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若初一副无谓的说道:“自己活的开心就好了,何必去在意别人怎么看。”
其实不难感觉到,梁贵人对皇宫的了解,已经在宫里的生存意念,也许也就是她感性的性情,才导致她总是以最复杂的一面,去对待设想每一件事情。
梁贵人也恢复一副淡然的说道:“所以娘娘一直都以另一面示人,想必娘娘也是想给自己保住一份快乐罢了。”
郝若初有些惊疑的看了梁贵人一眼,她进宫这么久,梁贵人还是第一个,看穿她在装疯卖傻,且敢大胆说出来的人,所以郝若初有些不悦的说道:“梁贵人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本宫还有另一面在贵人眼中?”
虽然郝若初态度明显有变,但是梁贵人还是心平气和的说道:“请恕臣妾直言,娘娘您看似是一副痴傻面目,但是您心里却入明镜般清楚事事,或许您又自己的生存方式,那是谁人都不可干涉的领域,但是臣妾有一事想求娘娘,还望娘娘能成全。”
梁贵人说着,又下跪在郝若初面前,弄得郝若初是厌烦的说道:“你怎么又跪了,有什么是就说好了,干嘛非要以这种形式来解决呢。”
梁贵人一直这样跪着,不管她接下来是什么请求,郝若初难免都会不好回绝,更何况她也不习惯这样的形式。
“请娘娘听臣妾把话说完。”梁贵人坚持跪在地上,郝若初也就由着她跪着。
郝若初无奈的说道:“赶紧说吧,说完了快起来。”
“小皇子今日于皇后娘娘结缘,臣妾倍感荣幸,只是馨香殿条件有限,怕是会影响小皇子日后的进步,所以臣妾想...”
梁贵人稍稍有了一下迟疑,让郝若初正好有机会接口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本宫改日跟皇上说一下,让皇上给你们赏些银子,你们自己把宫殿修建一下,保证供小皇子学习条件就是了。”
“有些东西,并非是钱财可解决的事,如今皇上子嗣不多,除了两位小公主,也就是沫儿一个皇子,臣妾不忘他将来能有多大成就,臣妾只希望,他能有保护自己的基本能力;”
梁贵人深深的感叹了一声,又一脸惆怅的说道:“可臣妾身份低贱,只会给他蒙羞,所以臣妾希望娘娘能代养沫儿,也只有娘娘,您才能给沫儿一个美好前景,求娘娘看在臣妾母性无奈的份上,帮臣妾一把。”
郝若初也能想象到,梁贵人的用心良苦,也许她确实没有太高的要求,但是没有要求,却不代表别人就能放过你,更何况萧沫是宫里唯一的一位小皇子,如果不是因为梁贵人的身份低贱,恐怕也将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作为一位母亲,她在无奈的同时,自然想给自己的孩子争取一份安全的前景。
“梁贵人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如何小皇子已经健健康康的长大,而且还如此乖巧聪明,我相信,他将来一定是个不凡人物,所以梁贵人大可不必为此担忧。”
郝若初还没弄清,其中到底是不是就如表面那么简单,所以她也不敢擅自答应,毕竟代养就意味着,萧沫今后就是她膝下的子嗣,万一她以后有了孩子,或者萧沫到时,翻眼不认人,那她岂不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娘娘您生性善良,所以对待任何人事,都以善良乐观的一面对待,但是娘娘您不得不接受,深宫中的现实和黑暗,或许娘娘还没有资深到某种阶段,也就不能理会其中的险恶,臣妾今日来,也并非是一定要求娘娘同意接纳小皇子,臣妾只希望娘娘能慎重考虑的同时,也能看清这个深宫中的黑暗一面。”
梁贵人也只是放胆来先试探郝若初一下,首先是试探她,沉浮有多深,其次是来暗示她一些,有关深宫的阴险奸诈。
郝若初听闻梁贵人的一番,她再也找不到,她一直以来的淡漠,那种对于任何人事,都可以不以为然到转眼即过的心态,不知不觉已经消失在她意念中,她突然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渐渐的靠近她,或者说是压迫她。
郝若初需要时间去把那些没心没肺的态度找回来,所以她沉重的说道:“本宫知道了,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能来跟我说这么多,我会慎重考虑你的请求,你先回去吧。”
“那臣妾就不打扰娘娘了,臣妾告退。”梁贵人颔首退了下去。
郝若初若有所思的看着梁贵人离去的身影,她复杂的内心,已经凌乱到了顶峰,但是她还能意识到,梁贵人的一片好意,确实是在好心提醒她。
郝若初一直闷在偏殿内,短短一天的时间,她已经习惯了偏殿的一切,坐在软榻上,打开窗户时,她才发现外面已经积起了白茫茫的一片雪花。
平时最喜欢赏雪的她,却找不到丝毫心情去看雪,不知什么时候,她迷迷糊糊的在软榻上睡了过去,直到夜幕降临,宫人们也没有来叫醒她,因为都知道,她昨夜没睡好。
新年的第一天,依旧算是在佳节中,所以萧瑾晟忙完了一天的朝政,回到凤鸾宫时,已经是倦意浓浓,但他回到寝室后,却没有发现郝若初的身影。
“来人。”萧瑾晟不高不低喊了一声。
明月匆匆的走来颔首说道:“皇上有何吩咐?”
萧瑾晟淡淡的问道:“怎么不见皇后的身影?”
“娘娘宿在了偏殿,这会怕是还睡着呢。”
萧瑾晟冷色一沉,“难道她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吗?”
“娘娘说她宿在正宫里会做噩梦,所以就搬到偏殿先住一阵子。”
萧瑾晟眉眼又蹙了一下,他差点是忘了,自己在这座殿内所做的荒唐行为,也难怪郝若初说会做噩梦。
萧瑾晟又走了出去,直接朝偏殿走去,走至门口的那瞬间,他还一点不知该怎么面对的胆怯,不过隐隐传来的呼吸声,平稳可闻,所以他这才走了进去。
郝若初确实在卷缩在床榻上,沉沉的睡着,脸上略带的憔悴,也稍微缓解了一点,安详的眉目间,也没有任何情绪掺杂,只是纤弱的身体,总是让人不禁的去怜惜。
萧瑾晟怔怔的看了许久,恍惚的眼神,已经莫名的飘远,那抹熟悉的脸庞,宛如真切的浮现在眼前,不知沉陷了多久,不知贪恋了多久,也不知他是怎么,把自己从沉沦中找回。
直到看清郝若初那张清晰的脸庞,他才真正的把自己从思绪中缓解出来,他走在郝若初身边,小心翼翼的帮她把被褥盖在她身上。
许是感觉到了触动,郝若初轻轻的动了一下,萧瑾晟以为她会醒来,所以他轻轻的说道:“跟朕回去睡吧。”
“不要,脏。”郝若初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竟吐出这么三个字来。
萧瑾晟闻言,他面色顿时冷沉了下去,眉头也蹙起一道气恼中的怒意,可是他不知道该去往哪发泄,所以他只能拂袖离开。
在感觉到萧瑾晟离开后,郝若初才睁开红通通的眼眸,她仰着头,坚持没有让泪水流下,她每次都做到了,但每次却不能抚慰刺痛的心。
新年的喜庆,终于在时间中即过,所有人都在为新的一年,而忙碌着新的计划,唯独后宫中的女人,依旧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枯燥的日子,磨平了原本的性子,也淡定了骄躁的情绪,但即便是如此,属于后宫的黑暗,还是从未被光明点亮。
薛子荣在将近半个月的恢复中,身体终于硬朗起来,但是并未能走出失子之痛中,所以每每除了以泪洗面,她还时常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萧瑾晟一直都腾空陪在益康宫,这才让薛子荣稍稍好一点,得知萧瑾晟时常会出现薛子荣那里,所以各宫的妃嫔,不论大小,都频频前来看望薛子荣,并带上宫里最好的补品送上。
郝若初身为后宫之主,她却一次都没有去看望过薛子荣,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所以赶在元宵前夕,她也带上了自配置的红枣、莲子等等...一些补血气的补品来到益康宫。
“皇后娘娘驾到~~”随着宫人的一声传达,郝若初从殿外走了进来,无巧不巧,萧瑾晟正好也在,走进一看,床榻上躺着面容失色的薛子荣,一旁站着廖凤仪和李宛仪。
郝若初莫名的叹了口气,原本只是想来做个形式,哪想碰到这么多人在,看来又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搪塞过关的情势。
“参见皇上。”郝若初向萧瑾晟浅浅的颔首示意了一下,其它都礼貌的向她颔首行礼。
廖凤仪阴阳怪气的说道:“皇后娘娘倒是难得来此,今日不知吹的是什么风,竟能把您给吹来。”
郝若初也没好色的说道:“你想知道,干嘛不出去看看。”
廖凤仪愣是被呛的是驳不出话来,就算是有话,也不敢当着萧瑾晟的面,跟她的翻脸。那心里堵着的气愤,恨不得用火焰融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