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王韵书已经离开殷家之后,殷昕很是怔愣了一瞬。
在之前他都已经忘记了之前王韵书在众人面前说了要带水奴走的事,那时也不过随意问起,谁知就听家僮说道:
“表郎君已经离开殷家多日了。”
然后就忽然想起,水奴要跟着离开的事。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殷昕还是忍不住问道:“树砚阁的水奴也跟着离开了吗?”
“回三郎君话。”家僮说道,“水奴并未离开,奴昨日路过司园的时候还看见她和阿元在一起。”
殷昕不知道自己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的心情是不是愉悦的,然而当时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确实是切切实实的。所以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句:“真的?”
“奴怎敢欺瞒郎君?”家僮道,“确实是奴亲眼所见。”
“这样。”殷昕点点头,心里那种莫名的急切的心情让他忽然很想立刻看水奴一眼,只是虽如此想,到底也知这是不妥的。而就在这时,马思琪从门外走进来,含羞带怯的走到他面前,问他她身上新做的襦裙可好看。
心里忽然便有些不耐烦,新婚燕尔的时间一过,对方的所作所为也渐渐能够看在眼里。比如说他身边突然不明不白消失的那些有些姿色的女子,甚至出行时偶尔跟着的那些本来是留在马思琪身边的家僮。
这些事一点点堆积起来,似乎马思琪在他心里又褪去那曾妩媚娇俏的面纱。渐渐变成那个在建康的马家院子里看见的、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大家娘子。好在终归多了些夫妻之情,殷昕态度倒是一直没怎么变化。
不过现在他刚想起水奴,马思琪又忽然出现,心里有了对比,便有些不快起来。
“夫婿。”马思琪依旧含羞带怯的看着他,“你看妾身穿这身好看吗?妾身可是因为听夫婿说起喜欢这种水蓝色,所以就特地去做了一身这样的衣衫呢!”
殷昕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垂下头道:“很好看。”心思却转向其他地方,想着若是水奴穿上这身衣衫该是如何模样。
其实马思琪身段丰满。又兼平日比较喜欢雍容一点的装扮。所以这身清丽的衣衫并不是很适合她,而她自己也比较偏爱看起来较为富贵的红色或者黄色之类的颜色。
马思琪又问道:“夫婿说的可是真话吗?”
“嗯。”殷昕点头,又说道,“思琪。仆之前与友人有约。要出门一趟。”
“好。”马思琪柔顺的点头。“夫婿去吧!”
待殷昕离开院子,马思琪忽然把身上的衣衫脱下砸在地上。
“三娘?”旁边的梅诗惊了一跳,磕磕绊绊的说道。“三郎君不是已经说了好看吗?怎么还……”
“你知道什么?”马思琪气道,“没看见他是敷衍于我的吗?安排人下去跟着,看夫婿这般魂不守舍的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可是……”梅诗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啪”的一声,马思琪反手一巴掌甩在梅诗脸上,冷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婢女来质问我了?找一个手脚伶俐点的家僮跟着去,不要让夫婿发现。”
“是。”梅诗忍住满眼的泪水,点头应道。
她从小跟在马思琪身边,自然是一直真心为她着想的,这些时日马思琪和殷昕的关系淡了许多,就有些替她忧心。又想着马思琪这般作为若是让殷昕发现的话,更会引起他的反感,所以才忍不住开口阻止。然而马思琪从来我行我素惯了,又哪里听得进别人的劝谏之言?不过自找罪受罢了。
却说殷昕离开舒玉楼之后,颇有些心烦意乱,干脆直接出了殷府,去到昔日常去的酒楼用膳。
掌柜的见来了贵客,立即殷勤的亲自上前招呼,殷昕也懒得与他客套,随便点了几道菜之后,又让他上些好酒。
从艳阳高照的午时一直饮到日头偏西。殷昕并不酗酒,便是心情烦闷也饮得极是缓慢,然而即便如此,离开时也已经踉踉跄跄,头脑也有些迷糊。
回到殷府,在奴仆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其他家僮见他如此,早抬着软轿在一旁等候着。然而殷昕却恍如未见,直接穿过抬着软轿的家僮往前走去。
“三郎君。”家僮慌忙跟着在后面。
“回去!”殷昕忽然站住,对身后跟着的家僮冷冷的道,“尔等都别跟着。”
家僮愣了一下,被他的气势吓住,忙止住了步伐,最后便只有常跟在他身边的仆从松罗跟了上去。
此时太阳刚好落下,晒了一天的众人都有些恹恹的,院子里只有水奴和另一个负责打扫院子的婢女。那个婢女有些想要学习针绣,只是鉴于自己身份卑微不敢提出来。
今日她正在院子里打扫,就见水奴拿着针绣在亭子里做着,犹豫半响,待打扫完院子,见水奴还是低着头在那里忙碌着,便鼓起勇气上前向水奴提出自己的心思。
水奴闻言欣然同意,重新拿出一副针绣的工具,从最简单的开始教她。殷昕进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水奴低眉垂目,极为耐心的指点着一个婢女。心里忽然便生了几分恼怒,水奴明明不过是个家僮,可是对于身为主人的自己却从来都是不假辞色,而对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女倒是能耐心如此。
“三郎君。”松罗见殷昕忽然眉头皱起,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气势汹汹往前走去,心急之下慌忙也跟上前去。
水奴和那个婢女因为太过入迷了些,所以直到殷昕走到近前方才反应过来。
“婢子见过三郎君。”两人躬身行礼。
“水奴。”殷昕眉头紧皱,“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水奴道:“回郎君,婢子在做针绣。”
殷昕闻言更是不爽,水奴的态度太过恭敬疏离,他不喜这样的感觉。
“跟我离开。”殷昕忽然不管不顾的上前,伸手便要去抓水奴手腕。
“三郎君?”松罗吓了一跳,想要阻拦却又不敢。
因为就算水奴不过一介婢女,这里毕竟是殷暖的院子,殷昕此举实在于理不合。
水奴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躲开殷昕的动作,垂首道:“三郎君,你喝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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