就是肯特人的势力范围。”
“老师说得没错,从肯特人闹事、警察及时出手、警察部长亲自出面,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肯特人对乌市人,应该早就布局好了。”
鲁昌银点点头:“青云,症结应该还在乌市人那里。下午辛苦你一趟,那个小姑娘,应该对你没有防备。”
当了几年大使,看来鲁昌银已经摆脱了满身的书呆子气,看问题直指核心。
陈青云再次来到瓷器店,没有与丁勇同行。
爱丽丝与她母亲正在重新布置货架,看到陈青云,爱丽丝扔下活计,高兴地他家上前去。
“青云哥哥,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是大使馆新来的参赞。”爱丽丝的小脸,流淌着喜悦与敬佩。
陈青云看到爱丽丝的母亲、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妇,弯着腰,费力地挪动着,从后院搬出装满牛奶杯的纸箱,赶紧上前接住:“阿姨,请个帮工不好吗?”
少妇微笑着伸直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店小,开业的时间也不长,先积累几个吧,累不坏的。”
三月的阿市,气温还在零度左右,少妇却累得满头大汗。陈青云不再劝说,马上脱去外衣,露出贴身的运动杉,爱丽丝见状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