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的时候,陈维东带着几个人拦在我们宿舍门口,正在对田小龙等人说着什么。见我们三人走过去,不知是畏惧我还是畏惧另外两人,一齐向走道里头退了几步。
室友们看到我们三人完好地回来,脸上都露出了喜悦,进门后见陈维东等人没有跟进,木代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田小龙关切地问了声:“没事吧?”
我们能有什么事,要说脸上稍微有点沉重,那都是给阿才阿勇两人给弄的那大动作震撼的。
田小龙接着说:“东仔先是带人来这催我们,说叫我们快点送东西去球场,否则你们就惨了!把我们搞得莫名其妙,后来有人过来说球场好像干起来了,我知道肯定与你们有关,想要带兄弟们出去的时候,他却又跟我东拉西扯。我能感觉到他们在拖着我们,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现在无权无势呀!”
“我估计是你在跟他们东拉西扯吧!”木代忽然插了一句。
正当我有些觉得木代太多疑的时候,田小龙却笑道:“其实我也很忐忑,如果只是你和豪东在的话,就算你长刀在手、豪东大开杀戒,那我也一定会带兄弟们硬闯出去。不过现在不同了,二哥在你们身边,我放心了,所以才不想添乱。你不知道,后面东仔比我更想走呢,是有人来说庄老师出马了,他才有心思继续在这跟我水的。”
我觉得这可能就叫心有灵犀吧,田小龙要是带人提前给冲去球场,要么被直接拔毛、要么跟我们一起遭殃。想通了后,其实我反而有些感激陈维东,他来我们宿舍闹上这么一小出,动机肯定是不良的,但无形中却证实了我那个打给“室友”的电话没有说谎,因为在球场的时候我就已经反应过来,学校里现在还横行的老大们,相互之间肯定是密切联系着的。
木代在跟田小龙叙说刚才发生的一切,这景颇老表刚才在球场的时候一直若无其事,但此时向田小龙讲述的时候,只讲得一半他就吐了。要知道木代的酒量那可不是盖的,根本不可能会喝醉,说来应该还是被恶心的吧。
等他讲得差不多、也吐得差不多的时候,我问田小龙:“我的那个皮箱呢?”
田小龙有些不好意思,陈亿波忽然插了一句:“二哥,都是我不好,战斗力太菜帮不上阿立的忙,反而拖了室友们的后腿。”
看着他那满脸的歉意,秦立连忙安慰:“其实你是对的,那些人太猛了,如果大家都像我一样鲁莽,恐怕现在大家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我听得有些糊涂,田小龙笑道:“二哥,那皮箱我看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我已经给你重新买了个大小差不多、但质量绝对过得去的新皮箱了。”
“我问我的皮箱呢?”我追问。
“上个周末,正是我们被欺负得最猛的时候,大家都不敢留在学校了,一直到很晚才回来,谁知刚到宿舍就有个毛胡子带了两人来宿舍,二话不说就翻你的东西,我们自然不干。陈亿波上前阻挡,被其中一人随手一掌就打得躺下,我们跟上前去准备帮忙的时候,陈亿波却连忙爬起来拦住我们,任凭三人把你的皮箱和背包都给拿走了!”田小龙惭愧地向我解释。
木代吐完了漱好口,听田小龙这样说后,也跟着向我说了句:“就是刚才那个毛胡子,皮箱我也看出来了,不知他们要搞什么鬼!但阿立说得对,那些人是真的猛,就弄陈亿波的那一下,我看只有豪东老表可以做到,我都不行。”
陈亿波又过来接着向我道:“二哥,你要怪就怪我,但我也是看见那些人只要箱子和已经被砍烂了的背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心想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所以才拦着兄弟们的!”
如果不把话听完的话,难说我还真就误会陈亿波了,所以安慰他们说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刚才见别人拿着,这才问起的。
后来大家又顺着话题说到刚才球场的事,所有人似乎都想知道那些自称毛朕宇手下的人跟我是什么关系,我知道无法圆谎,况且田小龙跟太子荣他们还有很深的渊源,所以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今天来的和来之前带走我箱子背包的人,都是清风帮的。
除了田小龙外,其他人也不知道清风帮什么来头,所以他们感慨最多的,只有那些人打架的实力。田小龙虽然面有忧色,但知道我对清风帮的事不愿多说,便也不再多问。
其实我能感觉到,兄弟们是很兴奋的,我一回来就出事可能是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已预见的,但没想到这次没吃亏不说,还把对手给收拾得如此的惨,尽管我们也没出风头,但想起来都很是解气。
下午田小龙还真带着兄弟们庆祝去了,本来我是主角,必须要参加的,但兄弟们全部约好后,我的事却来了。先是李正良来找我,说听到我回来后很高兴,只是考虑到我有话要跟兄弟们叙旧,所以才没来向我道贺。
我知道李正良找我的用意,这一天兄弟们讲了很多学校老大落井下石、来欺负他们的事,今天我回来也亲自感受到了,唯独没听他们提起过李正良,看来他没有趁机报复我们什么,求我也是真心实意的,所以我便直接问他有何求。
李正良自从找我麻烦不成后,整个人好像都变了,又说了一大通好听的话,这才说明找我的用意,原来他听说我出来了,便迫不及待地约了他的舅舅,说要请我一起吃顿饭。
我本来是要直接推脱的,这家伙跟我是仇人不说,上次提供给我那个什么关乎性命的信息,和宿管大伯提供信息却截然相反。但转念一想,为什么会如此的巧合,李正良究竟知道些什么?所以便跟兄弟们讲明情况,让他们出去放松一下,而我则选择答应李正良。
不过把兄弟们安排走以后,还不等我和李正良出发,彭老师又找上门来了。我听了兄弟们之前对彭老师的“控诉”,见到他的时候差点就忍不住直接扑上去要他的命,但听见他说是陈校长要见我时,我又有点没了脾气。现在我和兄弟们的地位已经是连普通学生都不如了,我扑上去就算干掉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李正良好像很怕彭老师,再加上知道是陈校长要找我,赶紧自觉地说正事要紧,他的私事改天就行,让我先随彭老师去,还为耽搁了我和兄弟们的聚会连连道歉。
如果彭老师先来的话,我是万万不会跟他去见陈校长的,我觉得自己能有今天,还连累了兄弟、学姐和蔡老师他们,都是拜学校这些老师所赐,彭老师自然是一切的策划和实施人,但幕后却极有可能陈校长才是主谋。反正都已混到这步田地,还怕再烂一点成渣吗?
后来我还是随彭老师去了,兄弟们已经出去、李正良又怕得罪彭老师而宁愿改期,我不去见陈校长的话,一个人呆在宿舍好像也不太安全的说。
陈校长其实在学校的时间好像不长,虽然家就在学校,但他平时出差的多,还尽是往国外跑,上个学期是去欧洲,这学期是澳洲,也不知真是出差学习交流或办事呢,还是公款出去吃喝玩乐。而他在学校的时候,除了来管学校这些收钱的事,就没见他像以前我们初中校长那样认真地办过公事。
但这次见我,陈校长却有点反常,态度和蔼可亲、说话语重心长,先从学习讲起,再到平常的做人,以及今后的前途,教育得那叫一个透彻!如果不是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以及自己对学校的了解程度,他难说就在我心目里留下一个光辉的形象了。
只可惜教育了我差不多一个晚上,重要的事情只在结束时的两句话中。陈校长告诉我:
第一、我今后只是一个普通学生,我的兄弟们也是。架可以打,但学校不会帮我们掩盖或者协调任何关系,也就是说只要犯事,立即送派出所处理,更别提指望学校能付我们的医药费之类的,连保险也不会给我们报。
第二、学校不准谈恋爱,如果发现我有这方面的行为,那第一次记大过、第二次就直接开除。所以更不要说我在学校搞师生恋、群恋那种严重败坏声誉的事了!
走出校长办公室后,我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掉到谷底,身份地位且不说,待遇甚至还不如上学期入学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