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宇冲进陈青云设在九所的接待室，兴冲冲地说：“老板，据这几个毒贩子交待，张罗不仅涉及到贩毒案，还与几年前的城北沙场血案有牵连。”

丁锤闻言，拍着大腿喊道：“我知道了，也是在几年前，当我知道沙场血案的当事一方，是城北一窝峰的老大，于是第一时间直奔水巷，不料城北一窝蜂的老大已经被人用刀捅伤。当我赶到城北一窝蜂老大的家时，此人只剩下一口气，临死前只说了两个字：‘六榨’。”

陈青云点点头：“我记得你说过此事，不过当时没将‘六榨’的说法告诉我，只说凶手身手很高，有可能不在你之下。”

“这个六榨，就是张罗。”

陈青云明白了：“你的意思，在张罗的身后，有身手很高的人供他驱使？”

“能够驱使这些高手的，也许不是张罗。”

方钦亮与左宇听得云山雾罩，一头雾水，因为职业使然，他们不可能向陈青云与丁锤打听，在旁边静静地坐着。

陈青云没有放过方钦亮与左宇，突兀地说：“对夏丰与焦仁的监视，是政保总队在执行吧？”

方钦亮点点头：“没错，他们两人，应该还不知晓自己被监控。”

“左宇，你是不是安排了对张罗的监控？”陈青云继续发问。

左宇不解地说：“老板，不会有问题吧？”

“问题没有，但要换个方式。”陈青云断然道：“对张罗的监控，将政保总队的撒回，请丁处接手，派小卫上。”

陈青云知道，桃花岛茶庄的小卫，身手与丁锤、乔峰相比，只高不低。从表面看，小卫不过是柔弱的美少女，不易被人发现。

方钦亮与左宇不明所以，直愣愣地盯着陈青云。

陈青云没有解释，继续道：“对夏丰与焦仁的监控，可以加大点力度。”

“如果夏丰与焦仁发现了怎么办，特别是焦仁，在省纪委干了这么多年，反侦查的能力很强的。”左宇没加掩饰地表示反对。

陈青云笑道：“如果他能发现就让他发现吧。”

笼罩在陈青云心头的间谍案，现在稍稍有点眉目了：高层意识到有米国间谍潜伏在s省省委班子，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几年前，旷文龙浮出水面，高层对s省省委班子潜伏着间谍一事，稍稍放下。

前不久，发生在醴泉集团的牛肉饼事件，陈青云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夏丰与焦仁，对他们进行了秘密监控。

而现在，线索开始朝张扬集中，陈青云得重新思考如何拔出潜伏的如此之深的间谍。

没有证据，就算知道张扬是间谍，陈青云也不能拿张扬怎么办。

正在考虑如何措词，向方钦亮、左宇、丁锤说清楚今天找他们来的原由，石春来电话了。

石春告诉陈青云，扶桑富士食品株式会社的总部确实在米国，但该公司并没有川田其人，根据川田在醴泉酒店的登记资料，这个人是假冒的。

石春的电话来得太及时，对于川田就是潜伏的间谍的猜想，本来陈青云只有六成把握，现在的把握上升到了九成。

“有人打醴泉集团的主意，我们分析分析，此人的意图是什么？”

毒贩子的事情是省厅的业务，陈青云不会过问；张罗的事情还有待落实，而“川田”的事，才是陈青云将方钦亮、左宇与丁锤找来的上目的。

听了陈青云的介绍，丁锤皱着眉头说：“此人了解醴泉集团的生产线，莫不是想搞破坏。”

陈青云笑道：“破坏醴泉集团的生产，目的在哪呢？”

方钦亮疑惑道：“是呀，就算他能破坏一次，或者说，他能将醴泉集团某条生产线彻底毁掉，可用不了多久，醴泉集团照样能够恢复，意义不大呀。”

左宇凝重地说：“作案动机，如果能找出此人的作案动机，一切都将明了。”

陈青云提示道：“牛肉饼、百合糕、烈炎醇，这三样东西，有什么共同的性质呢？”

方钦亮与左宇同时答道：“都是食品。”

“是食品没错，可醴泉集团生产的食品何止数百种，此人为何单单了解这三种食品的生产情况呢？”

丁锤轻声说道：“牛肉饼，不久之前，省工商检验局与醴泉集团闹得很不愉快，就是因为牛肉饼吧。噢，我明白了，这三种食品，都是专门出口罗国的。”

陈青云肯定地说：“没错，醴泉集团有数十个品种出口罗国，只有牛肉饼、百合糕、烈炎醇这三样，是专供罗国的。如果此人真要采购这三样，背后也会有深层次的东西。”

方钦亮恍然道：“此人的来意，是冲着罗国的。”

陈青云摇摇头：“不见得完全是冲罗国，也许是为了挑拨华夏与罗国的关系。从以上两个动机分析，此人有真假采购两种可能。”

丁锤笑道：“如果是真采购，如此大的量，可以减少对罗国的出口。但这种方式，就算我这个门外汉，也觉得有点不太靠谱。再多的采购量，对于醴泉集团来说，都应该吃得下，只要提升产能，就能完全应付过去。”

“好，第一种假设基本可以放弃，那么剩下第二种可能：挑拨。”陈青云淡淡地说：“挑拨醴泉集团与罗国、或者说挑拨华夏与罗国的关系，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当然，我们得把作案范围锁定醴泉集团。”

方钦亮、左宇、丁锤同时答道：“投毒。”

“犯罪与打击犯罪，只隔着一层窗户纸呀，如果没有道德与法律的窗户纸，我们这个社会，真会乱套呀。”陈青云感叹道：“如此复杂的事情，落在你们眼中，就那么简单。”

方钦亮夸张地大笑：“老板，你这是表扬与自我表扬吧。”

“好了，不说这些肉麻的话，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对方最有可能下毒的地点与方式。”

方钦亮、左宇、丁锤都是ding级的侦破专家，特别是丁锤，长年与米国间谍打交道，最熟悉他们的手法。

三人的分析，与昨天晚上发生在水巷醴泉小区花园洋房的情形如出一辙，他们的目光，同样盯到了高速公路的服务区。

事情已经很明了，陈青云本想再给他们一个底气，白思量的电话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