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得向前一个踉跄,嘴里的歌声变成了闷叫,还好我被棍棒打背已经是几个月来的常态了,所以并未受伤,心里除了有点意外而并没有慌张。
孙天对我的训练绝对是有效果的,我被打后第一反应是跑。跑并不代表懦弱,特别是在被偷袭和没有弄清敌情的情况下,这种选择一是可以观察情况,最主要还可以尽量降低被伤害的程度。
可能是心情愉悦的原因,我跑得很快,转眼便冲到了那幢楼的拐角处。其实我也不是白跑,二十来米的距离,我不但从兜里掏出了匕首,还弄清追我的人只有一个,而且我确定是孔万无疑,根据影子判断的。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跑那么远的距离,如果在楼下开打起来,肯定会惊动了蔡老师,她对孔万的印象很好,说不定又要怪说是我无事找事了。
转角刚过,眼见影子已经接近,我一个急转身,同时右手跟着一挥便将匕首便向来人横划过去。
偷袭我的人果然是孔万,这家伙不知从哪弄来一根木棍,居然就守在单元门口那么长时间。此时我一个很突然的回身反击,惊得他也是急停的同时,又胡乱地一棍向我头上打来。
我的匕首在他胸前划了个“一”,而他的那棍则正中我的额头右边。几乎是同时闷叫了一声后,孔万“腾腾腾”后退了好几步,我却是左手捂头原地蹲下。
感觉一股热流顺着我的手向下淌出,瞬间就迷住了我的左眼,头脑也短暂地一阵恍惚,但我却不敢稍有松懈,因为在迷糊之间我见孔万挥棍又已冲上前来。
猛地站起身后,我又把匕首自下而上向他划了过去。但这次他显然有了防备,快到我身前的时候一个急停,看准我的攻击套路后,身子微微一侧便挥棍向我的手臂打来。
亏得我出手在先、刀挥的也是极快,所以他这一棍没有打中我的右手,而是直接拍在了我的匕首上。
这一棍力量很大,不但把我的匕首给砸落在地,也让我的右手掌都跟着微微发麻,如果被他打中手臂的吧,我恐怕到少得残疾半年。
一棍得手,孔万第二棍接着向我砸来,力量同样的大,幸好是打在我的左侧后肩。而我在匕首脱手以后,差不多就可以宣布失去战斗力了,忙收加右手,跟按住额头的左手一起紧紧抱住脑袋,重新蹲在了地上。
“啪啪啪拍……”孔万抡起棍子对着我的后背就是一顿好砸,最后再对着我的头补上一脚,把我踢得横滚在地后,这才骂了句:“小狗日的!”然后退了开去。
我虽然被揍得结实,但除了额头上最初挨的那一棍外,身上也不感觉如何疼痛,左手擦了擦蒙住眼睛的血迹后,再试着抬头查看对手情况。
原来我第一下的偷袭还是伤到孔万了,之前我的手上有一点感觉,但见他如此反扑攻击我,我以为只是划烂了他的衣服而已,而此时看去,他的白色衬衣不但裂了条口,胸前已经被渗出的血液给染红了一大片,难怪他正打得兴起,会突然停止对我的攻击了。
虽然不清楚对方的伤势,但看孔万丢下棍子,站在不远处紧张地撕开衬衫,好像是想将胸前的刀痕扎起来,于是我便把手从头上放开,任由额头血流如注,双手撑地站起身来,也不找刚才被打掉的匕首,从兜里掏出甩棍慢慢甩出,然后低喝一声便向他冲去。
孔万刚把衬衫撕下一半,听见我的吼声后也顾不得伤口了,俯身就想捡他的木棍。
我怎么会容许他有反击的机会呢,我现在头上可是喷着血的呀!直如饿虎扑食一般,在他还未碰到木棍的时候,我那甩棍已经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右肩。
就像刚才我被他吊打一样,虽然我出手没有他快,但也是一棍接一棍地朝他的后背猛砸,那清脆的“叭叭”声听在耳朵里特别特别地解气。
被我打得也是抱头蹲下身去的时候,孔万忍不住了,开始长声大叫,随即更是踡成一团后,跟着便倒在地上翻滚了。
纵然他的叫声很凄烈,纵然他翻滚的姿势很惨,但我却不会有半分手软,因为我知道自己打架的实力和他差距太大,难得有他受伤打盹的时候,如果让他成功还击,那我估计就再无还手之力而一直被打到脱气了。
不过我最终还是停手了,因为我的手上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打下去,头上的血也已经流了一脸后都把胸口给侵湿了。我怕再打下去的话,没把他打死我就先血竭而亡了。
一手重新按着伤口、一手把甩棍收起来装好后,我回身尽量睁大眼睛,在地上搜寻了好一会才找到我的匕首,于是捡拾起来,接着朝还在地上挣扎的孔万走去。他埋伏着给我的这一顿揍实在太过凶残,特别是头上这个血窟窿,肯定是他赐我的一辈子的记号了!更可恶的是他把我原本愉悦无比的心情瞬间就破坏掉,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呢?不给他身上弄块肉下来,以后我都不好意思亮出自己头上这道疤。
我的想法是直接过去把他头发抓起来,用匕首把他那张还算过得去的脸蛋给划了比刀疤的还恐怖。但还未走近他身,远处路上便传来一阵叫喊,只见五六个男生手提棍棒正急速向我们这边跑来。
闻声呆在那里时我心里先是一惊,但随后又是一喜。惊是因为第一眼见到的,远处奔过来的人是孔万的兄弟,领头那个正是特别义气的马俊;而喜的是在他们身后不但跟着两位大声喝止的保安,保安后面还跟着刀疤和几个刘允诺的手下。
那时我是想抓起孔万,好歹做个人质的,刀疤兄虽然不知怎么会带人来援手了,但毕竟落在了孔万兄弟的身后,如果我不占据主动的话,就算刀疤等人过来把他们全部放翻,那也是会在我先倒下之后的事。
可手刚碰到孔万,身后不知从何时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人,拉着我的手向后就是用力一拽,然后拖着我转身就跑。
如果不是那人拽着的话,我根本就跑不起来,眼睛被血蒙住了一些不说,身上的酸痛也让我感觉不到一丝体力。
体力是拉我的人强行扯出来的,但方向却是我带给他的。教工区我们跑的方向除了几幢楼以外就是围墙了,换句话说那路是条走不通的死路,所以我潜意识就带着拉我的人朝后面那幢楼吴晶住的那个单元跑。
一直到冲进单元门上了楼梯,我这才看清拉着我狂奔的人原来是个女生,就是我的那个“战友”鹿嘉嘉,我就说怎么我的兄弟都不见,刀疤却会带人先赶过来了,肯定是鹿嘉嘉先就在这撞见我们打斗,电话通知了刘允诺的。
上楼梯的时候,鹿嘉嘉冲朝我的前面拉着我,但我却真没力气了,只上得半楼就被她拖得跌在了楼梯上。
别看鹿嘉嘉看起来苗苗条条跟其他女生没什么区别,但终究是当了一年的兵,那股狂野劲可不是女生能比的。见我倒下,她竟然回身弯腰,一把将足有110多斤的我直接给横抱起来放在肩上,直接扛着我就上了楼。
一边上楼,她一边喘着气问我:“张世明,你带我朝这跑干什么?这是要跑到几楼?你不会是带我来跳楼的吧!”
一个大男人给一个女生扛着上楼,我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却没有反抗,因为我知道自己挣扎的话,她会更加吃力。听她发问,便回答道:“到四……四楼,左手边!吴晶老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