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呈墨看着小宫人离开后,他才冷不丁的的对着夜色说道:“出来吧。”
躲在暗处的郝若初显然知道,他也已经注意到她了,难怪他出现的这么及时。
郝若初从暗处走了出来,在易呈墨面前,她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甚至还是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
“不是跟你说了,你的伤势不能乱动。”易呈墨走到她面前,眉头一皱,带着责备的口吻说道。
“你知道,我不看他一眼,我是不会安心养伤的。”郝若初低着眸子,情绪依旧是低落的说道。
“现在呢?可以跟我回去养伤了吗?”易呈墨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她的迁就和关心。
郝若初点了点头,抬起一对红红的眸子,像极了一个受伤的小女孩。
“对了,枫儿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易呈墨刚准备走在前面,郝若初这时又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他给不了她真实的答案,却又不忍心去欺骗她,所以他在心里纠结了一下,迟迟没有开口。
郝若初见他不语,心里也开始没底,一个不安的心,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她还是用一对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我给不了你期限,但我竭尽所能。”易呈墨同样不希望她想太多,所以在为难中,他只能给出一个他认为最佳的答案。
他利用了郝若初对他的信任,敷衍了她的期待,尽管他不愿,但是事实胜过了无奈。
郝若初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她理想中的回答,但是她愿意相信易呈墨,也相信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的夺走她仅有的希望。
岚菱殿内——
夜色浓重,寒风冷飕!
一片乌云飘过,遮去了明亮的夜空。灰蒙蒙的天际,连鸟虫都停止了鸣叫。
许是被风吹动,许是宫人忘记了关紧窗户,只见寝殿中有一扇窗户被寒风微微吹开。
透过微启的窗沿,可以隐约看清一张精致的床榻上,躺着一名熟睡中的女子,正是贞岚。
寒冬的冷风,咆哮不止。浮躁的狂风中,弥漫着一层迷雾。
被一阵寒风吹来后,吹散了朦胧的雾色,却拂来了一抹白影,然若幽灵般从不远处渐渐飘移过来。
一头乌发披散及腰,耷拉的脑袋,散乱的发丝,随风飞舞在空中,遮去了一张煞白的面部。一拢白衣,白的有点刺眼,飘移在漆黑的夜色中,宛若栩栩如生的一道冤魂。
“呜呜~~~”
突然传来一声声诡异的哀鸣。
“还我命来~~~”
忽高忽低的哀鸣,传荡在寂静的夜色中,伴随着狂躁的冷风,覆盖了天地万物中的灵气。
“啊!”
因为被一阵寒风袭来,贞岚迷迷糊糊的醒来,一个翻身,隐约看到窗前那抹白影,她惊悚的尖叫了一声。
从床榻上猛地坐起,仔细再去寻找窗前那抹诡异的白影,却已不见白影的去向。满头大汗,一双还没有从惊悚中回神的双眸,瞪的乌溜溜圆。
一切恢复平静,从开启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漆黑的夜色。许久,贞岚才敢把紧绷的气息松懈开来,她一双如灵的美眸,环顾着殿内的每一个角落。
依旧是寂静无声,难道是自己的幻觉,或者只是一场噩梦?
贞岚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稍微缓解了惊恐中的情绪,她擦拭了一下额头布满的汗珠,心里憋着一股怒气,却不知道往哪里发泄。
由于最近她睡眠较浅,所以她睡下后,基本上不留宫人在旁伺候,所以这会貌似还没有宫人察觉到她这边的动静。
她又下意识的瞟了眼开启窗户,内心的怒气更胜一筹,也终于找到发泄的源点。
这些宫人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居然大意的连窗户都不关,看本宫明天怎么收拾你们。
一边想着,她已经拿了件外衣披在身上,下床走在窗边,本能的伸手去把窗户关上。
“啊!”
贞岚刚伸出手,那抹白影再度出现在眼前。吓得她面色煞白,瞪着一双惊悚的眸子,连连后退,许是惊吓过度,她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诡异的白影,又突然腾空般飘移过来,藏在乌发后的那张煞白的脸,微微抬起。一张惨白如纸的脸,一双嗜血的瞳孔下,挂着两行鲜血淋漓的血泪。
“啊……鬼啊……”
贞岚瞪着一对布满惊悚的双眸,跌坐在地上连连往后挪,心里极度的恐惧,侵蚀了所有思维。
“还我命来~~~”
低沉诡异的哀鸣,随着一阵狂躁的冷风,由远忽近的传来。
刺眼的白影,诡异般的飘移过来。乌发随风飞舞,白袍临空飞扬。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救命啊……救命啊……”
贞岚抱着脑袋,狼狈不堪的蜷缩在地上,好不容易抓到什么东西,正好包裹在头上。
“娘娘……娘娘……”
对于贞岚而言,不知道过了多久,闻音赶来的两名宫女,都慌慌张张的跪在她身边,担惊的拿下她蒙在头上的白布。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贞岚感觉到被触碰,她更加惊恐的连连摆手挥打着喊道。
“娘娘,奴婢是白鸽和小草。”白鸽紧张的说道。
贞岚瑟瑟发抖的身体,这才稍稍缓解了一点。她小心翼翼的抬起一双惊悚过度的眼眸,看到真的是自己的贴身宫女,她才敢急促的喘息起来。
“娘娘,您没事吧?”白鸽置于困惑中,一脸担惊的问道。
贞岚回过神来,她在殿内四处看了看,最后把目光落在那扇依然开着的窗户上。已经恢复如初的夜色,却再也褪不去她眼中的那道白影。
回想到那张可怕的鬼脸,她又猛地打了个寒颤。
“娘娘,奴婢扶你起来,别伤了凉气。”白鸽和那名小草的宫女两人小心翼翼的把她搀扶起来。
贞岚在恍恍惚惚中,被宫人搀扶进床榻上,还没有回神的她,像极了一个被惊吓过度的傻子。
“你们方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贞岚缓解了半天,才回神询问道。
白鸽和小草都不约而同的相视了一眼,各自眼神中都带着不明。
“娘娘,奴婢听到您的叫喊,就及时跑进来了,没有看到什么东西。”白鸽有点不明所以的说道。
“也没看到什么白色物体吗?”贞岚眉头一皱,貌似还有点质疑的又问道。
白鸽和小草更是听的是云里雾里,压根就不明白贞岚的问意,所以她们都相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娘娘,您说的是不是这块白布。”白鸽无意中发现地上正好有块白布,于是就伸手去捡了起来,顺便递在贞岚面前。
“别拿过来,离远点。”贞岚很紧张的说道,行为也很害怕的退缩在床脚,一对美眸又流露出惊悚的神色。
白鸽一脸困惑不明的退了几步,自打贞岚睡眠不佳以来,貌似整个都变得神神叨叨的。
贞岚越看那块白布,越像刚才那抹白影,所以她的内心的惊悚,一时片刻还不能被缓解。
“娘娘,您一定是近来没有休息好,所以睡眠中总产生一切幻觉,奴婢这就去给您弄碗安神汤来补补。”白鸽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便关心的说道。
“不用了,你们都守在门口,没有本宫的允许,都不得擅自离开。”贞岚因为刚才惊吓中回过神来,所以情绪有点低沉的说道。
白鸽和小草更加不明了,前晚还说不得任何人靠近她的寝殿,这会怎么又让她们寸步不离了?
“那奴婢们都守在门口,娘娘如若有什么事,随时吩咐一声即可。”虽然不明贞岚的心思,但白鸽还是乖乖的顺从。
贞岚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是点了点头,便懒懒的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宣明殿内——
萧瑾晟坐在龙榻上,正式从悲痛中走出来的他,有恢复以往一贯的姿态。
他手里拿着一支黑乎乎的珠钗,正是他在郝若初出事后,手里找到的唯一线索;由于发钗被大火烧焦,所以很难辩分出发钗的原来样貌。
在他用各种方式恢复后,只是恢复了发钗的原型,但并没有恢复发钗的原有样貌。
萧瑾晟每每都将发钗拿在手里仔细查看,希望能从中查出有利线索;只是最近他发现,这支面目全非的发钗,好像越看越顺眼,越看越熟悉。
这种感觉让他很烦躁,因为他不知道这个现象,对于他而言是好,还是坏。
“皇上,飞猫大人求见。”万福轻悄悄的走进来说道。
“快宣进来。”萧瑾晟放下手中的发钗,坐起身子,精神也更清爽了几分。
万福颔首退出去后,紧接着就是飞猫走了进来。
“属下参见皇上。”飞猫走进殿内后,拱手说道。
“查的怎么样了?”萧瑾晟直奔主题,显得他已经迫不及待需要知道结果了。
“回皇上,确切线索暂无;不过事发那晚,冷宫那边比平时要热闹很多,也就是来往的人员非常复杂;其中包括管理冷宫的掌事;以及和受害人常来往的宫人,至于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并没有人过分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