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来越大,周恒抱了崔可茵,几个纵跃回了营帐。帐里炭火烧得旺旺的,暖烘烘的,让人一进入帐里便觉得温暖如春。
这是两人成亲以来第一次在外过夜,周恒越发温柔,崔可茵既觉得新鲜又有些紧张,感觉越发敏锐,不远处巡夜的御林军走动的脚步声好象还清晰可辨。
半夜里雪便停了,第二天一早,收拾起行。崔可茵想起昨夜的事,再看看队列整齐便衣打扮的御林军,脸不知不觉红了。
回城好象比出城快了很多,不过正午便进了城门,车子驶向杏林胡同。
新春佳节,按例是要到元宵节后,皇帝上朝,官府开衙,新年才算过完。这些天不外乎走亲访友,联络感情。崔振翊和一群知交好友在花园暖亭喝酒吟诗,突报皇帝皇后来了,吓得他手里的酒盅差点没掉在地上。
“快,大开中门迎接。”他对前来禀报的小厮道。
小厮回道:“老夫人和夫人已接到宴息室用茶。皇上说了,让您悄悄过去即可,不必惊动其他人。”
这是不要别人知道皇帝带皇后微服出宫了。崔振翊匆忙找了一个借口出书房,赶到宴息室,只见周恒和崔可茵坐在上首,与张老夫人和姜氏叙话呢。
参见毕,崔振翊埋怨崔可茵道:“您怎么能私自出宫呢?”
让那班子御史知道,又要弹劾了。
崔可茵还没说话,周恒笑道:“不妨事。”
崔振翊叹道:“皇上太宠她了些。”
再这么下去。便该有人说她是红颜祸水了。
崔可茵道:“大伯父多虑了,我们不过来看看祖母,略坐一坐就回去,不妨事的。”
还说不妨事!只带这么十多个护卫,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崔振翊只是叹气。
崔可茵素知他的脾气,也不以为意,只管细细问张老夫人一餐吃多少,过年做了什么新衣,平时可曾出府走动。
张老夫人紧紧拉着崔可茵的手只是不肯放。斥责崔振翊道:“我的孙女儿特地来看我。你叹气做什么呢?还不快去瞧瞧午膳做好了没有,端上来让我的好孙女尝尝。”
这是要支他出去么?崔振翊道:“娘,自古君子远疱厨,您老怎能让儿子去灶上那种地方?你们只管说你们的。儿子不出声就是。”
一句话说得崔可茵和周恒都笑了。张老夫人也笑。道:“算你识趣。”
两人来得突然,姜氏亲自去灶上盯着,做了几个往日崔可茵喜欢吃的菜。端了上来,道:“说来惭愧,臣妇竟不知皇上喜欢吃什么……”
崔可茵笑道:“大伯母岂不闻,上有所好,下必仿焉。他是皇帝,哪能有自己的喜好?将就着吃我喜欢吃的便了。”
周恒也道:“这样挺好,我们随便吃点就行。”
特地过来,不吃一点,张老夫人心里必然过意不去。
用完膳,再坐两刻钟,两人便起身离去了。张老夫人带着崔振翊夫妇直送到府门口,目送一行人远去,还惆怅不已。书房里喝酒吟诗的一干人等,又怎么会想到皇帝皇后来了复去呢?只是发现崔振翊离开久了,不停差人去找。
崔可茵刚迈进安华宫,乐乐便扑了上来,小脸幽怨,道:“母后去哪里了?父皇又去哪里了?”
崔可茵抱起他,亲了又亲。
周恒见他小手冻得红通通的,道:“这是怎么了?”
乳娘回道:“哥儿想念皇上、娘娘,不肯在屋里歇着,非要在外面等,奴婢劝了再劝,哥儿只是不听。”
乐乐把头埋在崔可茵怀里,只是撒娇,看得周恒心疼,挥手让乳娘退下,把乐乐接过来,道:“想父皇了么?”
“想!”乐乐肯定地道:“母后没在身边,乐乐想不着。”
到底还是母子连心呢。崔可茵心里暖暖的,又亲了亲他的小脸。
接下来两三天,周恒依然忙碌,直到元宵节下午,才抽时间陪崔可茵和乐乐。晚上按例皇帝皇后要与百官同乐,观赏花灯。两人在天黑后上了午门前的骑楼。
御街已被一片灯海淹没,有资格在御街设营帐赏灯的文武百官、勋贵见帝、后上了骑楼,都大礼参拜,欢呼起来。
这一晚,月儿又圆又亮。与御街上的花灯交相辉映。
崔可茵坐在周恒身边,一眼望去,发现不远处唐伦与几个士子打扮的人站着说话,不知说了什么,看样子是争执起来了,一个士子气愤愤挥舞拳头。
周恒顺着崔可茵的目光望去,笑道:“唐子敦还是改不了好惹事的脾气啊。”
那士子好象被唐伦气得狠了,让人端了文房四宝上来,在纸上奋笔疾书。崔可茵看不清他写什么,只是笑,道:“他要跟表哥比诗赋文章,岂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么?”吩咐内侍:“宣小唐大人上来。”
唐天正身为内阁首辅,自然是在御街有赏灯的帐蓬的,也邀了一些走得近的亲戚一同到御街赏灯。他在帐里和几个亲戚叙话,突然听说皇后宣唐伦上骑楼,不知有什么事,忙把唐伦叫进来,叮嘱道:“能上骑楼赏灯,是极大的荣耀,可别说话不知轻重。”
唐伦应了,随内侍走上骑楼。
参见毕,崔可茵问他:“你又和人争什么呢?”
唐伦撇嘴,道:“娘娘宣臣上来,就为问这个么?要是没别的事,臣告退。”
一句话把崔可茵噎得不轻。
周恒心情大好,道:“坐吧,这会儿没事,朕听你说说新政。”
唐伦坐了,埋怨道:“皇上也真是的,这大过节的,还不让人好好歇一歇么?”
周恒虽然极力掩饰,唐伦还是敏感地觉察到他不欲自己多与崔可茵接触。他倒不是怕了周恒,而是崔可茵已嫁为他人妇,再与她纠缠,只会害了她。所以,看在崔可茵份上,他会尽力帮助周恒,却不会与崔可茵有任何情感纠葛。
崔可茵还懵懵懂懂,不知唐伦对她的情意呢。唐伦一向说话不留余地,她倒也没往心里去,只是一笑而过。
周恒听他埋怨,道:“你当与朕同赏花灯的荣耀是谁都有的么?”
享荣耀,自然要付出代价。
唐伦翻了翻白眼,道:“臣这就下楼去。”
说是这样说,身子却没动。(未完待续。)
ps: 从初三开始,又是感冒又是牙疼,牙医和医生都放假,挂急诊又好麻烦,感觉快崩溃了,好在现在感冒好了,明天去看牙医,总算复活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