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神偷
“当然不同，林门武馆说到底只是武馆，但林门本身却是个值得人敬佩的国术门派。”虫叔还没说话，旁边的刘易天先解释起来，“武馆的挂名弟子，那你的辈份最高高不过我；但如果是林门的挂名弟子，照我师父那天的说法，是把你当他同辈来看待，这辈份可不低。嘿，坦白说要不是说他过不计辈份，我们师兄弟们说不定还得叫你一声师叔。”
周枫完全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种区别，听得呆了。
旁边的虫叔却讶道：“那就是属于林门的挂名弟子？小子，你很不错啊，能被林北斗那家伙认同的人，简直少之又少。”
周枫呆道：“这句是在自夸吗？”要知道林北斗可是夸过虫叔。
虫叔黑嘿一笑，转移了话题：“来，趁着有时间，我们再来玩个小游戏。”说着一探手，在刘易天腰侧摸了一下，随即收回手。
刘易天愕然道：“你摸我做什么？”
虫叔却没说话，看向周枫。
周枫叹道：“他不是摸你，刚才碰着你时，他的手指有动过，我猜你有东西不见了。”别人眼中，虫叔只是摸了一下而已，但他却能从虫叔脸上看出，后者以非常精妙的动作和令人难以察觉的速度动用过手指，再据此推测。
虫叔再次动容：“小子你真有一套！”摊开手，只见手心拿着两把钥匙。
刘易天傻眼了：“这是我……我的钥匙！怎么可能！”一摸口袋，果然钥匙没了。
周枫由衷地道：“虫叔这手令人称绝。”
刚才假如他也是把精神全放到对方的手上，也看不出虫叔偷了东西，可见其手法的精妙。更何况，要知道钥匙不比一般东西，摸的时候很可能搞出动静来，能做到悄无声息地偷到钥匙，这一手非常之不简单。
虫叔却摇头道：“不，跟我的手相比，你的眼力才叫令人称绝。我虫叔这么多年来的神偷妙手，从未被人抓过现形，就算是林北斗也办不到，你年纪轻轻，太不简单了！小子，有兴趣跟我干吗？”
“神偷？”周枫一愣，看向刘易天。
刘易天耸耸肩，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虫叔还兼职小偷这一行……”
虫叔打断他的话：“什么叫‘兼职’！这是我的本职好吗！”
周枫讶道：“你意思是让我跟着你去偷东西？”
虫叔微微一笑，忽然抛出个话题：“小子，你认为偷东西是什么样的行为？”
周枫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犯法的行为。”
虫叔一副早知道他要这么说的表情，道：“假如偷东西的目的不是为了谋利呢？”
周枫一愣，和刘易天对了一眼，后者忍不住道：“这个和目的没关系吧，只要你偷了，警察照样抓你。”
虫叔斜着眼看他：“你三观这么正，干嘛还来这玩赌？”
刘易天一时语塞。
虫叔目光移回周枫处：“我这个人做事的道德标准非常简单，只要不是故意伤害别人，那就百行无忌。我偷东西，完全是兴趣爱好，而不是为了谋财，所以我的东西偷得心安理得。”
周枫忍不住道：“那你会偷什么东西？”
虫叔翘起二郎腿：“只要喜欢就偷，没有限制，大到人小到针，都是我偷的范围。”
刘易天失笑道：“针有什么好偷的？”
虫叔冷笑道：“你们林门的林腿口诀有什么好偷的？不过是几百几千个字而已——一般人都这么想。”
刘易天抗议道：“那不同！林腿是珍宝，价值不是什么针可比！”
周枫皱眉道：“但对于不懂行的人来说，这套口诀其实就是废物，不值半分钱。”
刘易天又语塞了。
这话是大实话，在现在国术式微的大环境下，恐怕就算把那份口诀抄出来、扔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多看它半眼。
反过来想，他不知道“针”的价值也正因此。
虫叔对周枫投以赞赏的眼神，道：“一般针当然没有偷的价值，但我有一套针，是出自一千多年前的古董，据说是岳飞他老妈当年给他刺字用的。这是不是真的没人能证明，但东西却是货真价实的古董。”
周枫问道：“从谁那偷的？”
虫叔神色自若地道：“从南海一个普通家庭，那家人视之为宝，别人出数十万的高价他们也不卖。”
周枫错愕道：“这你偷了岂不是会伤害他们？他们对这套针应该很有感情才对。”
虫叔冷笑道：“我试验了一下，给出一百二十万的价格，他们立马答应卖我。后来我还故意表示后悔，放弃了购买，那家人暴跳如怒，你猜怎么回事？”
周枫恍然道：“他们之前不卖是为了熬价？”
虫叔哼道：“后来我细加调查，才知道那套针原来是他们当年用不法手段从一个没落家族那花了二千块低价买来的。”
周枫对虫叔的观感顿时大变。
这人原来也是原则的。
虫叔转回了正题：“不说这个了，怎么样？你小子眼光这么毒，稍微练练绝对能在这一行大放光彩，我虫叔难得有收人的雅兴，只要你现在答应，今晚我就带你先去见识一下，包你从此对这一行生瘾，再也没办法脱离。”
周枫失笑道：“哪有这么神？我才不行去偷一回，我就会上瘾。”
虫叔嘿嘿一笑：“个中滋味，不是你这么空想能想到，当年我第一次下手时，就没想过会那么刺激过瘾，比上最漂亮性感的女人还要来得爽！”
周枫摇头道：“算了，多谢你的好意，我有我的爱好。”开玩笑！他这辈子就算做梦也没梦到过做专职小偷这回事。
虫叔有点失误地道：“那太可惜了。”
手机响了起来。
虫叔愕然道：“这次动作这么快？”摸出了手机。
周枫也紧张起来。
难道是有消息了？
虫叔接通电话，低声说了起来，刚说两句，他脸色微微一变，霍然起身，怒道：“你再说一遍！”
周枫刚才不想犯他，刻意没去听他电话内容，此时见他这种反应，不由心里一动，听力立刻加强。
手机内微弱的声音传出来：“他们说，你要是不立刻把东西还回去，从今以后你就是红鹰帮的死仇！”
周枫听得一呆。
红鹰帮？
乐红的社团？
虫叔大怒道：“谁把东西在我那的事告诉乐红那娘们儿的！”
那头的声音道：“现在还不清楚，要确认吗？”
虫叔想都不想：“当然！给我知道是谁透露的，我不把他皮给扒了！行了，其他事我来处理，你最紧要把是谁泄秘给我查清楚！”挂断了电话。
连刘易天也看出不对劲来，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虫叔怒容渐失，哼道：“遇到点小麻烦。”忽然沉吟不语。
周枫只看他脸色，就知道其实这事不只是“小麻烦”而已，好歹红鹰帮也是燕京四大社团之一，上次乐红随便就找了几十上百人到灵心运动俱乐部找他周枫的麻烦，这么明显的目标，按说警察不可能察觉不到，但却一直没去那插手，可见红鹰帮的影响力。
他不由好奇地道：“你拿了红鹰帮的东西？”
旁边刘易天愕然看他。
虫叔一愣，旋即错愕道：“你听到我的电话了？”
要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安静的所在，周围都是人声，还有音乐声影响，能听到没免提的手机内容，这份耳力绝非一般。
周枫有点尴尬地道：“我只是有点好奇，嘿，你要是生气了我向你道歉。”
虫叔却摆摆手：“没什么，事情露都露了。我前段时间一时兴起，拿了红鹰帮老大乐红的一件东西。”
周枫对乐红有相当的好感，奇道：“什么东西？”
虫叔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她老公留下的一只脚环。”
周枫和刘易天听得呆了。
脚环？
这尼玛有什么好偷的！
虫叔看出他们的疑惑，低声道：“玉的，而且是古物。”
周、刘两人对视一眼。
玉制的脚环倒是很少听说。
虫叔忽然道：“我得去处理这事，小子，你要不要跟我去？”
他问的是周枫，后者毫不犹豫地点头。现在他得等着陈雨萌的调查结果，怎么能离开？
刘易天愕然道：“那我呢？”
虫叔转身朝酒吧外走去：“回你的武馆去吧！”
……
出了酒吧，两人走到巷子斜对面，上了一辆奥迪q7。
刘易天终是听话地没跟上来，毕竟这事事关红鹰帮这种地下社团，他的身份不宜掺和，万一惹来祸事，林北斗还不得把他揍死。
虫叔发动车子，驶出了小巷，汇入外面的车流中。
车上，周枫打量着车子，若有所思地道：“这车不错，值不少钱吧？”
虫叔显然是个人精，一听即知他在想什么，哼道：“想说我偷东西不是谋利的话，哪来那么多钱买这车？”
周枫被他看穿想法，也没不好意思，笑了笑：“我很好奇。”
虫叔看他一眼：“我还以为你找我，是因为知道我靠哪一行赚钱。”
周枫一愣：“为什么？”
虫叔一个右转，转进另一条大街，才道：“因为你想知道的事，正好是我赚钱的行当。”
周枫蓦地醒悟过来，道：“你靠找人赚钱？”
“确切地说，是靠卖信息赚钱。”虫叔神色自若地道，“燕京地面上，我虫叔想要知道的事，只要不是什么国家机密又或者商业机密，没我查不到的。”
周枫恍然大悟。
难怪刘易天要说这家伙是万事通，看来他确实在这方面有点门道。
虫叔忽然叹了口气。
周枫猜到他心事：“为一会儿的见面担心？”
虫叔叹了口气：“我这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摸到乐红的住处，从她脚上裉下来的，就这么还给她，真有点不甘心。不过话说回来，乐红那女人还不得把我恨死……”
周枫奇道：“还给她再道个歉，应该没什么吧？”他印象中，乐红还算是讲理的人。
哪知道虫叔却露出尴尬之色：“没那么简单，东西是能还回去，但她绝对不会相信我会没偷看到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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