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所在,傲寒与白雨痕两兄妹安静的坐在房间中。白雨痕与傲寒两人良久也不曾说过一句话,只是这般凝视着对方。现场的气氛不免多少有些凝重,白雪依见两人如此认真,生怕会出什么事情,于是忙笑道:“大哥,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情要和寒大哥说吗?怎么现在竟然一句话也不说了?”
白雨痕嗯了一声,这才将僵局打破。看着那白发青年,严肃的问道:“傲兄不但法力高强,而且体内似乎还深藏着某种更为厉害的力量呀!我白雨痕如今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力量究竟是什么,还请傲兄相告,以解雨痕心中疑问。”
白雨痕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是如此直接。傲寒听到这里,刷的一下脸色变得铁青,只见他眉头紧紧一皱,表情异常的冰冷。
气氛越发变得不太对劲儿,白雪依生怕傲寒会心生敌意,忙解释道:“寒大哥,你不要误会,我大哥平时就是这样冒冒失失的,他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
还不等妹妹说完,白雨痕猛的一下子站起身来,全身灵气游走,冷冷道:“傲兄,为何你身上会生出如此阴煞之气,此等邪气绝非我正道中人应该有的。你究竟是人是妖,是否与那妖域有何关系?”
莫名的,傲寒禁不住发出一阵阵笑声出来。白雨痕见他表情古怪,心中奇怪连连。白雪依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就在这时只见傲寒笑声止住,看了看两人缓缓起身道:“妖域?若我真的是妖域中人,又为何会相继与其中的两大妖王为敌?”
是呀,此话说的不错。白雨痕一时间无言以对,沉默了片刻方道:“傲兄,我并非有意为难与你,只是你身上有太多的事情让人难以理解。若你真的并非妖魔一类,何故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迸发惊人的妖煞之气?并且每当这股力量散发之时你就会敌我不分,之前更是险些将我妹妹的性命给害了!”
此言一出,傲寒心中大惊。他不由的看了看一旁的白雪依,只见那纯美的脸蛋上秀眉微微一缩,显得是那般的凝重。
“真的吗?”傲寒忍不住问了一句。
白雪依下一刻将原本有些凝重的脸色放松,含笑宽慰道:“你也不用太过放在心上,其实当时也并非如我大哥说的那般严重!”
傲寒岂会不知道白雪依是为了宽慰自己而这么说的,啪的一下有些失神的坐回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僵硬在了那里,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白雪依见他如此,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白雨痕拦住:“傲兄,你我也算曾在一起并肩作战,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我相信你绝非与那妖王擎天是一类。只是你这一身煞气,究竟从何而来,为了安全起见,还请你坦然相告!”
这煞气从何而来,傲寒自是心知肚明。女魃精魄威力惊人,即便受那千年封印的影响而有些虚弱,可自身却还是如此强大可怕。现如今此物虽然侥幸仍然被村长聂震天等人设下的封印所镇压,可是时间一旦拖得太长,等那精魄吸收了足够多的天地灵气,便会彻底恢复全部力量,将那七重封印彻底毁灭的同时从而将傲寒的心智完全掌控。
一想到这件事情,傲寒心中就是一阵忐忑。此等大凶之物,若不尽早移除自己体内,势必会一发不可收拾。等到自身逐渐与它合二为一,岂不是说自己也会如那日夜袭灵界村的飞僵一般成为一个三界所不容的怪物?
突然间,傲寒只吓得全身冷汗直流,一双手掌死死的攥成了一团。白雨痕两兄妹见他不知为何竟然表现出这样惧怕的神情,均是又好奇又担心。
白雪依心念傲寒曾有恩于自己,忙上前关心道:“寒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你信得过我们兄妹两人,就请说出来,看看我们两兄妹是否可以帮得上忙!”
傲寒全身微微一抖,一双惊恐的双眼看向白雪依。眼前的这个青年自第一次见面起,便一只都是一服冷若冰霜的样子,究竟是什么事情会令他如此害怕。白雨痕忍不住问道:“傲兄,雪依说的不错,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
昆仑派乃是玄门正宗,其中高手如云,掌门真人天光更是深不可测。傲寒看了看两人,心中不免寻思道:“女魃精魄现如今爆发的越发频繁起来,如在这样下去,势必会一发不可收拾。他二人是昆仑弟子,昆仑派之中能人多不胜举,我何不同他们一同去那昆仑山,相信定然可以将我身上的女魃精魄给镇压。”
想到这里,傲寒便要将真相告知二人,可突然却又不知为何,话到嘴边竟是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回想起昔日在灵界村中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事情,就是令他忍不住心中一痛。那揪心的伤痛令他这般的难以忍受,只见他咬了咬牙后再次陷入了一阵沉默。
白雪依心知他定然有什么难言之隐,令他如此难以言明。眼见一旁大哥白雨痕又想发话,忙暗中拉了拉他的衣袖,对其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白雨痕先不要说话!
看妹妹似有深意,白雨痕不再吱声。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傲寒,等待着他的回答。
良久之后,傲寒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始终也要有一个说法,不然事情难以了结,于是道:“当日我无意中被一妖魔的妖毒所侵,导致身受重伤。虽然事后好转,但发现身体却发生了变化。似乎。。。。。似乎那妖毒在我体内已经逐渐扩散,以至于我开始妖化,并且时常失去理智如一只发了疯的凶魔一般。我虽然试图以封印镇压,却无奈这妖毒愈演愈烈,始终还是偶尔会冲破禁锢令我狂性大发!”
听到这里,白雨痕两人心中又惊又奇,心中均是暗道:“竟有此事,这究竟是何妖魔,其妖毒竟会是如此了得!”
不愿提起灵界村中发生的事情,傲寒便已这种谎言欺骗两人。可虽为谎言,却也是半真半假。白雨痕有些怀疑的看了看傲寒,问道:“真是这样吗?”
“信不信随你吧。”傲寒此刻再次回复了那冰冷平静的面容,从表面上看来丝毫看不出任何疑点。再加上这两次傲寒发狂几乎也和他说的比较吻合,白雨痕细细想来也觉得他似乎不像欺骗自己,于是也就相信了下来。
白雨痕慢慢坐回座位,只见他脸色仍旧凝重道:“傲兄,请恕雨痕方才的无礼。只因你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让我不得不小心谨慎才好。”
傲寒嗯了一声,说道:“无事,不知白兄可有什么好办法将我体内的邪毒去除?”
白雨痕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看来想要去除此等妖邪之毒,只有相求于我师父天光真人了!他老人家通晓古今,想来定能有什么好办法!”
听到这里,傲寒眼前顿时一亮:“昆仑派能人辈出,相信定可将我身上邪毒根除,白兄若能相助,傲寒自是感激不尽!”说完,竟是起身便要下跪。
白雪依与白雨痕眼见于此忙起身将他扶住,只听白雪依道:“寒大哥,你放心,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们一定会相求掌门真人为你去除妖毒之患!”
“是呀,傲兄,你无须行此大礼,我自当尽力便是!”白雨痕道。
傲寒感激的看着两人,一想到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便是激动不已。可突然间,又是有些担心起来。只见他一脸犹豫不决,眼神飘忽间似乎还有什么心事。
白雪依看在眼中,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寒大哥,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傲寒没有马上回答,独自深思了起来:“他们并不知道我体内之物其实是那女魃精魄,如果到了那昆仑,定然也是瞒不住了。我是否应该现在就告诉他们实情?不。。。绝对不行。女魃精魄关系重大,如到时昆仑一派名过其实,我岂非就是将这等大凶之物送给他们?还不急,等等看在再说吧!我须处处提防,一旦有何不对的地方,就尽快脱身!”
“寒大哥。。。。你没事!”见傲寒迟迟没有回答自己,白雪依又喊了两声。
“没什么,不必担心。”傲寒被她的声音惊醒,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话后又看向白雨痕:“我们何时出发?”
白雨痕道:“你身上的妖毒太不稳定,不知何时还会爆发,理应越早越好。未免节外生枝,我们这就准备准备,一同返回昆仑如何?”
傲寒点头赞同,一旁白雪依却道:“大哥,那荒芜妖剑。。。。。。”
白雨痕道:“妹妹,这件事情我其实已经想好了。那夺走荒芜的定然是妖域五大妖王中的其中一个。如今大势已去,仅凭我们恐怕根本就做不了什么,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将傲兄带回昆仑去除他体内的妖毒,不然定会后果不堪设想。并且我两也应尽快将妖兵始终还是落入妖域手中的事情禀告掌门师尊才是!”
白雪依嗯了一声,认为大哥说的有理便也不再说什么了。三人达成共识,决定马上便向穆员外辞行。可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的门外,一名穆府的下人正在一脸震惊的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那下人心脏狂跳不止,当下不敢逗留,忙小心翼翼的跑开,去向那穆员外汇报。穆员外听说了此等事情,心中便是一阵后怕,暗道:“乖乖不得了,我还以为那傲寒是什么世外高人呢,没想到竟然是这等危险人物。幸亏我没还没将女儿许配给他,要不然岂不是害了我那宝贝女儿了吗?”
过不多时,傲寒和白雨痕两兄妹一同找到穆员外。三人说明有要事必须马上离开,原本傲寒还担心穆员外会不同意自己离去,可怎想到这次却是出奇的顺利。
只见穆员外一脸急切盼望自己三人离开的样子,傲寒看到这里心中也是奇怪连连。不过不管怎样,他不出言阻拦反倒对自己来说来的更好。
告别了穆员外之后,傲寒便与白雨痕两兄妹一同乘风而去。临走的时候,穆彩衣并没有出来相送,傲寒心中或多或少也产生了那么一丝失落。两人毕竟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突然间就这么离开,他心里自然有些不舍。不过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纵然心中不舍,等到了离别之时,也只能将其埋在心中。
其实傲寒并不知道,并非穆彩衣不想出来相送。而是穆员外明白,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一旦知道傲寒离去,很有可能会同他一同离开。
傲寒如此危险,他岂会让自己的女儿犯陷,于是乎命令下人将她反锁在了房中不让其出来。送走傲寒之后,穆员外与夫人来到女儿闺房门前,只听房中传来一声声刺耳响声,心知穆彩衣又在屋内大发脾气,于是叫来一旁管家道:“将门打开!”
管家应声撤下门锁,刚将门打开一角,就见一个精致花盆砸了过来。那管家哎呀一声,忙将门急速带上,险些就被砸上。
穆员外见此情景大怒,命令管家让到一旁,快步来到门前将房门打开,啪啦一声,一个花瓶在他脚下前方应声砸碎。
穆夫人看到这里,忙跑到丈夫身边查看是否被砸伤。如她这般宠爱女儿,如今也是有些生气了:“彩衣,他可是你爹呀,你就不怕把他给砸伤吗?”
穆彩衣冷哼一声,一下子坐在床边,看也不看两人一眼。穆员外怒道:“我就不明白,那傲寒究竟有什么好的,竟会让你如此着了魔,你知不知道,留在他身边到底有多危险,只怕到时候你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穆彩衣听到这里,终是按耐不住,只见她一下子站起身来,冲着自己的父亲大声道:“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不管他危不危险,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行!”
穆员外只听得燃起一团无名怒火,快步走上前去,便要再对女儿打下一个巴掌。穆彩衣看到这里,毫无畏惧,挺直了腰杆,不甘示弱的看着自己父亲道:“你打呀,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还是要说,我就是喜欢他,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女儿如此倔强,穆员外心中又气又痛,这一掌说什么竟是也打不下去。只见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走到一旁只气的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来了!
穆夫人忙走上前来,一脸担忧的看着丈夫,对那“不孝”女儿苦口婆心道:“彩衣,你爹也是为了你好,你。。。。你真是太不懂事了!”
穆彩衣哼了哼声,心中仍是觉得不愤,可是刚要说话,就听屋外传来一声异响,随之几声催人身心的大笑声传来,只叫所有人都是一惊。“老子不请自来,那女娃娃现在何处,如不交出来,定叫所有人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