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肖龙为了能够拿下新机场的工程项目,又对曲海波进行了一番打点,可曲海波这一次不同以往,他没有直接收,而是说等事成之后再给他也不迟。
曲海波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华族建设集团也参与了新机场的工程项目投标,而华族建设集团与欧阳信盛的关系他是知道的。其实之前京天路桥集团到冰城来拿项目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那是欧阳家族旗下的公司了,但那个时候他掌控着常委会可以有恃无恐。而现在此一时彼一时,他已经在常委会中失势了,他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帮龙城集团拿到项目,现在要是把好处给收了,到时事情办不成,他的脸往哪儿放啊。
曲海波没收,窦氏父子也没死乞白赖的非得给,但他们从这件事情上嗅出了不同的味道,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新机场的项目总负责人是康泰,而工程招标自然也是康泰所负责的工作之一,曲海波知道如果要是按照正常程序去竞拍的话,龙城集团很难中标,所以他决定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
每周的例行常委会即将结束的时候,曲海波看着康泰问道:“新机场的情况怎么样了?”
康泰说道:“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目前正在接受工程项目的竞标报名。”
陈年说道:“我听说有个叫华族建设集团的也要参与竞标。这个公司好像跟之前的京天路桥集团是一家吧?”
曲海波一副刚刚听说的样子:“他们又来了?还真是锲而不舍啊,但来了也没用,这样的公司是绝对不能用的,我看可以直接告诉他们不用来参与最后的竞标阶段了。”
欧阳信盛看到曲海波和陈年一唱一和的,不由得一声冷笑:“为什么?”
“这还用说吗?之前京天路桥集团来参与竞标江上大桥项目的时候,他们那个董事长搞出来的事情,欧阳书记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曲省长每天日理万机,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了还能记着,看来曲省长还真是一个有心之人啊。”
“这种事情必须记着,作为一省之长,我不能允许一些不良企业到林江来浑水摸鱼。”
“曲省长未免言过其实了吧?”欧阳信盛与曲海波四目相对,眼神交织的瞬间,火星四溅,火药味十足。欧阳信盛转头看向其他人说道:“之前京天路桥集团的前任董事长穆兵到冰城来嫖娼确实很恶劣,京天路桥集团确实也是用人不利,他们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可是如果细究的话,归根结底还是穆兵本人的事情,他的行为并不能代表整个公司。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如果我们在座的某个人去嫖娼被抓了,难道就代表整个林江省都没有好人了吗?如果因此林江省的人就跟着受牵连,这未免就太过分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与公司有关系,也总得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杀人犯还未必判死刑呢,怎么因为个嫖娼,京天路桥集团就永远都翻不了身了呢?以至于现在和它相关的公司都要遭受不公平的对待,我不理解。我更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有些人一定要抓着这件事不放,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这背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欧阳信盛说到最后的时候又看了看曲海波,显然他说的“有些人”指的就是曲海波。
曲海波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以前还真不知道欧阳书记口才这么好,今天算是见识了。不过我不认为抓着穆兵嫖娼的事情不放就是别有用心,相反恰恰是负责。坐在这里的都是林江省的当家人,既然是当家人,那就得有个当家人的样子,就得为林江省的利益着想。倒是欧阳书记如此为一个外地企业说话,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哦对了,我差一点忘了,欧阳书记就是外地来了,瞧我这记性。莫非欧阳书记与华健集团认识?”
曲海波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欧阳信盛,你别为我不知道华健集团是你们欧阳家的,你最好收敛点。
“我确实和华健集团的老板认识,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让大家知道一个真正的华健集团并不是有些人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欧阳信盛没有回避他与华健集团的关系。
“华健集团可以有千般好,但欧阳书记不能忘记一点,这里是林江省,不是京天。林江省就是不能允许有瑕疵的企业参与重大工程项目,因为人命关天,不能有任何的马虎。”曲海波心说你别以为这里是你的老家京天,这里是林江,你要搞清楚了状况。
“曲省长的话充满了刻板偏见,是典型的,狭隘的地方保护主义。外地企业到林江来投资是为林江的经济发展做贡献的,不是来搞破坏的。如果按照曲省长的标准去衡量,龙城集团应该从林江搬出去,因为要是论瑕疵,还有人比得过龙城集团吗?可是这好像并没有耽误龙城集团在林江,在冰城拿各种大项目。外地企业的前任负责人来冰城嫖了一次娼就要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本土企业杀人越货就不算什么,如果要是这么见人下菜碟,搞两套标准,我看林江的经济好不了,永远得在全国的倒数之列。”欧阳信盛心说你别以为你和窦肖龙走的近我不知道,说别人屁股脏之前,你得先把自己的嘴擦干净了才行。
欧阳信盛和曲海波的针锋相对,各不退让,让这一次的常委会仿佛成为了一个擂台,而两个人就是拳击手,打的不可开交。同时也意味着两个人的矛盾彻底公开化。
谢长顺见两个人争来吵去很难争出一个结果,就给康泰使眼色,意思是,你是项目的总负责人,在这件事情上你最有发言权,你的话将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别再沉默,赶紧站出来收场吧。
康泰心领神会,假装咳嗽了两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作为项目的总负责人,我是这么看待华族建设集团参与竞标一事的。我认为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如果就因为相关联的公司的前董事长嫖娼,就将整个华健集团旗下的公司给一棒子打死了,以后外地的公司谁还敢来林江?全都得吓跑了。我们用所谓有瑕疵的公司,恰恰说明我们林江的胸怀宽广,能够接纳一切。何况参与竞标不意味着就一定能够中标,不用太过于紧张了。”
康泰瞥了曲海波一眼。
“说的没错,如果连机会都不给的话,就太过分了。散会。”欧阳信盛狠狠的白了曲海波一眼,起身就走了。
曲海波想通过先发制人的办法将华族建设集团从竞标的名单当中剔除出去,这样就基本可以确保龙城集团中标了。如今没有成功,他知道龙城集团八成是没戏了,不由的重重的叹了一声气。
如曲海波所料,在五天后竞标中,最终中标的是华族建设集团和大西洋建设集团,由他们两家联手负责新机场的工程建设。
华族建设集团和大西洋建设集团能中标完全算是内定的,事先康泰将标底透露给了他们,然后在竞价的时候,采用的是一轮定胜负的方式,这样就把其他所有竞标的企业全部都淘汰掉了。
拿下了新机场的项目后,欧阳锦绣非常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从今以后京天路桥集团也可以参与林江的基建项目了,意义十分重大。
大西洋建设集团在拿下项目以后,潘齐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薛飞,问薛飞是要现金还是转账到某个账户。虽然薛飞百般拒绝,但潘齐的态度非常坚定,这是薛飞应得的,必须给。
薛飞盛情难却,只好收下,但这比钱显然不能直接揣他的兜里,放在哪儿呢?想来想去,薛飞就给门筱打了电话。
周末门筱在家洗衣服,窦云龙不在家,薛飞就去了东江逸林别墅。
“把你的账号给我一个,我让人打笔钱给你。”薛飞说道。
“为什么要把钱打给我呀?”门筱不明白。
“我之前先后让你卖掉了冰药集团和春林公司的股份,我知道你损失不少,就寻思对你进行一些弥补呗。”
薛飞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门筱就耿耿于怀:“切,那你打算弥补我多少钱啊?不会是想花个三万两万的唬弄我吧?”
薛飞笑着说道:“怎么可能,三万两万我就直接给你了,还用跟你要银行账号吗。这个数。”
薛飞伸出一根手指。
“十万?这也没多少钱啊。”
“十万我会伸一个手指吗?再猜。”
“一百万?”
“是一个亿。”
门筱惊呆了,一个亿?
作为身价将近三十亿的门筱,一个亿显然不足以让她有如此大的反应,她惊诧的是薛飞竟然能有一个亿,作为一个官员来说,无论如何这都不能说是一个小数目了。
“你怎么有这么多钱啊?你受贿了?”门筱紧皱眉头,有些担心。
“受什么贿啊,实话跟你说吧,我私下里也做一些生意,不过都是合法的,违法的事情我不干,我不会知法犯法。所以这个钱你踏实的拿着,不会对你产生任何的影响。”薛飞为了让门筱放心才故意没有说实话。
门筱一下子踏实了,她可不希望薛飞因为钱的事情毁了大好前程。
“算了吧,钱我就不要了,我就那么一说,你别当真。虽然从长远看我卖掉手中的股份是亏的,但按卖价来说,我并不亏,你也就不用补偿我了。如果真想补偿,一直对我好就行了。”门筱觉得以她现在和薛飞的关系,要是谈钱就变味儿了,何况她也不缺钱,根本不需要薛飞在金钱上补偿她。
“那不行,我这话都说出去了,这钱就必须得给你。”薛飞转了转眼珠说道:“这样吧,既然你不要补偿,那就当做是将来给咱们孩子的存款吧。现在养一个孩子可是不容易,等到时有了孩子,不能只让你这当妈的光花钱啊,我这当爹的也有抚养的义务啊,你说是不是?这钱就放在你这儿,由你保管,怎么用也由你负责,这样总可以了吧?”
薛飞这是换汤不换药,无非就是希望门筱能把钱收下。
不过薛飞提到了孩子,一下子就触动到了门筱的软肋,门筱就有点受不了了,眼圈当时就红了:“薛飞你真烦人,你怎么那么坏啊,你就是想让我哭是不是?”
薛飞握着门筱的手笑着说道:“我不坏你能爱上我吗。好啦,告诉我一个银行账号。”
门筱到楼上拿了一张银行卡下来,这是她的个人账号,薛飞接到手里以后,走到一边就去给潘齐打电话了,而门筱则去了一楼的卫生间看洗衣机衣服洗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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