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断崖峰;峰顶平台】
“我们终于胜利了……咳咳咳……”将尖锐的指甲从刺鬼的心脏中拔出,看着最后一名“罗刹四鬼”露出欣慰的微笑,逐渐失去生命。遍体鳞伤的棘也支撑不住,坐倒在地剧烈的咳嗽起来,捂住嘴巴的五指缝隙中渗出犹如红蛇般蜿蜒流淌的汩汩鲜血。
刚才刺鬼一拳刁钻的砸在他的胸口,宛如钻头般螺旋渗入的劲力令棘的内脏受创严重,如果刺鬼坚持的再久一点,那么获胜的就不会是棘了。
“一个人就拖住了对面一名正牌‘罗刹四鬼’,我们三人才有机会将另外两名‘罗刹四鬼’围杀。干得不错啊,棘。”马头微笑着缓步走来,她将自己在战斗中被扭曲折断的左臂小心的固定在身侧,然后伸出右手将棘从地上拉了起来。
“别提这个,刚才差点就送命,真正的‘罗刹四鬼’果然名不虚传。”棘苦笑着叹了口气,接着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一肃后沉声问道:“说起来,伊修斯那家伙的情况怎么样?他独自面对的可是一名最为强大的‘罗刹四鬼’成员。”
“铃鹿已经开始感知了,不过我们恐怕帮不上忙……具体情况你看看就知道了。”马头略微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毕竟自己的伙伴分担着最大的压力,而自己却无法上前帮忙,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并不好受。
“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棘在马头的扶持下艰难的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崖顶平台的边缘,向下张望起来。他仅仅看了一眼,就再也无法将视线移开,寒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却见崖顶平台的一侧,一道从崖顶平台一直延伸到山脚下的漫长烟尘依旧翻滚蠕动着向四周扩散,泥土沙石还未完全落下,浓厚的土黄色依旧遮掩着天幕。
那道从崖顶平台延伸而下的烟尘轨道在山脚下略有停顿,因为那里弥漫的尘烟显得格外厚重,但是紧接着便直直的刺入到吉福诺拉树海之中。
从崖顶平台的高度向下望去,原本郁郁葱葱的碧绿树海却像被一个巨人探出手掌狠狠抹了一道,在碧绿的底色上清晰的撕裂出一条狭长狰狞的土黄色“伤疤”。这“伤疤”之中好似飓风过境一般,粗壮的树木尽皆坍塌崩折,泥土砂石皆是向两侧翻卷腾起,还有不少被余威波及的危险种,躺在血泊中发出哀鸣……
“这……这是杀气?!”棘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限,在他与其余三人的感知中,原本寂静平常的树海森林中陡然爆发似的喷射出一道黑红色的如血喷泉,这是极度凝聚的惊人杀意在感知之中的实体化,顷刻间,那股刺骨的杀意便向四周逸散开来。
暴虐、血腥、恐怖、绝望、疯狂……
无限的负面情绪汇集起来好似潮水一样四散奔涌。一霎间,密集厚重的森林中便陡然炸开了锅,无数感官灵敏的飞行危险种纷纷拍打着双翼从林中腾起,“叽叽嘎嘎”的啸叫声不绝于耳,有些距离杀意爆发地点较近的飞行危险种竟是飞着飞着就一头栽了下来,坠落在地摔为肉泥……
与此同时,棘等四人入目所及的“伤疤”尽头,亦是杀意爆发的中心位置,突然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烈轰鸣,一朵由震颤的泥土沙石混合而成的尘埃蘑菇云缓缓腾起数十米高,接着是骤然炸裂的暴风以环状向四周扩散,吹得树叶犹如奏响协奏曲般“哗啦啦”左右摇摆,方圆百余米内的大树全部都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哭喊哀鸣声,随即轰然倒下,它们繁杂缠绕在一起的庞大根系皆是被某种可怕的力量尽数震断……
“也许你说得对,这种战斗我们真的插不上手。”棘叹气道,他那因为失血而愈发苍白的面色上却凝出一丝微笑:“所以我们只能选择相信,相信伊修斯能干掉七夜狩那头怪物……”
如果伊修斯赢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但如果七夜狩赢了,那么这段等待的时间就是四人最后能够呼吸的时间。
【吉福诺拉树海】
“战斗的时间拉得太久,就连我……也开始变得脆弱了么。”七夜狩拖着沉重的身体走了数步,终于支撑不住身体,单膝跪地粗重的喘息着。刚才的惊世一拳几乎汇聚了她全身的力量,正面轰在伊修斯手掌上,虽然伊修斯瞬间使用了无损卸力这一技巧,但是七夜狩全身大半气力攻来的这一拳岂能是轻易受住的?
伊修斯成功将七夜狩这一拳九成的力道导入了地下,其可怕的威力导致那朵蘑菇云的升起和百米之内大树尽皆倒塌的剧变,但是剩下未被消去的力量依旧将他的身体远远的抛飞出去,不知撞断了多少棵树木,消失在林中。
七夜狩深吸了一口气,她胸腹部那个贯穿身体前后的可怖血洞边缘探出了密密麻麻犹如蛆虫般蠕动的肌肉肉芽,肉芽相互接驳融合,最终缓缓将这个血洞暂时弥合起来。不过七夜狩知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在激烈的战斗中伤口随时会裂开,而且七夜狩没有伊修斯体内的创生之力,她这种强行提高细胞分裂活性的愈合方法完全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不过……这无所谓。
杀掉伊修斯,以后怎么样都无所谓;被伊修斯杀掉,以后怎么样就更无所谓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七夜狩朗声一笑,重新站起身的她毫不犹豫的向伊修斯倒飞而出的路径上迈开了步,她知道伊修斯会在这条道路的尽头等待她……当然,或许用不了这么久。
另一边……
伊修斯被七夜狩的一拳的余力推飞出一百多米,撞断无数颗大树才堪堪停下来,只感觉浑身骨节欲裂,剧痛一阵阵袭来,眼前黑幕笼罩,一时竟是无法起身。
幽绿的创生之力流转在血脉当中,如同轻柔的春雨一般滋润着伊修斯的身体,悄无声息的融掉淤血,连接断裂的肌肉纤维,修补破损的血管和骨骼上的裂纹……
伊修斯陡然直立起上半身,侧身剧烈呕吐起来,从咽喉深处喷吐出巨量呈块状的黑红色淤血,其中还裹挟着大量内脏碎片。做完这一切的伊修斯显得疲惫不堪,连漆黑的双瞳中流转不休的古朴幽绿都黯淡了许多。
“真是不好意思,创生之力,让你摊上我这样的宿主。”看了看身下已然如同**已久的朽木般被吸走所有生命力的树木,伊修斯扶着双膝艰难的站起身来,踉跄跌撞数步后才能够正常行走:“吸收植物这种平日里被你鄙弃的生物的生命力,努力用来维持我的生命……”
就好像长途跋涉几近终点的旅者,伊修斯虽然身体处于有史以来最为虚弱的时候,但是他的意志却已然像被打磨了千百次的利刃一般愈发森然,黯淡的瞳孔深处却闪烁着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的诡异光芒,仿佛永寂暗夜中的一柱萤烛,烛光虽然微弱,但是却永不熄灭。
偷袭?伊修斯在进入树海后已经发动过数次偷袭,先不说现在体力是否支持,七夜狩是否看破了他的偷袭套路。就说在两人实力相近的情况下,发起偷袭时的搏杀。如果不通过长时间的蓄意,将自身气势积蓄到巅峰,那么死在这场搏杀中是必然的结果。
战术安排?在两人体力和思维能力皆是几近枯竭的时候还提什么战术安排?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做事情的只有一个——
将一切都抛之脑后,挥起拳头正面碰撞!
“等到杀死那个女人之后,你就能饱餐一顿了。”感受到创生之力的愉悦,心中淡笑一声的伊修斯沿着自己倒飞而来的路径缓步前行,当看到面前走来的人影时,他的身体不自觉的一顿。
“七夜狩!”
“伊修斯!”
同时厉喝着对方的名字,嘴角勾起撕裂的微笑,交错的漆黑眼瞳倒映出对方的身影,同样锋锐的意念相互劈砍摩擦,举起的右臂握拳后拉,冲刺时践踏得潮湿的泥土四散飞溅,厉喝已然化为高昂的呐喊,不顾满身的伤痕,两人向对方奔驰而去。
加速!加速!不断加速!
两道同样坚定的身影在瞬间激突在一起!
摆臂、旋身、轰出右拳!
七夜狩一拳砸向伊修斯的胸口,伊修斯则将拳锋刺入了七夜狩胸腹部位还未完全愈合的贯穿性伤口中……
这是毫无保留的,残酷的,最终的死斗!
胜利者只有一个!
“那就是我!”
“那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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