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若初依旧是无动于衷,露了半截肩膀在外,萧槿晟随手帮她拉了一下被褥,她却气冲冲的拍在萧槿晟伸过来的手上。
萧槿晟见她明显是稚气的态度,于是他冷冰冰的说道:“白白给你一个儿子,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我才不稀罕呢。”郝若初转身平躺着,一脸一乐意的鼓着腮帮子。
萧槿晟剑眉微蹙,“沫儿听到会怎么想?”
郝若初垂眸,因为自己一时怄气,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萧沫听到了一定会很伤心,他还是那么小的孩子,而且对她又是那么信任,她心里顿时后悔自己的一时口快。
萧槿晟也猜到郝若初在内疚,他躺进床榻上,带着浓浓的倦意,闭着星眸。
郝若初转眼见他进入睡意,她又醋意满满的说道:“对了,你不是陪你爱妃去了吗?怎么还舍得回来了?”
“近来龙体亏损,经不住折腾。”萧槿晟只是闭着眼眸,淡淡的回答。
“活该。”郝若初并非是畅快,而纯属是气恼,萧槿晟竟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
半响,萧槿晟睁开了星眸,他用眼角瞟了眼郝若初,看她还是睁着一双充满气恼的眼眸,他转眼说道:“你打算做个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处子皇后?”
郝若初面颊泛起一股火辣,联想到亲热的那会,她又想起萧槿晟口中的那个名字,所以她低沉的说道:“起码比做个替身要好。”
萧槿晟脸一沉,心底的某种禁区,好像被人触动了一下,所以他冷沉沉的说道:“你都知道什么?”
“我不是你口中的岚儿。”郝若初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但是这一点,是她一直都想告诉萧槿晟,她不是替身。
萧槿晟面色暗沉,连同目光都充满了冷意,他心底的贞岚,无人可比,这是他一直抱有的信念,所以他依旧阴冷无情的说道:“你没有资格跟她比。”
郝若初感觉心被猛地刺痛了一下,坚强的意念,让她崛起的不肯低头,她甚至自豪的说道:“我也不稀罕跟她比,我就是我,独一无二的郝若初。”
萧槿晟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的吐了出来,好像是在压制内心的怒意,但是他却发现,他内心并没有怒意,只是有点被侵犯后的敏感。
“娘娘…娘娘…不好了…小皇子出事了…”小点子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郝若初原本心血来潮学习了一下刺绣,听闻小点子的叫喊,她手抖了一下,绣针刺在肉里,她嘶痛了一声,还是没有挡住她紧张的起身迎出去。
郝若初一把拉着小点子,一脸担惊的问道:“小点子,你刚才说什么?沫儿他怎么了?”
小点子哭哭啼啼的说道:“娘娘,小皇子不小心从秋千上摔下来了,这会还昏迷不醒呢。”
“那座秋千还没弄好,谁让他上去的?”郝若初焦急的情绪,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郝若初来到那座秋千旁,宫人们还没有散去,但是已经不见了萧沫的身影,她抓着一名宫女,又焦急的问道:“小皇子呢?”
小宫女畏畏缩缩的说道:“刚才被丽夫人带走了。”
郝若初柳眉一蹙,惊讶的说道:“她怎么会在这?”
小宫女也不敢胡乱猜测主子的行迹,所以都没有人敢吱声,郝若初毫不耽搁,她又急匆匆的朝宫外冲去。
一路没有停歇,郝若初一头冲到迎春宫,萧槿晟、慕容太后等人,都已经坐在殿内,压抑的气氛,一张张沉重的表情,郝若初突然还害怕会听到噩耗。
“沫儿呢?沫儿在哪?”郝若初没有理会别人,而是一把抓住易呈墨,一脸担惊的看着他。
易呈墨同样是一脸暗沉的说道:“微臣刚汇报小皇子伤势,暂时恐怕不会苏醒。”
“什么叫暂时不会苏醒?”郝若初又很是激动的说道:“你给我说清楚。”
激动中的紧张和担心,或许可以提现出一个人最真实的一面,易呈墨却不能安抚她彷徨的心理,而且还必须残忍的说道:“小皇子年幼,且重伤在头部,恐怕…会危及到生命。”
“不。”郝若初无助却坚定的说道:“不可能的,沫儿他不会有事,他一定不会有事。”
郝若初连连摇头退了几步,好像在是对易呈墨的胆怯,但又像似一种无助的彷徨,眼前浮现那张可爱的小脸,她被泪水映湿了眼眶,却坚强的没有让泪水滴落。
朱丽颖在旁恶狠狠的说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郝若初哪里还顾得上其它,她扑通跪在萧槿晟面前,她抓着他的手,苦苦哀求道:“皇上,太后,我要见沫儿,我要见他。”
萧槿晟一把揪住郝若初的衣襟,几乎把她直接拎了起来,他满颜怒色的说道:“你明知道那座秋千没有建好,你为什么还让小皇子坐上去?”
“我没有,我没有。”郝若初无助的连连摇头,她原本以为可以找到一丝安慰或依靠,可没想到萧槿晟竟完全变了个人似得,从他的眼神,除了怒意和冷漠,几乎看不到其他情丝。
“朕告诉你,如若小皇子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郝家全部陪葬。”萧槿晟随手将郝若初甩在地上,起身怒‘哼’了一声,便拂袖离开。
“皇上,皇上…”郝若初趴在地上,伸出去的手,还是没有抓住萧槿晟的裙摆,她已经是泪如雨下,而后她又转向慕容太后,哭啼的求道:“太后娘娘,求您让我看一眼沫儿,求您了。”
慕容太后宛如也重新换了一张面孔,冷漠,无情,好像是今天的专有表情,她甚至都没有去看郝若初一眼,对她的哀求,也是无动于衷的说道:“皇后照应小皇子不慎,小皇子暂时留在迎春宫养伤,没有哀家或皇上允许,任何人不得探望。”
慕容太后留下冷冰冰的命令,随即起身离开,萧沫刚由郝若初代养不久,发生这种事,谁人都料想不到,但是郝若初存一定的看护责任,所以不管这件事,是意外也好,有人陷害也罢,她都逃脱不了重大的罪名。
“太后…太后…”郝若初又紧紧抓着慕容太后的裙摆,不仅没有求来慕容太后的转身,还被一旁的宫人,强制性的掰开她的手。
薛子荣赶来时,正是迎上慕容太后离开,她看着情形貌似不对,所以她很识相的退在一旁,看着殿内狼狈的郝若初,即便不明其由,她也能猜想到大概,不妙的情势,她也没必要去掺和,所以她掩于一旁后离开。
朱丽颖总算是得势了一会,她起身走郝若初面前,一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娘娘请回吧,别惊扰了小皇子休息。”
“沫儿,沫儿…”郝若初激动心切的朝里殿冲去,但是一旁守着的宫人,牢牢的拦住她。
“你们放开我,我要见沫儿,我要见沫儿。”郝若初依旧是奋不顾身的往里面冲,如果真如易呈墨说的那么严重,她怎能不看一眼萧沫的状况,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相信,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朱丽颖烦厌的瞥了郝若初一眼,又恶狠狠的说道:“把这个疯子拖出去。哭哭闹闹,烦死人了。”
“沫儿…沫儿…”郝若初悲痛的叫喊,却还是没有制止宫人把她拉了下去。
明月见宫人都对郝若初不敬,她当然也心疼,所以她搀扶一脸凝重的说道:“娘娘,您别担心了,咱们先回去吧。”
算是被赶了出来,郝若初自然没有机会再回去,朱丽颖那副恶毒的嘴脸,回去也只会遭她欺辱,所以在明月的劝说下,她还是先忍痛离开。
郝若初一路都是心事重重的发呆,红肿的双眸,有点酸涩,慢吞吞的脚步,也是一步比一步沉重。
易呈墨和郝若初几乎是同一时间离开,但是他们方向不同,不知道莫名的又相遇在对面,看着郝若初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解出来,他眉头微蹙一抹凝重中的深沉。
相迎对面,郝若初只是抬眼看了易呈墨一眼,原本低沉的情绪,没有心情去搭理,但是她又突然想到,他是救治萧沫的人。
“易呈墨,你告诉我,沫儿他到底怎么样了,他是不是会死掉?”郝若初突然冲上去拉着易呈墨,一脸紧张和胆怯的看着他。
不能隐瞒萧沫的病情,又不想去打击她,易呈墨有些为难,所以他最好的选择,就是沉默。
郝若初更是急切的摇着他说道:“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快告诉我。”
“娘娘请保重凤体,微臣会尽力救治小皇子。”易呈墨只是浅浅的颔首示意了一下。
“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活他,他还那么小,那么无辜。”郝若初一边哀求着,一边已经屈膝跪了下去。
易呈墨退了一步,但他还是搀扶阻止郝若初跪下,并很严肃的说道:“娘娘,您折煞微臣了,微臣万不敢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