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艺兴奋地跑进餐厅:“大使,有辆卡车进了使馆,说是送给参赞的酒。”
“快请警卫搬来一箱。”丁勇最担心陈青云,没想到现在就兑现,陈青云真是太神了。
“这些家伙,担心我没酒喝,肯定是走的空运。”陈青云的自我嘲解,已经没人听了,所有的目光,都投向科技处长。
科技处长脸色发白,差点坐到地上。镇静之后,摇摇头,缓缓地走出餐厅。
赌约之事发生后,陈青云在使馆的地位陡然上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家都在谈论陈青云的神秘。
使馆有不少客房,安歆想与陈青云秉烛夜谈,没有去酒店开+房,当晚就住在使馆。
“青云,如果你不在哈国,这次的谈判,我可一点信心也没有。”在房间泡好茶,安歆第一句话就进+入主题。
陈青云纳闷了:“在国内的时候,我就听说,华夏与哈国在能源方面的合作,基本成了定局,怎么会这样悲观?”
“意向早就有了,可在具体项目上,与哈国的分歧太大。”安歆叹道:“巴音总统有意向与华夏全面合作,可哈国的肯特人,尤其是商务部长爱立,不同意华夏的国有公司进+入,并且在输气管道项目上,条件太苛刻。”
“先说管道项目吧,项目的合作,应该更复杂。”
“爱立的意见,他们要承担输气管道工程的施工和今后的生产运行,也就是说,华夏只管投资,其他的,全交给爱立的人。”
“这种模式,等于将输气管道的命运,交给了爱立。”
“说得没错,掌握了运行,就等于控制了管道的阀门,以后我们的用气,基本上受制于爱立。”安歆气愤地说:“华夏的管道施工技术,在全球是一流水平。由爱立的人施工,只怕给我们弄出豆腐渣工程。”
“你这次来,主要是解决什么问题?”
安歆有点失神了:“国务院要求一搅子解决,待细节问题定妥后,莫总理会亲自访问哈国。”
“时间方面的安排呢?”
安歆这才露出笑脸:“这次要打持久战,我原以为是苦差事,结果你也在哈国,这下可开心了。”
陈青云笑道:“安总,捧杀一词,你用得很顺溜呀。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安歆肃穆地说:“谈判方案已经有了,随后给你一份,只能由你掌握。具体的谈判过程,你先不参与,只是关键的时候,请你出面做协调工作。”
“明白,你早就算计我了。”
安歆大笑:“莫办主任告诉我,可以请驻哈使馆的参赞协助,真没想到,竟然是你,能不开心吗?”
“小心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哟。”
陈青云已经见过哈国商务部长爱立,那胖胖的圆脸,给陈青云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果不是陈青云用了望气术,他也会被爱立的假象蒙蔽。
第二天陪安歆来到商务部,爱立竟然在商务部的院子里相迎,给足了安歆面子。
丁勇去外交部协商乌市人的事情,关注检察官对警察局长的调查,没有陪同安歆。
“亲爱的安总,我可等了你好几个月。”爱立的圆脸,笑成了一朵菊+花:“我们的合作早一天达成,哈国与华夏都早一天受益呀。”
安歆也打着哈哈:“爱立部长,我的心,早就飞到哈国了。这不,你们的新年没过完,我不就来了。”
“来了好,来了好,这次可不能轻易放你回去。”爱立决心把恭维进行到底。
两只老麻雀并肩走向大楼,似乎将陈青云忘在一边。陈青云捕捉到爱立眼中闪过的一丝寒芒,不知爱立为何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成见、或者说是仇恨。
“爱立部长,今天给我做东的机会吧,我可带来了风靡华夏的醴泉原浆。”
“醴泉原浆,我听说过,就是很难弄到呀。”
“爱立部长别担心,我已经准备了两箱,今天中午喝的不算。”安歆拿着陈青云的东西做人情,一点也不脸红。
今天没有会谈,只是安歆与爱立要商量,接下来的谈判进程。他们俩人就像一对老朋友,非常融洽。爱立将陈青云忘在一边,基本上没有理睬陈青云。
陈青云以为爱立有意如此,难道是因为乌市人与肯特人打架的问题、或警察局长的事情。警察局长的事,怪不上自己呀。
不料中午喝酒的时候,爱立端着酒杯来到陈青云身边,陈青云这才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个爱立。
陈青云陪同安歆来到商务部,安歆与爱立聊得热闹、安歆的随员也有专人陪着,只有陈青云傻坐在旁边,没人搭理。
如果是几个月前,陈青云遇到这样的情形,说不定会拂袖而去。现在,陈青云安之若素,始终脸含微笑,目光清晰地注视着安歆与爱立的交谈。
爱立也在观察这位学生模样的高级外交人员,脸上的笑容不变,心中却如波涛般翻滚:如此镇静的养气功夫,非一日之功能达到。难怪哈利油传来消息,华夏的陈青云,可能是他们面临的劲敌。
“陈参赞,有件事情麻烦你。”中午喝酒的时候,爱立敬完安歆,端着酒杯来到陈青云身边:“我们第二次见面,就以要事相托,爱立冒昧了。”
陈青云随即站起来,与这位脸上永远堆着笑容的爱立一样,态度同样非常诚恳:“爱立部长,请别见外,只要青云能做得到。”
“好,青云爽快。”爱立打蛇随棍上:“肯特人与乌市人发生一点小摩擦,现在肯特人没事,乌市人却仍在内务部的羁押中。爱立请青云做的,是请加西亚出面,放了乌市人。”
爱立的话,让陈青云大惊。哈国的高层都知晓,爱立是肯特人的精神领袖。只不过陈青云没想到,肯特人与乌市人的事情,竟然有爱立的身影在里面。
如果真是这样,乌市人与肯特人的纠纷,那就不是砸一个瓷器店那么简单,也不是驱逐几个乌市人能说明问题。
肯特人究竟要做什么?一个强烈的念头,升上陈青云的脑海。可此时,容不得陈青云多想:“谢谢爱立部长,这是华夏的事情,没想到爱立部长比我还关心。”
“肯特人很抱团,动不动就用武力对付弱小的一方。”爱立的笑容,比刚才更亲切了:“肯特人有什么事情都喜欢找我,只是我并不想多管闲事,于是形成一种假象:肯特人闹事,多少都与我有点关系。”
陈青云没有因为爱立的话,或兴奋或感动,表情始终很平静:“爱立部长,就算最优秀的民族,也有害群之马。”
爱立脸上的菊+花开得更茂盛了:“参赞这样说,爱立放心了。只要放了乌市人,爱立会尽全力,让肯特人老实点。”
陈青云没办法不答应了:“我去找加西亚,讲清楚华夏的态度。爱立部长说得不错,事情已经过去,内务部老扣押着乌市人,好像没道理。”
爱立可没想到,他的疏忽,让陈青云疑云再起。爱立知道他们找碴的对象是乌市人,说明肯特人要对付的,并非华夏人,而是特定的乌市人。
乌市人在华夏是有名的、爱闹事的民族,这个地方的人,冲动的时候,什么都不管不顾,难道肯特人针对乌市人,就是因为他们的民族特性吗?
离开酒店,陈青云当即打电话给加西亚,令陈青云惊讶的是,加西亚竟然在瓷器店。
“加西亚,你不上班,守在这里干嘛?”陈青云说完,也赶到了瓷器店。
看到陈青云,加西亚张口就说瞎话:“光头放出来了,我怕他再来闹事,给你添麻烦,只好守在这里了。”
“这样吧,我代你守,你去内务部,请求保罗部长,放了那些华夏人吧。”
话音刚落,店铺外响起陈青云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