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看出了众人的迟疑,只能暗暗地骂了句没用,旋即自己说道,“妹妹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方才不是说好了要赛诗文的吗?怎的,白白吃了我的好东西,不念两句诗来回报一下?”
美人栗榕听得,马上应和道,“是是是,说好了各人都要说一句赞牡丹的诗文的,今日来皇后处赏牡丹,自然要比赞牡丹的诗了。”这一说,众人都似醒了一样,跃跃欲试。
沐熹冷笑这明枪暗箭的,还真是一茬接着一茬。
“那既然要赛诗,就对着牡丹花赛吧,正好把你们的赞诗也念给那些花儿听听,兴许能再艳上两分。”皇后说完起身,众人也一道站了起来,都步出了华亭,走到了牡丹花丛中间。
“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颖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
“迟开都为让群芳,贵地栽成对玉堂。红艳袅烟疑欲语,素华映月只闻香。??剪裁偏得东风意,淡薄似矜西子妆。雅称花中为首冠,年年长占断春光。”
“雁门禅客吟春亭,牡丹独逞花中英。”
“看遍花无胜此花,剪云披雪蘸丹砂。开当青律二三月,破却长安千万家。”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沐熹知道,这都是说给她听的,甚至是说给天上的泽之听的,向她们重复申明着皇后后宫正主的地位。正在沐熹低头听这些赞诗时,旁边有人在唤她,“贵妃,该您了。”
沐熹忽地抬头,发现众人都望着她。
“到您了贵妃,也念一首牡丹诗文吧。”
“是啊,早就听说贵妃才情卓绝,今日,可是能亲观了呢。”众人翘首期盼,都等着沐熹的诗词。
沐熹转了转脑筋,说道,“枣花似小能成实,桑叶虽粗解作丝……”
“贵妃,你这是何意思?”沐熹还未说完,栗榕便大声打断了她,众人都听出了沐熹的意思,这不是赞牡丹的诗,而是讽牡丹的诗词!所有人都屏息朝皇后看去。皇后阴沉着脸,硬挤出了一丝笑容问道,“贵妃念这首诗,是为了……”
沐熹故作无辜地笑道,“皇后别见怪,好诗句都让众位姐姐说完了,妾一时想不出别的。”沐熹低头一个福礼,“其实,赞花贬花,不过都是赏花之人的喜好不同罢了,他喜欢你,便写诗赞你,作画留你;他若不喜欢你,便觉得你华而不实,毫无用处。”
这下,轮到皇后气得直喘粗气,而沐熹却在摆弄牡丹,好似一切都是漫不经心。沐熹手指停在一朵三云紫上,低下身子轻嗅,转而对皇后道,“这朵可真好看,皇后可否赏给妾?”
皇后抹不开面子拒绝,阴着脸点了点头。
沐熹将花摘下,好似非常欢喜,道,“花这么美,皇后一定是花了很多心思去栽培的吧。就好像慕芝池里的荷花一样,妾每日都瞧见陛下的花匠进进出出,像呵护孩儿一样呵护着花,今夏的水芙蓉一定会长得很好。”沐熹转首又对身后的菡晓说,“待会儿就替我把这花簪上。”
菡晓回答,“娘子,这花的颜色,与您的衣裳和妆容都不相配呢。”
沐熹装作惊讶地说,“不配吗?那是可惜了。可是丢了也怪浪费的,回去拿给橘梓,捣碎了撒在慕芝池里做肥料吧。”说着便把牡丹半递半扔地给了菡晓,接而又转向皇后道,“花也赏了,茶点也吃了,不知皇后可还有吩咐?若皇后您没有别的差遣,那妾要告辞了。午膳的时间快到了,致宁那孩子现在娇惯,没有妾喂他,就不肯好好用膳呢。”说罢,沐熹便福了一礼,转身丢下众人,快步出了椒房殿。
看着沐熹离开的背影,皇后气得越发厉害,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身后的宫女赶紧扶住。
皇后心里念叨,这沐熹与泽之果然不同,泽之的隆宠冠绝后宫百年,都不曾这样对她不敬过,可这妹妹,却敢这样讽刺她,她讽刺她不得皇帝宠爱敬重,讽刺她皇后之位华而不实,她讽刺她自欺欺人,讽刺她闺纬寂寞,她讽刺她做尽一切不过是为泽之做了嫁衣裳,她还讽刺她没有子嗣绕膝!皇后气得紧紧攥着手,指甲放佛要扎穿手掌一样,如龄赶忙拉过皇后的手,细细安抚,“皇后您别生气,气恼了自己可是便宜了别人。”
蓝苹也急忙道,“是啊皇后,她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承她姐姐的阴萌而已,有什么可得意的,一个替身罢了。”
“替身?”皇后苦笑道,“若这个替身自己都不在意呢,若她乐在其中呢?”
蓝苹听得,也没了话说,是啊,若沐熹自己都不在乎,她们又凭什么介意?又怎么拿这个刺激沐熹呢?
见众人都不说话,皇后更是又气又恼。忽然她觉得她漏下了什么,蹙眉一句句回想沐熹的话,终于,被她发现了!皇后一扫方才的不快,舒展了眉头。众人见皇后骤然变了脸色,都疑惑得很。
皇后冷笑道,“她还以为她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却不知有人早已为她定下了死期,到时候,她会和她那姐姐一样,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呵呵呵,咱们都停手,什么都不用干,自会有人替我们出手。”皇后的话,众人是听得云里雾里,却也不敢追问,反正皇后已经笑了,还胸有成竹,那也就没有什么要多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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