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个人这样对我?”崔可茵喃喃自语一句,接着便怒了,道:“那是自然!我当然希望喜欢我的人,和我喜欢的人,都过得好。你怎能把我想得这样坏?”
难道喜欢了她,便得为她守一辈子么?
唐伦大为意外,怔了怔,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喜欢你,心里只有你,再也容不下别人。
“真是蛮不讲理。”崔可茵不想和他说话了,赶他道:“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碍眼。”
墨玉垂手站在屋角,见崔可茵对本朝第一才子如此说话,不由目瞪口呆。原来不是只有小唐大人对人嚣张,一向沉稳有分寸的皇后娘娘也会这样啊。
唐伦见崔可茵动了真怒,也不等绿莹取来疤痕膏和府里送来袍服,立即走了。
崔可茵深呼吸好一会儿,总算平息了怒火,若是唐天正和大姜氏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一定会活活气死过去。
绿莹取了疤痕膏回来,见崔可茵坐在罗汉床上发呆,唐伦却不见踪影,不由一呆,道:“娘娘,小唐大人呢?”
崔可茵没好气道:“回去了。”
他痴心苦恋别人的事可不能让绿莹知道,要不然她定然要伤心的。崔可茵看了她手里的疤痕膏一眼,道:“衣物收拾得收何?”
随驾出征,还要去巡视北边,没有一两年回不来。四季衣物都要准备。这些,归墨玉负责。绿莹见崔可茵突然问起这个,不解地望向墨玉。
墨玉忙上前回道:“尚衣局还在赶制皮裘。”
崔可茵“嗯”了一声。
待墨玉退了出来,绿莹忙拉着她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墨玉犹豫了一下,把唐伦另有所恋的话说了,道:“姐姐以后别再想着他了,不值得。”
绿莹几乎窒息,又很快想通,道:“能得他心心念念放在心上的人,一定是天仙般的人物。我不过是凡夫俗子。能默默想他。已是极大的福气了。”
墨玉劝了半天,她不改初衷,墨玉也只好由她。
绿莹低头抹了一会儿泪,无意间一抬头。瞥见墨玉手腕上的翡翠手镯。那是远山出了一趟远门。大老远巴巴给她带来的。想到远山对墨玉情深意重,唐伦却对自己冷若冰霜,心里更是气苦。
御花园里。乐乐坐在小梅花鹿的身上,搂着它的脖子,和它说着悄悄话。
周恒面前一个低眉垂目的小内侍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周恒双眼立即大放光芒,道:“唐敦文回去了?”
小内侍道:“是。”
周恒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转身和乐乐商量:“儿子,我们回去吧。”
乐乐正说得兴起,听到父亲和他说话,抬头看了父亲一眼,对梅花鹿道:“我过两天再来看你啊。”然后张开手臂要父亲抱。
周恒一进门,先左顾右盼一番,再笑眯眯道:“咦,敦文呢?你们说了什么,怎么他这么快就回去了?你应该留他用晚膳的嘛。”
小内侍会向他禀报唐伦离去,那是欢喜揣测他的心思,吩咐小内侍留心。皇宫里就算密探遍布,周恒也不可能在崔可茵的寝宫安插眼线,而且负责密探的紫兰还是崔可茵的人,足以保证安华宫的**。
唐伦走后,崔可茵情绪有些低落,此时已调整好了心情,见他们父子来了,先起身给周恒行礼,再抱过乐乐,然后才回答周恒的话:“没说什么。他那个人,说风就是雨,哪可以常理揣度?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理他做什么?”
看来谈崩了。周恒大喜,道:“他一向自恃才高,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你别理他就是了。”
最好永远不理他,永远不见他。
崔可茵哪里猜到周恒话中之意,只觉他说得有理,道:“可不是。”
让乐乐洗了手,吃了两块点心。
很快到了三天回门,柔嘉比永宁先到,笑盈盈参见了,再把给崔可茵带的礼物呈上:“皇嫂什么稀罕物没有见过?不过是我的一片心意。”
崔可茵见她人比花娇,想必夫妻和谐,笑着接过匣子,打开看了,却是一方小小的鸡血石,光滑圆润,殷红似血。
“这是哪里得来的?”崔可茵问。
柔嘉神神秘秘道:“妹妹难得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孝敬皇嫂,还请皇嫂笑纳。”
崔可茵把玩了一回鸡血石,道:“驸马待你可好?”
不用说,章立雪一定是待他极好的,但身为嫂嫂,问还是得问的。
果不其然,柔嘉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花,道:“他敢不待我好,我告诉皇嫂,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崔可茵正色道:“他是你夫婿,你怎能仗着有一个强硬的娘家便欺负于他?”
“没有没有。”柔嘉忙道:“他说他是真心待我好的,我想有皇兄皇嫂撑腰,想必他不敢对我怎么样,也就信了。”
这三天,她在公主府里横着走,送给崔可茵的便是章立雪最为心爱的一块鸡血石。章立雪没别的嗜好,就是喜欢收集鸡血石,这是他收集的品相最好的一块了。
如果崔可茵知道柔嘉夺人所好送了她,断然是不肯收这样的礼物的。
出嫁前,自有教养嬷嬷教两位公主人伦大礼,崔可茵看她蛮横得没边,不得不细细告诉她一番夫妇相处之道。柔嘉边听边点头,道:“皇嫂的苦心妹妹知道了,只要他对我好,我让着他些也无妨。”
柔嘉现在对崔可茵心服口服,嘴巴像抹了油似的。
崔可茵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不过是口花花顺着自己说,回府后不知会如何苛待章立雪呢。人家夫妇自有其相处之道,她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谨身殿里,章立雪向周恒大倒苦水:“皇上是不知道啊,昨儿认亲,公主不肯向我爹娘行礼也就罢了,连我家的亲戚,她也要以君臣之礼参见……”
新媳妇不肯拜见公婆,向公婆敬茶,反而要让公婆行君臣大礼,当着亲戚朋友的面,他的脸都被丢光了。要不是实在被欺压得没活路,他哪敢趁回门的机会向皇帝大舅子告御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