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夏季,林子葱葱郁郁。,
我第五次抬头望了望有黑烟冒出的方向,那里就是之前哑巴师兄烧掉的黑精窑洞。只要到了那里,我就能和宋理他们汇合了。
刚刚进树林的时候,风吹起沙子我被迷了眼睛,站着伸手挡了一会儿风沙,再睁眼的就发现其他三人都不见了。
这么点功夫,我就会他们走散了。
我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举着尘拂前进。虽然周围都是树木,但正午的太阳悬在空中十分毒辣,似乎作对一样跟着我不断移动。
身体渐渐发汗,心窝处有一团火在复苏,我咽了咽口水去摸放在背包侧边的水,手腕扭着动作不顺利,矿泉水瓶从手中滑落下去,在地上滚动过去。
我追过去,地面是个小下坡,瓶子越滚越快,到了最后我几乎是迈腿跑过去,好在遇到一颗石子阻滞了瓶子的滚动速度,我眼疾手快捡起起来。
呼出一口气,我扭开盖子就要喝水,余光注意到侧边的灌木丛里忽然冒出一个黑影,那是一个腐烂的行尸,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
我眼眸一挑,握着尘拂的手就要甩下去。
砰,一声响。
行尸被子弹一样的东西击中后心,噗通一下仰面倒了下去。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咕噜咕噜滚到我脚边,我低头一看,不由挑眉。这白白的一瓣一瓣的玩意儿是大蒜?
有人居然拿大蒜当武器,还是一整颗完整的大蒜……
唰唰唰的叶子婆娑夹着来人的脚步声,听起来并不鬼祟,我顺势抬起头,看见了那个用大蒜干掉行尸的无名英雄。
高个,过肩长发扎起,细长眼睛,容貌比不上宋理和白冥安,气质上有一种艺术家的随意和自由气息。
他穿得宽松,比起衣着更吸引人眼目的是他背着的一个麻袋,底部有些破损露出的些许分明就是大蒜。
陌生人相见,他的第一句话是:“你不是僵尸吧?”
而我的第一句话是:“你到底哪里弄来这么多大蒜?”
各自一愣,再次一起回答。
我说:“不是,我叫宁欢,是师承道门的除灵者,也就是俗称的收鬼师。”
他说:“路过看见一辆卖蔬菜的卡车停在那里,车里没有人,我捡了一麻袋。听说僵尸最害怕大蒜。”
我:“……”明明是偷来的吧。
我心里有些戒备,这里算不上深山野林但也是偏远的地区,一个普通人也不是除灵者忽然出现,多少显得蹊跷。
他在对面也在打量我,细长的眼睛平静地扫过我,长发垂在脑后,整个人显得有些高贵。
明珠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叶明朗也充满了贵气,只不过那是从小养尊处优培养出来的优秀感,而这个人身上更多的是一种神圣感。
对,神圣般的高贵,让人不自觉地就要臣服于他。
“你叫——”我的问题刚出口,地上的行尸蠕动几下,在我们的注目中突然就膨胀数倍一下子立起来朝着我扑来。
我吃了一惊,说时迟那时快,桃木剑顺势投射出去,咻一声,剑头牢牢地刺进行尸的额头,令人诧异的是它居然没有倒下,依旧伸着五指成爪的胳膊不断侵袭而来。
砰,砰,乓乓乓。
一连好几声响,行尸被打得脑袋歪了歪,终于被身后的那人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男人眯起眼睛,举了举手中的大蒜,挑衅地看着它:“来啊。”
行尸张着嘴巴,发出模糊的音节,肢体僵硬却迅速地冲过去。
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躲避也没有继续用大蒜攻击,我看着行尸距离越来越近,一颗心莫名就吊上去。
“白痴,快躲开啊!”我忍不住吼起来。
声音太大,容易被噪音影响的行尸闻声在冲的过程中微微扭头,就在这时男人抓住肩膀上的麻袋,用力拧了拧袋口,接着一个旋转甩动狠狠对着它的脑袋砸了过去。
咚,啪啦啪啦啪啦。
行尸被击倒在地,顺着下坡滚动几下很快撞到石块,我趁机点燃符纸飞投出去,行尸被黄色的火焰包围很快燃烧起来。
砰一声,火焰中发生爆炸,腐烂的肉变得焦黑的硬块然后在爆炸中被粉碎,落了一地。
绿油油的草地上零星散满了黑色的粉末。
桃木剑在爆炸之前就带着灵性意识飞出来,落在一边地上。我过去捡,看着粉末被土壤吸收进去,本就鲜嫩的草地瞬间更加绿油油。
我瞅着不由皱起眉头,行尸养分吗?
按理说行尸鬼怪这样重的戾气,就算炸毁后不损坏土壤和地表植物,也不至于反常到能当肥料使用啊。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看来有比大蒜更好用的东西。”
我回头,看见大蒜男人站在我身后,细长眼睛盯着我口袋里,刚刚拿得急符纸还露出来一些。
他指指我的口袋,道:“可以给我一些吗?”
我挑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他从宽宽松松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大蒜,递给我:“不会白收你的,我们以物易物。”
我:“……”
他又从同一只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两个大蒜:“我只有这么多了,这附近应该找不到大蒜的,相信我,和我交易你不吃亏。”
我:“……”
我看了他一眼,从地上站起来道:“不是有一辆卖蔬菜的卡车?”一卡车他能偷一麻袋,真有需要我直接去拿好了。
没想到他扯了一下嘴角,眼睛里露出一种得逞的笑意:“哦那个啊,捡大蒜的时候车子一直在漏油,然后就爆炸烧掉了。”
我:“……”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说,你刚刚的语气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丫的。
男人很惋惜地耸耸肩,表情却是闲云鹤意般的轻松淡然:“可惜了,不然我可以装两个麻袋。”
我无语。
这种来历不明的男人还是少接触较好,我明智地越过他淡淡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男人略微诧异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喂,你居然拒绝我?”
我转头看他,没有说话,表情却很明了——你算哪根葱,拒绝你很奇怪?
男人抬起手,宽松的袖子一路滑倒肩膀处,露出靠近后背的一点点红色纹身,阳光下一瞬间的功夫我就辨别出来了。
那纹身分明是一只火红色的狐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