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皇嫂并没有苛待你。”周恒道:“天气寒冷,你不要在外乱跑,还是回漱芳斋去吧。”
柔嘉一阵气苦,这叫没有苛待么?
“皇兄。”她抱着周恒的腿失声痛哭:“皇嫂欺负我,呜呜呜~”
周恒瞥眼见崔可茵神色冷寞,心想坏了,媳妇动了真火了。他哪敢让柔嘉抱着腿,朝绿莹使个眼色。绿莹会意,含笑上前扶起柔嘉,道:“地上凉,公主快起来,可别冻着了。”
柔嘉跪在地上,就跟跪在冰上似的,膝盖早受不了了,绿莹上前搀扶,她便顺势起来。
绿莹要扶她走开两步,没想到她一个前扑,直接扑进周恒怀里。
周恒苦笑,道:“扶公主入内歇会儿吧。”
这么冷的天,别的不说,要是把媳妇儿冻坏了可怎么好?
紫萝和晚晴心惊胆战,一人一边扶柔嘉入了安华宫。
周恒走过去牵了崔可茵的手,小声道:“你别理,我打发她就好。”
崔可茵瞟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
周恒再次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里走。
到了暖阁,柔嘉便抚着膝盖呼痛。
崔可茵只是冷眼旁观。
周恒道:“如今宫门落锁,任何人不得出入,宣女医为公主诊治吧。”
宫门落锁,太医无法进宫,但宫中一向有女医,多是为嫔妃诊治妇科病,妇科上还过得去。别的病症上头,便很是一般了。
柔嘉膝盖在地上受冻时间不长,哪里有那么严重,不过是撒娇要周恒心软罢了。看周恒下旨宣女医,崔可茵面无表情坐在一旁,心里先怵了。道:“我不碍事。皇兄屏退宫人,妹妹有事相求。”
“那怎么行?要是落下病根就不好了。”周恒道:“宣女医吧。”
不一会儿,女医杜娟来了。柔嘉膝盖哪里有什么事,杜娟为求稳妥,还是上了药。又吩咐煎姜汤让柔嘉喝了。道:“公主并没有大碍。”
周恒道:“既然没有大碍,那便回去吧。”
“皇兄,”柔嘉急了,道:“妹妹有事相求。”
不是一母同胞。生母又没在人世。真是可怜。连个人帮她说话都没有。柔嘉想着,狠狠瞪了崔可茵一眼。
崔可茵笑了,她还有理了?
周恒沉下了脸。道:“如何能对你皇嫂不敬?来人,送公主回宫。”
柔嘉还要再说,欢喜叫了两个腰宽膀圆的宫人,一人一边架起柔嘉就走。柔嘉只来得发出一声惊叫,便被脚不点地架了出去,贴身服侍的紫萝、晚晴等人脸色大变,战战兢兢行礼退下。
“总算清静了。”周恒道:“朕饿了,传膳吧。”
一家三口用完晚膳,周恒邀崔可茵一起喝茶,道:“发生什么事了?”
崔可茵把柔嘉作弄崔慕华的事说了,道:“她如此对我娘家人,我还冷落她不得么?”
周恒道:“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若有下次,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好了。你消消气,别气坏身子。”
“我哪有生气?为这样的事生气,哪里还能活?”崔可茵冷笑道:“不过是仗着公主名份,不把我兄长放在眼里罢了。”
得,越哄气性越大了。周恒道:“她怎么和大舅兄别上的?朕看大舅兄为人谦和,不像会和人起争执呀。”
如果说和唐伦闹别扭,甚至打起来他相信,和崔慕华闹上了,太不可思议啦。
“我哪儿知道?谁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崔可茵实是气得不轻,作弄她兄长不说,还跑到安华宫来闹事,这是看她好欺负么?
周恒只好劝了再劝,保证她收拾柔嘉时不插手,崔可茵才作罢。
柔嘉再不受待见,也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在门口吹了近一个时辰冷风,到底着了风寒,下半夜便不停打喷嚏,到天亮高烧不退。
此时宫门开启,紫萝想着柔嘉昨天把崔可茵得罪狠了,留晚晴在柔嘉跟前服侍,自己到安华宫求见,求崔可茵允许传太医。
崔可茵还没起,紫萝急得不行,不敢打扰,只好按下焦灼,在廊下候着。过了半天,只见里面一声传,两列宫人鱼贯而入,她便知道崔可茵起来了。
又过半天,侍膳宫人端了膳食而入。好在这次等得并不太久,便有宫人端了膳食而出,想是崔可茵用完早膳了。
“墨玉姐姐,”紫萝见墨玉走过来,“扑通”一声跪下了,膝行过去,抱住她的腿央求道:“公主病了,求姐姐开恩,请娘娘恩旨,奴婢好去请太医。”
今天墨玉轮值。她跟绿莹住隔壁,昨晚两人说了半夜悄悄话,都觉柔嘉精神有些不大正常,不知会不会步太后后尘,也疯了。此时被紫萝抱住,心里打了个突,忙掰开她的手,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后/宫安静得很,也就你们天天闹腾,难道安生过日子不好吗?
紫萝流泪道:“公主病了,烧得烫人,再不请太医,是不能活了。”
“病了?”墨玉不敢怠慢,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且去通报,看娘娘怎么说。”
崔可茵听说柔嘉病了,心下有些歉愧,昨天是想收拾她,可没想要她病。
“传紫萝进来。”崔可茵道。
紫萝听到传她进去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觉身子软软的,几乎站不住,忙扶墙站住,稳住心神,随小宫人进去。
行礼毕,崔可茵问:“病得可严重?”
“谢娘娘垂询。娘娘恩典,奴婢永世不忘。公主发了高烧,浑身烫得惊人,求娘娘慈悲,传太医诊治。”紫萝磕头道。她早就劝过柔嘉,对崔可茵柔顺些儿,软和些儿,这些天柔嘉多少还听着些,昨天怎么性情大变,非要跟崔可茵干上了呢?
“如此严重?”崔可茵道:“快传王仲方进宫请脉。摆驾漱芳斋,本宫去瞧瞧。”
周恒最重亲情,自己本意只是小小惩戒她一下,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皇后肯亲去探视,那起子踩高踏低的小人便不敢趁机作贱。紫萝大喜,流泪磕了一个头,才站起来,随鸾驾去了漱芳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