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瞧你小子那点出息,又在白日作甚美梦?”张聘正在指点儿子,什么是为官之道,发觉儿子小半天都没应个声,抬头一笑,宝贝儿子眼神**,口角流涎,一个劲的傻笑。
张睿正在做他的升官发财梦呢。在梦里,他得到了梁武帝的亲切接见,随便向皇帝兜售了几条后世改革家的治国方略。诸如什么三省六部制、租庸调、方田均税法、青苗法、农田水利法、、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推销给伟大的皇帝陛下,结果耍耍嘴皮子,就把英明伟大的皇帝陛下忽悠住了,皇帝把他引为天纵英才、加官进爵不算,还把他招为驸马、、
就在张睿搂着美丽性感的公主殿下,在大床上嘿咻嘿咻的干那啥,即将濒临顶峰的那一刻,脑门上一阵剧痛。
“哎哟,爹您下手能不能轻点。”
张睿的小脑袋生生被他老子敲了一个爆栗,疼的他嘶牙咧嘴,小声抗议。
“啰嗦什么,我告诉你,自古君心难测,为父刚才各位那你说的,也只是为父的猜测而已。皇帝怎么处理这次兵变,爹我也说不准,总之,你以后有空多读些书,别再荒唐行事。”
张聘又把儿子教训了一顿。张睿实在受不了父亲啰嗦,推脱军营有事,逃了出来。
在以后的二十几天里,陆陆续续有前方的战报传到了辽县。屈突盖、邵荣、高虎率援军主力,终于在处罗、木花力大军会师的同时,也赶到了东径关。
合兵一处后,东径关有十五万大梁军队。而关下集结的各路北胡兵马也有二十余万。双方的兵力差不多,大梁有高大坚固的城关,而北胡人打野战的能力一流。双方你吃不下我,我也吞不了你,战场局面一度僵持不下。
昨日,朝廷东征大军主力,传来巨大捷报!
原本,得知北胡已大举南侵、南宋正积极准备北伐后,齐宣帝司徒守业,在左仆射慕容垂的怂恿下,倾全国兵马四十万,迎战大梁东征军。
双方在灵武对峙。梁武帝施反间计,致使齐国大将军斛律光惨被司徒守业、慕容垂屈杀!齐国军队将士寒心,军心不稳。
迟迟没有大梁西京被攻陷的消息,北胡人又在东径关下损失惨重。而江南的宋国又一直是雷声大、雨点小,迟迟没有挥军北上。
原本寄希望于北胡军队堵死大梁东征军退路的齐国君臣,越来越人心惶惶。不少齐国文武大臣更是向梁武帝暗中投诚。
见势不妙的司徒守业、慕容垂,更是丢弃四十万大军,逃回了邺城。梁武帝从内应处得此消息,命大将军王高慎,统帅全军连夜向齐军大营发起攻击。
齐国新任大将军胡沙虎,本事平平,贪生怕死。稍做抵抗,便扔下四十万齐军,独自领着数百亲军出逃。
各自为战的齐军群龙无首,临阵倒戈者甚众。灵武一战,东征军杀敌近两万,俘敌近三十万,余下七八万齐军皆四散溃逃,文武百官降梁者不计其数。齐国大势已去。
司徒守业逃回邺城后,慕容垂阴谋发动叛乱,欲劫持司徒守业、举城投降大梁。不料事泄,身死。族灭。
惊魂未定的司徒守业,禅位与幼帝司徒守义。时年,司徒守义年仅八岁,在左监门卫大将军秦舞阳的护卫下,退至齐国新都济州。
开国八年十一月初三,大梁大将军王高慎,领军十万围攻齐旧都邺城。齐国户部尚书宇文海献西城门,齐国守军溃败,司徒守业命右监门卫将军韩擒虎死守皇宫。仅率御林军百骑南逃宋国。
十一月初四,韩擒虎执齐国宗室数百人出降。
十一月初八。邺城。前齐国皇宫。今年五十二岁的梁武帝高建,独自一人在前齐国的勤政殿上。百感交集。
司徒泰呀司徒泰,我高建毕生的志愿,就是将你彻底击败,将你生擒活拿,送至正大光明殿、送至我高建的御座前。没想到,你直到死,也没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走近前大齐皇帝的御座,亲自坐上了那把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
和我的那把椅子,感觉没什么不一样啊!龙椅上的高建自言自语。
遥想当年,高建与司徒泰,并称中原双雄。两人曾共抗北胡,打得草原狼骑十余年间不敢南窥中原。两人也曾为了一统天下,互有胜负。十几年你死我活、龙争虎斗下来,两人反而惺惺相惜,互引为知己。
如今,高建夙愿得偿。坐上死敌的龙椅的那一刻,他的心空荡荡的,茫然若失。即使贵为九五至尊,也逃不出生死轮回。那我所做的一切,岂不也在轮回之中?
右仆射赵玄素在殿门外,早已等候多时。当值的贴身内侍王怀忠,正要进殿通传,赵玄素微微一摆手,笑着嘱咐了王怀忠两句,这位内侍首领点点头,领着两个小太监下去了。赵玄素轻轻舒了口气,踩了踩有些发紧的靴子,伸手推开了面前虚掩的门。
“怀忠啊,不是说了不要进来打扰我吗?”龙椅上躺着的高建,双目微闭,语气有些生硬。
“臣右仆射赵玄素有急奏上呈陛下御览。”
赵玄素慢慢走上前,脚步尽量放得轻缓,仿佛怕走路的声音会吓到了屋子里的人。走到御座下,蹲在白银炭盆旁,用镀了银的铁筷子将炭盆上的镂花银炭罩勾开,向里边看了看,熟练地用银铲从金麻炭袋里铲出了数块半寸见方,大小整齐的香熏木炭,放进木盆之中。
“原来是玄素啊,可是李毅那边有好消息到了。”高建睁开了双目,将身体向后挪了挪,坐直了,大声笑问道。
炭盆中立刻跳出了几股金黄色的火苗,照得屋子内陡然一亮。然后,火苗又快速弱了下去,数道带着香气的烟雾缓缓升起来,拧成一个团,在屋子中慢慢弥散。
赵玄素站直了身子,重新对高建行礼。“陛下明察秋毫,八百里加急捷报,北胡人在东径关下被李大将军打得大败,处罗可汗的特使在齐王殿下的陪同下,今日已抵达邺城,正在宫门外等候召见。”
“玄素,你跟随我近三十年,你我君臣相知,此刻没有外人,就不用顾虑那么多的虚礼了。”
高建走下龙椅,就在御座前的台阶上坐下。还示意赵玄素坐到他的身边。善待自己身边的人,这是他身上众多的好习惯之一。
“臣谢陛下!”赵玄素的老脸上有些动容。
“处罗那厮派个特使来,是不是要跟朕讲价钱?”高建原本疲倦的眼睛突然亮堂起来,隐隐有火光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