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卧室,有些公主般贵族气息的装潢和布局。
当初她选中这间房的时候,叶明朗还耻笑她虚荣俗不可言。
她那时候还残留一点脾气和倔强,梗着脖子追问:“我要金碧辉煌,大红大绿才是俗气。这是欧洲贵族风格怎么会俗?”
叶明朗嘴角讥讽地扬起:“谁告诉你用得高雅,穿得华贵,住在大城堡里就是贵族。”
他眼神里的鄙夷,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猪就是猪,麻雀就是麻雀,一飞冲天的那是九分本事和运气,你,有么?”
床脚边,祝长乐闭着眼睛,不想继续回忆下去。
三年来她磨碎了自己全部的脾气和尊严,做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赖在叶家,赖在叶明朗身边。
叶明朗瞧不起她,叶家企业的职员背地里议论她,说她脸皮比城墙厚。
甚至面上跟她交谈甚欢的客户,转头就跟属下消遣她,说底层的女人就是轻贱,人家叶少爷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她这样赖着不走。
所有人都鄙夷她。
有时候,她也鄙夷自己。
明明是要强要面子的姑娘,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祝长乐扯了一下嘴角,抬头看着外头的月色迷离。
真好看啊,外国的月亮比较圆,谁说不是真的?
费劲千辛万苦爬上来,走出去,我就是喜欢眼前看到的风景,这有什么不可以。
祝长乐是坚韧的,不然也不会挺了这么久。叶家家大业大,她如果没有几分真本事,叶明朗不可能留她在身边这么久。
可是,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宴席上的那个女人,衣着不算华丽,祝长乐一眼就看出对方穿得某个大牌是几年前的款式,只是经典不容易过时。
经典,耐看,大家闺秀。
祝长乐苦笑,她懂了,这就是差距。
她再努力也改变不了出身,改变不了从小养成的思维方式。
看再多的时尚杂志,学再多的礼仪,去跳舞培养气质,去学拗口的外语。
做尽一切,祝长乐还是那个祝长乐。
叶明朗眼里没有她。
真是悲哀啊。
祝长乐眼泪流了出来,她想去擦,又想流吧,就她一个人还装什么坚强。
哭吧,使劲哭个痛快。
以后要是再听人说爱一个人爱到尘埃里,却又开出花来,她一定要狠揍一顿。
尘埃就是尘埃,一开始你摆低了姿态,就再也高不上去了。
夜真安静呢。
国内。
订婚宴上,我就偷偷告诉白冥安,我好像看见了祝长乐。
白冥安挑眉,说他会让人注意一下来宾。
结果直到宴席结束,也没见到人影。
在我订婚宴上喝得烂醉的明珠听说我在找祝长乐,不由打着酒嗝,给我翻白眼。
“你眼花了吧,祝长乐远在欧洲,何况她根本不知道你今天订婚。”
我心头咯噔一下:“怎么会?我明明给她寄了请柬。”
明珠咕哝道:“请柬被明朗那小子藏起来了。”
“什么?!臭小子!”
我火冒三丈,提着礼服裙摆就大步朝不远处正跟一位美女交谈的男人走去。
“叶明朗!”我叫着,顺手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叶明朗回头,我左手一甩。
鞋子飞出去,“谁准你藏我的请柬的!受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