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快要魂飞魄散了,还那么执着干嘛......”
我望着阿晚喃喃自语,琅琊闻言默了一瞬,道:“你心软了?”
“他们明明就在彼此身边,却不能碰触到对方......很可怜呢!”
“真是个没记性的......”琅琊摇头道:“你刚刚差点......”
差点被那赖永年毁了清白!
赖永年口口声声说我是妖,可谁说妖就不在乎自己的清白,可以随随便便任人糟践?
......我忽然觉得,自己体会到了红棉的心情!
可是,明知道赖永年可恶,但眼看着阿晚如此,我还是有些不忍。
琅琊见我怔忪着,半天没有说话,于是低低的说了一声:“傻狐狸......”
言毕抬手,一枚嫩嫩的竹芽便在掌心缓缓的凝聚。
待那竹叶缓缓成型,琅琊信手一弹,那竹叶倏地飞了出去,瞬间没入阿晚的眉心,
淡青色的华光一闪而过,阿晚那即将消散的透明身形缓缓的凝聚成了实体。
眉眼盈盈,肤色润泽----大抵是回光返照的缘故,眼前的阿晚,比之刚才更多了一份莹润的生气。
那赖永年犹自如失心疯了一般四下里乱扑,口中不断嘶吼着‘阿晚’,一双眼睛满是血丝,如同几夜不眠不休般狼狈。
“他疯了。”琅琊淡淡的道。
却见阿晚仍满脸欢喜的迎了上去。
“赖家哥哥.......”
阿晚低声轻唤,满目柔情。
赖元年恍若未闻,只无头苍蝇般的乱扑,直把阿晚给撞的一个趔趄。
“赖家哥哥......”阿晚有些慌了,但仍跟了上去,一声声殷切的唤着。
我望着略带哀伤的阿晚----眉眼细长,塌鼻薄唇,算不上是个美人,但那赖永年倒是生的俊朗,两个人站在一处......实在不太相称呢!
我正自不着边际的想着,那厢阿晚被神志不清的赖永年猛地一推,顿时踉跄倒地。
许是阿晚那粗粝的痛呼声惊醒了赖永年,他那赤红的眼中渐渐有了一丝清明,阿晚见状忙又喊了一声,赖永年这才茫然的回过神来,这才看见阿晚满身狼狈的跌坐在地,于是忙扑过去作势欲扶,临伸出手了,却又瑟缩着往后退了两步,阿晚见状忙伸手拉住他的袖子,道:“你身上的符咒已经去了,你不会再伤到我了!”
说着拉起赖永年朝琅琊拜了一拜:“阿晚多谢公子援手!”
赖永年怔了怔,也低头草草一拜,然后拉着阿晚的手一连急切的道:“阿晚你终于回来了!你不走了是不是?”
阿晚轻轻的摇摇头:“赖家哥哥,我的时间不多了!”
赖永年一怔。
阿晚伸手,轻轻环住赖永年的腰,然后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道:“赖家哥哥,这些日子,我虽然一直睡着,但我能听到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知道你后悔了,我也知道,你想要我活着......可我也说过,我见不得你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如果非要这样才能救我......”
阿晚说着抬起头,一字一顿的道:“那我宁愿去死!”
赖永年拥住阿晚,将下巴搁在阿晚的发间,然后涩涩的道:“我知道-----我们家阿晚,是天底下最小气最爱拈酸吃醋的小妖精!”
阿晚闻言笑了起来,露出一个尖尖的小虎牙。
赖永年见状抵着阿晚的头,闷闷的道:“可是阿晚----我想要你活着!”
阿晚摇摇头,正色道:“赖家哥哥,我不是神仙!”
“无论早晚,我总是会死的.......”
“其实,其情愿死的比你早一些,这样的话,我就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
阿晚絮絮的说着,赖永年只把头埋在阿晚的颈窝,一动不动。
阿晚最后叹了口气,用力的将赖永年的头托了起来,道:“赖家哥哥,你知道么?那会儿,我见你抱着她......”
边说边扫了我一眼,又使劲儿的抿了抿唇,这才接着说道:“我真恨不得自己死了,眼不见为净呢!”
赖永年闻言忙急急的解释道:“我只是为了救你......”
“我知道!”
阿晚打断赖永年的话,恨恨道:“所以,我现在就想知道,究竟是那个遭雷劈的龌龊玩意儿给你出的这种馊主意!还以元红入药-----我从没听说这东西能入药呢!”
边说便揪住自家赖哥哥的耳朵,使劲儿的晃了两晃道:“若有一天,别人家的娘子生了急病,她的夫君要与我双修救人,你可愿意?”
“不行!”赖永年顿时冷了脸道:“你少胡说,哪有这样救人的方法!”
“若真有呢?”阿晚不懈的追问。
“那也不行!”赖永年黑着脸道。
“这边是了!”
阿晚抚了抚赖永年通红的耳廓,一脸认真的道:“我是你娘子,你自是不愿别的男人觊觎,那你设计人家好好的姑娘家,又怎么知道,人家的未来的夫君不会介意?”
边说边朝琅琊翘翘下巴,道:“喏,人家夫君,这不就来报仇来了?亏得人家不计前嫌帮我续命----你都没有好好谢谢人家呢!”
我闻言顿时涨红了脸,刚想反驳说这不是我夫君,却听琅琊冷不丁开口道:“不需他谢我,只需他告诉我,是谁让他来找这小狐狸的晦气便可!”
我也顾不得再解释什么,忙竖起耳朵等下文,却见阿晚忽然蹙了蹙眉,然后苦笑一声道:“赖家哥哥,我撑不住了呢.....”
语毕,淡淡的青绿色光芒从她身上飘散出来,她原本凝实的身躯也开始透明。
“阿晚!”
赖永年顿时慌了,忙紧紧的搂住阿晚的腰肢道:“你不是已经回来了呢?明明已经好了,怎会这样!阿晚你别走!”
边说边愈发的用力,恨不得将阿晚整个人都嵌进怀里,然而,越来越多的光晕从阿晚身上飘散出来,他最终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臂交错着穿过阿晚的身体,然后再也不能将其拥入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