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杀你的理由，但他灵有。”凤斜眼看了龙恒一眼，她知道龙恒对韩星的心。

“竟然你不是来杀我的？”蓝衣意外的笑了笑，又看向韩星道：“韩星，往日都是我追杀你，没想到今日变成我被你和你的朋友追杀。不过——”

蓝衣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但你是我唯一能托付的生灵，你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我不是星，我是素言。”素言眼中闪着仇恨的光道：“星早就被你杀死了。”

“素言？你——开什么玩笑。”蓝衣上下打量素言好久，只觉她怪怪的，但还不至于怀疑韩星就是素言。

“你应该知道星仙元内住着半个灵魂吧，那个就是我。星被你杀死前，她把身体留给了我。”素言这番话倒不是专门解释给蓝衣的，而是给龙恒听的。

然而龙恒看她的眼中并没有一点留恋，反而是对死亡的悲伤。

“难道他听到我活着，一点都不在乎吗？”素言自嘲的想着：“龙大哥，在你心中果然没有我的位置。”

可是素言想错了，若是在龙恒恋上韩星之前，龙恒一定不会像现在一样对她冷淡。

这时蓝衣仰天长笑一阵，道：“怪不得韩星与我斗法时，法力总用不到极致，原来有一部分度给了你。”

蓝衣又不得不佩服的看向夜道：“临死前不仅令一个死魂重生，还净化了你体内的吸血蝙蝠血咒，还你自由，韩星还真是一个特别的残妖啊。”

夜崇敬的说道：“尽管星姑娘是一个残妖，那也是一个女神般的残妖。”

“哼——她终究还是死了，像所有残妖一样，死后魂归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蓝衣心里有了点点平衡，毕竟韩星死在她的面前，可为什么渐渐了又觉得失落呢？

“我不想她死吗？”蓝衣遗憾的想着：“我现在是魔，死后魂归自然，不能和你去同一个地方了，韩星，你会寂寞吗？”

一种莫名的思念令蓝衣像个疯子一样大笑起来，傅驭、龙行听不下去，拔剑砍向了她。

但是龙恒的剑和速度远远快过他们两个，眨眼已到蓝衣面前。

可他的剑在距蓝衣天灵盖三寸远时，忽然蓝衣眼冒蓝光，天灵盖上发出宝蓝色的光芒，反将龙恒的剑弹开。

就在大家思考蓝衣为何突然变强时，蓝衣双掌结印，朝龙恒胸口拍去。

龙恒忙挥掌相迎，可对上蓝衣的手掌时，才知她的掌风何等霸道，竟然通过他的手臂，直穿心肺。

龙恒被震飞三丈之外，口吐鲜血，踉跄倒地。

“明日空，你终于出现了，我就知道你会借用蓝衣的身体，趁机消灭上古四大圣兽后裔。”

凤将盛放蓝灵珠的盒子放回虚空，化为朱雀原形，冲天鸣叫一声，盘旋而下，口吐团团火焰，逼向被明日空控制了身体和心神的蓝衣。

“朱雀氏，你以为凭你斗得过我吗？”从蓝衣口中忽然发出明日空的声音，法力高到被众灵惊叹的地步。

朱雀身子灵活的在空中盘旋，口中不停的朝明日空喷出火焰。

莫亦在凤冲出的那刻，也提剑攻向明日空，尽自己所能保护他的凤。

白风本来就与蓝衣有不共戴天之仇，又从凤的口中得知，现在控制蓝衣的明日空是蓝灵珠的真身元神。

他想起自己和白翔所有的不幸都源于蓝灵珠，满腔怒火的提剑攻向明日空。

傅驭一行，素言和夜本就与蓝衣有仇隙，又因韩星的死齐齐攻向蓝衣的身体，战斗之外，只剩灵儿、阮媛、凌熏三个不会武功，或武功低弱者。

众灵不余余力的攻杀明日空，龙恒恨蓝衣入骨，且见她现在被更强大的蓝灵珠元神控制，全身斗志燃起来，变作蛟龙模样，和凤一起在空中进攻。

这下蓝衣被众灵围在垓心，若不是得明日空之力，她早就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牡丹仙子不知何时已站在凤刚刚站过的云端，看着沙漠上的混战，眼中不由滑落一滴无声的泪。

“你果然什么都记得。”蓝衣飘飘渺渺的声音从天外传来，隐约传入牡丹仙子的耳中。

牡丹仙子立即擦干眼泪，朝妖姬声音来处看去，她正站在更高的云端，满含歉意的俯视着自己。

“参见妖姬娘娘。”牡丹仙子对着妖姬，恭敬的施了一礼。

“你还想掩饰什么吗，明日香？”妖姬直呼这三个字，牡丹仙子愣了下。

很快她反应过来，眼睛红红的看着妖姬道：“原来你已知道我保有记忆一事，我还以为能够瞒得更久些呢？”

“不仅如此，本宫还知道你和王母交易，去十八重天外探秘蓝灵纪一事。”妖姬心疼的看着她说道。

“定是王母娘娘告诉你的吧？”牡丹仙子叹了口气道：“她答应过我不告诉你的，真不守信用。”

牡丹仙子看着下面激烈的战斗，自言自语道：“王母娘娘一定在报复我有事瞒她，她心胸可真狭隘啊。”

“是你太过分了，小芙是你托身日暮沙漠的牡丹花花株，你却私自把她藏起。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么做，天下有多少生灵涂炭？”妖姬厉声质问道。

“当年你深深伤了我哥哥的心，这一后果令更多的生灵涂炭，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牡丹仙子冷笑着，眼中全是嘲讽和不屑。

妖姬自知理亏，无言反驳，沉默了片刻，才问道：“你最爱牡丹花，为什么却给她取名为小芙呢？”

“小芙是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想她像莲花一样，留一个清白的身体在世间。”

牡丹仙子羡慕的说道：“一世如莲花一样纯洁、高雅的活着是我最大的愿望，只可惜我终究脱不了红尘俗世，被爱恨情仇纠缠。”

“因为你对你哥哥的执念太强了，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他都是真心最爱你的那一个，你为他做什么都无可厚非，但你不能因此伤害他灵啊。”

“你还说我，你对我哥哥的执念就不强吗？千千万万年了，为他愧疚的活在世间，为他伤害其他生灵。”

牡丹仙子浅浅一笑道：“不过我们都与我哥哥没有将来了，因为我们背叛了他。”

“你背叛他也是为他好，否则你不会自损寿命，窥探天机。”妖姬担心的问道：“阿香，告诉我，你到底窥探了几次天机，损了多少寿命？”

“即使说了又有什么用？”牡丹仙子幽幽说道：“我们生于远古时代，天地洪荒，没有佛、道诸神，就连自己都算不过来寿命了。”

牡丹仙子顿了顿，看着下面的打斗道：“灵魂不灭，辗转偷生，对你我来说只需借用一副皮囊，折损点寿命又有什么关系？再说难道我们活着真比死更好吗？”

“……”

“能够以实体活于世间，感受四季交替，感受日月星辰流转，感受山川河水，从古至今我们几多幸运，可我哥哥呢？”

“……”

“在虚拟空间里，虽有明媚的阳光，永开不谢的牡丹花，翩跹起舞的蜂蝶，清脆的鸟鸣，琴棋诗画，还有你曾用过的**一个假妹妹相陪，那他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的离开蝶谷，回到这个满是鲜血、杀戮、勾心斗角的红尘呢？”

“……”

“因为他不快乐，生灵在世悲欢离合，没有恨哪里来的爱，没有苦哪里来的甜，没有分离哪里来的相聚，没有孤独哪里来的相随，所以并不是只有快乐才是快乐，只有幸福才是幸福。”

“……”

“在日暮沙漠的虚拟空间里活了那么久，我终于了解我哥哥在蝶谷的感受了，无论虚拟空间多么安然，没有真正的你作陪，都不如红尘纷扰快乐，因为红尘中有你。”

“……”

妖姬沉默着看着打斗中的场景，龙恒、凤、白风身上已多处受伤，莫亦、傅驭一行也嘴角含着血，灵儿三人不知何时也加入了战斗，大家都在为心中的恨，攻击蓝衣和明日空。

“你看在这个世间，我哥哥就是魔鬼，就是死神，就是灾难，没有谁爱他，大家都想杀他。可他偏要逞强，从蝶谷走出来，独步红尘，你说他是不是很傻？”

“对，他很傻，千万年来他可以遇到许多好姑娘，可他只钟情于蓝蝶和明日香，这个世界没有谁比他更傻了。”

妖姬眼中含着泪，喃喃说道：“所以你宁愿折损自己的寿命，进入蓝灵纪，也要救他，但你到底能解读他多少命运呢？”

“命运由天注定，被称为天机，只有天知道。所以命运一旦被除天以外的生灵知道，就不再是天机了，命运也会发生改变。因此他的命数一直在改，而我所能做的就是让他的命运往好的方向变化。”

牡丹仙子欣慰一笑道：“不过他的命运再差也要比韩星的好很多，就此我们都应该为他开心，他不是这个世间最不幸的那个。”

妖姬专注的看着牡丹仙子，认真的听她说话，因为很多时候她都不知牡丹仙子想表达什么。

然而牡丹仙子已经真的不再是她记忆中的明日香了，那个温柔、活泼、可爱、善良的女孩，已被忧郁、使命、苦难、救赎深深的捆缚住，活的不幸福。

但是无论多么的不幸福，明日空和明日香都坚强的活着，就这一点妖姬觉得很欣慰。

妖姬深深的望了眼那个独自立在云端的女子，道了句“再见”化作风离开了。

因为明日香和明日空之间的某些事，她明白自己最好还是不在的好。

妖姬走后，香香在云彩之上看了会下面的打斗，蓝衣身上满是伤，众灵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时秋棠仙子从远处飞来，告诉牡丹仙子王母找她。

牡丹仙子本想立即离开，可看蓝衣最后一眼，似乎看到明日空正遍体鳞伤，心里酸楚不已，忍不住想出手。

牡丹仙子让秋棠等她一会儿，秋棠与凤交好，见凤受伤后，与牡丹仙子一起冲入阵中。

秋棠仙子性子急，比牡丹仙子先到，她一出手就对上蓝衣手掌，两者被掌力斥退，后退几步。

牡丹仙子正好落于蓝衣面前，与她侧身相对时，白风和凌熏惊讶的同时出口喊道：“小芙——”

蓝衣眼中也满是惊讶，用明日空的声音惊喜说道：“阿香，你还活着？”

可牡丹仙子在蓝衣愣神之时，一掌打在她的胸口，震得明日空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