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封了他们的十子汤生产线。”刁良不顾专家们的劝阻,断然下令。
刁良还有点理智,没有气疯,不然的话,很有可能让执法人员直接封掉醴泉药业的大门。
毕竟不是长期从事行政执法,刁良对行政执法程序不但没有直观的认识,反而在认识上有很多的盲区。
查封十子汤的生产线,这是很严重的行政处罚。而行政处罚有一整套严格的程序,不是像刁良理解的那样:行政执法机关的任何决定,都能作为行政处罚依据,重大的违法处罚,应该由班子成员集体决定,参于这点,就算刁良知道,他也不是顾忌了,反正是内部程序。
但刁良却不知道,行政处罚必须给对方陈述和申辩权。像这种停业的处罚,醴泉集团还有要求听证的权力。
这些程序都不算,刁良连最基本的程序都没到位:那就是调查与取证。
行政法是程序法,一旦程序不到位,所有的执法行为,都属于无效行为。
在执法单位做出行政处罚的之前,必须将所有的证据搜集到位。一旦处罚决定做出后,执法单位再去取证,就属于无效证据。
对于这样稍稍深一点的法律知道,刁良更不知晓了。
对于法律常识的缺失,注定了刁良必定会走麦城。
“查封十子汤生产线,为什么呀?”面对狂暴的刁良,年轻人很冷静。
刁良却不喜欢这个冷静的年轻人,看到能力强的年轻人,刁良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陈青云。
“你们的十子汤,生产中使用的配方,与你们上报的配方不符,必须马上终止生产。”
查封十子汤生产线,是贺定与刁良既定的方针。两个无良的家伙并不懂行政法规,既然是阴谋,当然不能让其他人知晓,于是在法盲加法盲的导演下,在醴泉药业上演了一出官与民对峙的闹剧。
负责对外协调的公关部经理,对于法律的认识,比刁良不知强了多少倍。
“刁局,这不符合程序。”刁良身后的处长轻声提醒他:“行政法是程序法……”
刁良粗暴地打断处长的话:“那好,你马上带人去十子汤生产线,发现五梅子,不用再请示,先贴封条。”
对于自己的判断,刁良非常自信。对于这次的行动,他们计划了大半年的时间,同样容不得刁良退缩。
处长从中巴上下来的时候,跟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不解地说:“处长,这不合适吧,你得提醒局长呀。”
“领导的嘴巴大。”处长叹道:“先去生产线看看吧,希望醴泉集团不会做糊涂事。”
十多个执法人员重新走向醴泉药业的大门,年轻的公关经理也不阻拦他们,而醴泉药业的其他员工却看不惯了。
大门外除了执法人员与公关经理,还有几个保安站在远处,这边的对话,全都落在保安的耳中。
可怕的是,这些保安全是泰安保安职业技术学院职业后分配来的,其中有个修练了清微诀的高手。
保安们对药监局的执法人员很不友好,但他们没有靠上前去。良好的职业素养,不允许他们干预业主及业主的合作方的任何行为。
听到执法人员要去查封十子汤生产线,保安中的高手怒火中烧,再也顾不得职业素养的问题。
在泰安保安学院,谁都知晓有一门绝学叫弹指神通,对学院有重大贡献、或清微诀修练到六层以上、或者醴泉、泰安、紫微等公司报来的有特殊贡献者,就能修练这门绝学。
正好这个保安受到醴泉集团推荐,刚从燕京修练了弹指神通功夫归来,还没施展过身手呢。
泰安保安学院的毕业生中,最忠诚的学员、身手最好的学员、各方面的素质最优秀的学员,优先分配到醴泉、泰安、紫微三大集团,当然,现在得加上信用城堡与紫微银行。
走在执法队伍最前面的省药监局的处长,正好落入保安高手的视线,成了他第一次施展身手的对象。
处长还没走到醴泉药业的大门前,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子向地面软倒,嘴里大声呵斥:“你们,竟敢暴力抗法。”
感觉脚踝受到重击,虽然不知道对方如何做到的,处长肯定是醴泉集团的人下的狠手,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下班早的人,已经来到大门前。就在处长倒下去的时候,伸缩门留出的人行通道里,正好走出几个年轻人。
“暴力抗法,你有病吧。”走到大门前的年轻人不满地吼道:“老子下班回家,关你什么事,难道回家也是抗法吗?”
“你们,先去查封了他们的十子汤生产线。”刚刚还非常清醒的处长,因脚踝受伤,怒火猛然涌上脑海,不由分说地朝身后的执法人员下令。
大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刚下班的年轻人,听到处长要查封十子汤生产线,这些年轻人不干了。
“你是谁呀,口气比癞蛤蟆还大。”一个红鼻子年轻人指着处长大吼:“醴泉集团遵纪守法,你凭什么要封我们的生产线。”
“与你没关系,快点下班回家,别掺和法律上的事。”处长对红鼻子的态度很不满意。
红鼻子明显是喜欢管闲事的人:“瞧你那熊样,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你不会告诉我,醴泉集团的人对你下黑手吧。”
“没错,就是你们醴泉集团的人干的。”处长黑着脸朝他的同事冷冷地说:“别理这个愣头青,快去干你们的事情。”
“你说谁愣头青?”红鼻子生气了:“你才是愣头青,你们全家都是愣头青。”
“还不快去,难道你们也是愣头青。”处长不想与红鼻子一般见识,朝他的同事大声说道。
红鼻子更加生气了,回头朝已经走出大门的工友们吼道:“兄弟们,有人要查封我们的生产线,大家答应吗?”
“不答应,谁敢封门。”
“这是什么单位的,动口就封门,难道他的卵大些。”
“哥们,我们守住大门,别让这些家伙进去。”
工友们的举动,落在刁良眼里,变成了非常可疑的事情。因为公关部经理始终站在大门前,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表示。
因为公关部经理的冷静,工友们自发的行为,变成了醴泉集团的阴谋。
所有的领导都不在家、公关部经理太好说话、处长离奇受伤、工友们出现的时候太凑巧……
所有的这一切,变成了刁良判断醴泉集团是否有意而为的依据。
不能轻易放过这些家伙。刁良暗自下了决心:错过了今天,也许给了醴泉集团弥补漏洞的机会。
“你不准备劝阻这些冲动的年轻人吗?”
看着车窗外冷眼旁观的公关部经理,刁良将头促出窗外,非常不满地质问。
公关部经理淡淡地回答:“首长,查封生产线的事,好像有点不妥,是否请首长收回成命。”
“收回成命?如何收场,才是需要你好好考虑的。”
看到公关部经理不再理睬自己,刁良气不打一处来,断然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