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白冥安那家伙忽然又改了主意,让我和宋理先去,他迟点跟我们汇合。
宋理想要嘲讽,我猜想白冥安可能是要去公墓,他每到一个地方都这样的,于是拉了宋理:“那好吧,我们先走。”
到了旅馆外头,坐上宋理的红色越野车,他忽然上下打量我两眼:“你就穿这个去?”
自从失业后我颓废在家,穿衣一直以舒适为主,后来跟白冥安上路也都是简单的短袖长裤之类的,去见律师穿这样是有些不太合适。
宋理摇摇头:“先去商场给你买一身能见人的衣服吧。”
我挑了真丝衬衫和西装裤,衬衫解开两颗扣子,露出我细致的锁骨,又把长发放下来,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白领范。
我满意的转一转,问:“怎么样?好看吧。”
宋理扫了我两眼,挑眉道:“扣子。”
我低头瞅了瞅,了然的点头,又解开一颗扣子,顿时若隐若现的带了一丝性感。这是我当销售时学到的小技巧,面对男性客人时利用漂亮衣服迷惑他们的视线,非常有效,不过一般不常用。
宋理走过来,敲了一下我的头:“傻丫头,我叫你系上不是解开。有我在还轮不到你出马色诱。”
我略痛的捂着脑袋,不满的瞪他。
很快来到一幢小洋房前,当年的那个律师于传远看来过的很好。按了门铃,一个保姆过来开门。
宋理微笑,说找于律师。保姆看着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连名字都没问,直接放人进去。
客厅布置成中世纪的欧洲风格,吊灯、烛台,雪白的地毯,墙上复古的装饰画,这个于传远很会享受生活么。
“我是于传远,两位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走出来,对我们露出礼貌又不失热情的微笑。
宋理用早就编好的借口回答,说是自己有个朋友陷入麻烦,于传远细问时,他就闪烁其词,最后才说出撞车死人的事情。
宋理问:“听说于律师对此类案件非常有经验,我朋友特地让我来拜访您。”
于传远微微一笑,样子有些自负,看了宋理一眼,道:“我想,根本没有所谓的朋友,肇事逃逸的那个就是宋先生你吧。”
宋理沉默。
于传远微笑:“宋先生放心,我不做道德判断,我是律师唯一的目标就是打赢官司,替客户解决麻烦。”
宋理想了想,说:“如果可以私了就最好不过了,就像多年前陈学豪那案件一样。于律师能办到吗?”
于传远听到这名字,端咖啡的手明显一顿,眼神冷了几分,脸上还是笑着:“宋先生知道的真多啊。”
宋理桃花眼微闪,嘴角带笑:“我不缺钱,所以要找最好的律师。既然当年的邓子茂可以逃脱,于律师一定有过人之处。”
“呵呵。宋先生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于传远哈哈笑着,笑容却非常假,显然是客套的应付。
两人又说了几句,宋理想要深入了解当年案件,都被于传远打着哈哈敷衍过去。我在一边坐不住了,悄悄侧身把衬衫扣子解开来。
宋理瞧见我的动作,凉凉的看了我一眼,忽然说:“于律师这里有许多好画啊,宁宁你不是最喜欢看吗?于律师不介意吧。”
于传远道:“当然。请便。”
我扯了一下嘴角,不甘心的被打发去欣赏墙壁上的装饰画,在其中一幅欧洲小镇风景前停下脚步,忍不住探头细看。
好奇怪啊,这画框的颜色不对劲,这里的一块好像特别深,看起来好像是个——手印?
“怎么了?”宋理忽然冒出来,吓了我一跳,我翻了一白眼问他:“你怎么来了?他呢?”
宋理略微皱眉:“他太狡猾,说是去接个电话,我猜想他不会回来了。你在看什么?”
我指着那块深色,说:“你看这个像不像手印?”
宋理细看了下,俊眉一扬,居然动手就去拆画框,惊得我又紧张又要帮他望风:“你疯了!”
“这画框不对劲,我看不出来,得带回去给我师兄看看。”
他动作很利索,用随身带着的小刀撬了有深色痕迹的那部分画框放进兜里,接着我们装模作样的欣赏了几分钟,就告辞了。
开车回去时,宋理套我话,知道白冥安去了公墓。他查了这里只有一个公墓,于是掉头前去。
去公墓要穿过一个隧道,就在黑漆漆的隧道里,我们从于传远家偷出来的画框有了动静,简单来说就是见了鬼。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宋理和我正说着话,忽然一个头从我们脚下面探出来,吓得宋理紧急刹车,我捂着嘴巴才没叫出来。
那个鬼魂飘出来,看到我们脸色惨白,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吓到你们了吧,我叫陈学豪,你们是不是认识邓家?”
陈学豪?被邓子茂撞死的那个陈学豪?我和宋理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
我问:“你一直藏在那画里?”
陈学豪摇头:“不是,之前我一直陪着我妈,最近才跟上他的,我有些问题……”他咬咬牙,“想要他问清楚。”
我问:“问于传远?他只是律师,肇事者是邓子茂啊。”我有些糊涂了。还是说他怨恨心重,想要报复当年牵扯的每一个人?
陈学豪有些激动起来:“是,邓子茂是撞了我!但私吞赔偿金的是于传远!”
我愣了下:“你是说,当年邓家和你妈妈私了的那笔赔偿金,你妈妈并没有拿到手?这么多年,她为什么不去找邓家?”
陈学豪眼眶发红:“当年邓家通过于传远来和我妈和解,最后的三百万赔偿金他自己吞了大部分,只给我妈二十万!我家穷,妈妈急于让我下葬也没跟他纠缠。可是这些年,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她需要钱治病养老,要不然我死也不会安心的!”
我靠,于传远看着人模人样的,居然是个黑心的!我想起陈母的居住环境,还有她的咳嗽就十分气愤。陈学豪说的没错,陈母的身体情况是不太好。
不知不觉中,我的理智偏向了陈家母子,忘了关键的问题,还是宋理保持冷静,冷眼看着陈学豪问:“说到底,你丧命你母亲受打击,这一切的根源都是邓家,你是不是怨恨在心,所以才对邓家儿媳妇下手?”
“不,我只是去过邓家一次,但那里的鬼气阴冷就连我都感觉害怕,我绝没有伤害林小茹,没有伤害邓家的任何一个人!”陈学豪辩解着,态度看起来很诚恳。
事情貌似越来越复杂了,感觉解开一环,以为是真相,没想到后面还有许多环,环环相扣,而真相就隐藏在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