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得那县令一声大喊,城头上的弓手们便也慌忙放出箭矢,只是厢军所用一般也就是八斗左右射力的软弓,根本就射不出标准的“一箭地”远,也就见那箭矢软趴趴的飞来,至多落在众人身前。
徐宁也不使他的钩镰枪,随手将一支斜斜飞近的箭矢拍开后,忙也喊道:“城上休要放箭,某等果真是大宋禁军!”
只是城头的守军岂能听了徐宁唿喊,便是一股脑的胡乱射箭,也在这时,就听徐宁身后的那队将嗤笑一声后,便也喝道:“炮队听令:雷神准备!”
随着他的口令,之前负责推着那铜铸战具的几人便也将那战具推了上来,跟着也就听见那队将不断喊着什么“装药”、“首发装填震爆空包弹”、“射击诸元校正”、“目标锁定”等口令,最后便来到徐宁面前行了军礼道:“雷神准备完毕,请指示!”
徐宁听得一愣,忙也回了军礼,却不知道如何“指示”,只得拿眼来看了一眼焦挺,而焦挺也是愣神,徐宁想了一想,他毕竟禁军教头出身,倒也猜出这战具只怕非同凡响,便也道:“只管放手施为,切莫伤了人命便是!”
“得令!”炮队的队将,便也转身拔出佩刀指着那临清县城头的门楼子喝道:“目标:城门附属物,三发急速射!”
随着他的喊声落下,也就见着围绕在战具周围忙碌的人中,便有一人取了一根大号的火折子来晃燃,然后将那战具尾部一节黑色的索子引燃,但见索子上火光嗦嗦窜动,很快就先见得那战具的洞口中火光一闪,而后便是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徐宁与焦挺还未分辨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这迎面扑来的震动之力推得身子趔趄,一跤坐到在地。
与此同时,但见那城前突然暴起了一团青色的浓雾,便也见得城头好似炸了锅纷乱起来,甚至竟有不少人慌不择路,直接翻过女墙纵身跃下,幸好这临清县的城墙不够一丈的高度,加上城墙下面又是软和的泥沙地,这般跳下来只要不是脑袋先着地,倒也不会跌死人。
“唉!可是打了旱雷?”焦挺被震得两眼昏花,跌坐在地直觉得眼前金星乱窜,至于徐宁一下子醒悟了过来,便跳了起来扑向那战具,满脸惊讶道:“此物……竟会打雷?”
炮队的队将却是不与他搭话,只是挥动手中的指挥刀大声喝道:“退镗……清镗……复装实弹……标尺三预备!发射!”
又听“轰隆”一声,这次徐宁有了准备,自然没被雷声吓着,倒也清晰瞧见了,随着雷声,一枚黑色的球体便从那战具中激射而出,直直打在了城门楼的飞檐上,然后火光一闪,便见那门楼半个身子顿时砖瓦飞溅,粉碎如渣。
此时,这城门楼前因为前一发空包弹的缘故,早就震得人群逃散无踪,四下无人倒也没人因此受伤。
“俺得个亲娘!”一旁的焦挺倒也瞧清了,顿时觉得双腿无力,竟然站不起身子来。
只是这般却还没完,但见队将又是一连串的口令之后,那战具再次发威,这第三道神雷正好打在了门楼的中梁上,也就是见得火光一闪的功夫,便也见整个门楼眨眼间便坍塌了下来。
待尘埃落定时,便也见这临泉县的南门顿时矮了半截,一片残垣断壁,犹如天劫肆虐一般。
只是,但见城下人群中,却是有一抹鹦哥绿特别惹眼,显然便是刚才城上喝令放箭的县令。见他落地后伏地不动,炮队的队将忙也指使人前去将他提了过来,徐宁上前一瞧,便也瞧见这县令也就是来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身上也没什么伤势,只是面色发白,口唇显紫,却是吓晕了过去。
徐宁忙也与他推拿活络,又与他掐按人中,不久就听得他支吾一声,便也专醒过来,只是看清了眼前之人后,却是吓得他急忙起身指着徐宁喝道:“尔等何方妖人,竟能引动天雷?休矣!休矣!曹某今日便是为国尽忠了!”
说着,也就见他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只是这人刚刚显然跌得不轻,加上身子笨拙也不会武艺,如何能算徐宁的对手。当即也就见徐宁使了个扑跤的手法,手上一拿,脚下一勾,便将他放到在地,而后徐宁忙也要焦挺过来将这人拿住,便也忙摸了黄杰信印出来道:“曹县令莫要犯混,某等果真是大宋禁军,你且瞧瞧这便是我军将主的信印!”
说完将信印与他看了,这曹县令被焦挺拿着,倒也反抗不得,被掰过脸来好生看了之后,便也见他瞪着大眼道:“车骑将军?御车军?你等果真是那黄杰黄子英的部属?”
见徐宁等人都是诧异的点头称是,曹县令却是忙也挣脱了焦挺,一骨碌爬起身来,就围着那战具团团乱转,一边转一边指着道:“这定然就是雷神了,果真厉害啊厉害!”
看了好一会后,也才见他突然勐的一拍自己脑袋,便一边叫着什么“哎呀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边急往城门跑去,大声唿喝城上的守军速速打开城门。
这曹县令倒也管事,在他的大声唿喝下,城上惊魂未定的守军很快倒也将堵死的城门打开,而后便也见他连拉带踹的推了几个文吏出来,便交与徐宁道:“城中诸事,只管吩咐他们去做便是!却速速派人与本县带路,寻我那同乡发小去也!”
瞧他急切的模样,竟也浑不计较将这临清县的城门楼子轰塌之事,徐宁忙也要焦挺亲自送他回营。
也不说徐宁如何指示临清县的官吏行事,但也说焦挺护着曹县令打着小跑来了营地之后,便也见那曹县令一脚高一脚低在营中蹦跳着乱看,很快竟也自己寻着了黄杰,但见他几步就跑上前去,毫不客气的伸手就来打黄杰的胸脯,喝道:“好你个黄大郎,竟然叫人用雷神来噼某,还把某家的临泉县城给噼塌了,你说怎生是好?”
只见黄杰竟然笑盈盈的任他拍打,又抬头上上下下将他看了一眼,竟呵呵笑道:“衙内,数年不见,你如何清瘦了?还有,我方才要部下前去叫城,只有你不与他开门,才许他打门,却怪得谁来?”
能与黄杰这般相熟,又是唤他衙内又姓曹的,倒也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黄杰在黄州的发小,当年黄州知州家的曹宝曹衙内了。
这曹宝乃是曹彬的后人,前几年便以锁厅试入了官场,兜兜转转却不想如今竟然做了临清县的县令,叫黄杰当真是他乡遇了故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