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过后,俄罗斯又迎来了一场大雨,在一百多年前通古斯爆炸地区的中心地带,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孤零零的坐在石头堆上,从他手里不停地传出“啪,啪”的声音。这时,从远处倒塌的树林中又走来了一个人,原本的积雪已经被大雨融化,泥泞的道路让行进变得异常艰辛,好不容易才来到黑衣人面前问道:“你在做什么?”
“生火啊。”黑衣人带着沙哑的声音回答,手中依然敲打着两块早已被雨水浸湿的打火石。
“你总是喜欢选在这种奇怪的地方见面。”
“没办法,到处都是逃窜的人,我提醒过他们,他们却把我当成疯子。可他们还算说对了一点,只有疯子才会选这种地方。”
“哼,也只有傻子才会来...哦...算了,还是看看你手中的东西吧,你打算改行钻研打击乐么?”
“我在生火,不觉得天很凉么?”黑衣人不耐烦的回答道:“你这个傻乞丐本来就没几件衣服,为了让你暖和暖和,你还拿我取乐子,唉,我还是太善良了。”
“可现在在下雨,你这两块破石头早就...”
没等这个衣衫褴褛的人说完,黑衣人怒斥道:“哦不,白痴!这可不是破石头!我左手的是斯特拉迪瓦里,右手的...也许右手的才是,哦。”话音未落,黑衣人便把这两块“宝贝”随手扔到了身后:“还是说点正经的吧,他来了。”
“‘普罗米修斯的觉醒’吗?这是人类自己的事。”
“我是说瘟疫,笨蛋,那个一身惨白的家伙,他要比‘觉醒’恐怖一百倍,别忘了,还有他的三个兄弟。”
“什、什么?‘觉醒’要不了人的命,可他们四个能要了所有的生命!我、我还不想死啊,我得和‘eon’躲得远远的!”
“‘eon’是什么?”黑衣人疑惑地问道。
“我的宠物犬,我一叫‘eon’它就跑过来,本来它是...”
“够了!够了!别忘了你的身份!”黑衣人站起身愤怒的吼叫着,大雨中他的双手突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光芒映射出了他的脸孔,上面布满了无数的疤痕,他伸出手,揪住了乞丐那破烂的衣领,然而火焰却没有蔓延,乞丐哭丧着脸,就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颤颤巍巍地说:“原谅我,原谅我...”只见黑衣人的背后逐渐隆起,黑色的披风越撑越大,“啪”的一声披风被撕裂了,三对黑色巨大的翅膀在伸展着。
“哦我的朋友,你的羽翼是如此的丰满,如此的亮丽,这乌黑的色彩就像上帝的发髻,你所带来的黑暗笼罩着大地,要让地上这些卑微的人类见识你的愤怒,你的智慧以及你的**,哦天那,你展现着这一切,难道你是要?”乞丐颤抖的诉求着,好像一只受惊的老鼠。
黑衣人冲着乞丐阴森地笑着,他将翅膀微微抬起,举到了头顶的上方。
“哦不不不,你不能毁灭这片大陆,我的‘eon’还在家里等我,求你,求你放过它!”
“咚”的一声,这个可怜的乞丐被扔到了一旁,浑身沾满了污水,他在泥里挣扎着,痛哭流涕,嘴边不停呼唤着“eon”的名字,为将要被黑衣人毁灭的它而悲伤。然而黑衣人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转身离开了,乞丐急忙哆哆嗦嗦的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停下脚步,轻蔑的扫了乞丐一眼,不屑地回答道:“遮雨。”说完便回过头走进了树林深处,只留下乞丐惊魂未定地摊在泥水里傻傻地注视着步入林中的“黑暗”。
“想活命就去找一个女孩,阻止她,或者...”黑衣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只剩声音在四周回荡。
乞丐探起身向林中望了望,确定这里只有他一人了,便长吁了一口气,嘴里低声的念叨着:“就知道麻烦别人,以为自己能有多了不起,还不是输给了他们。算了,我还是先把它偷过来,然后...嘿嘿嘿嘿。”说完,乞丐的身影逐渐模糊,也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澳大利亚东部沿海有一片巨大的森林,当地人称之为“隐蔽之影”,当中有一块并不大的圆形草地,外围是层层叠叠的树木,草地中央有一棵古老而巨大的榕树,它的个头远大于周围的林木,繁茂的枝叶四处扩散,掩藏着枝叶下方的一所木屋。在点缀星辰的夜空之中,一匹天马飞驰于天际,普莱格低头看了看怀中酣睡的蒂娜,本来严肃的表情浮现了欣慰的笑容。
渐渐的,伊达越飞越低,进入了这片庞大的森林之中,停在了木屋前,那巨大的榕树的树荫下草地的芳香,唤醒了睡梦中的蒂娜。
“这里真美。就像小说中精灵的圣地。”
“那里的景致剩过此地百倍。孩子,欢迎你来到我的家,进来吧。”
一个慈祥的声音从木屋里传出,蒂娜充满着好奇走到了木屋前,她回头看看了普莱格,见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轻轻推开了那道陈旧的木门。屋内光线并不是很充足,却也能看清周遭的摆设,里面摆着三张破旧的木桌,上面除了各式各样的试管和化学药剂外,还散落着一叠写满奇异文字的羊皮纸。四周的墙壁上各挂有一副镶着金框的油画,角落里还藏着个看上去几乎不走针的老挂钟。在房屋的正中间有一把电动摇椅,对面有台电视正播放着全球危机的新闻,除此再也没有别的家具陈设。
“这里奇怪吗?”摇椅慢慢地旋转了过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端坐在上面。她身著白色的哥特式连衣裙,身上挂满了黄金饰品,仿佛一个厌倦世俗的贵妇人隐居在森林中安享晚年。
蒂娜微笑着回答道:“的确是有些奇特,不过森林当中还会有电吗?”
“我想,离这里不远的农场主老保罗应该不会在意这点钱的,孩子,过来让我看看。”
蒂娜走近了老妇人,她发现虽然她的脸上充满了岁月的痕迹,但双眼依然充斥着慑人的神采。
“你叫?”
“卡洛蒂娜.拉赫缪斯.克里特修斯。”
“这个名字真长,就叫蒂娜多好,又简洁又方便。”
“我一直这么认为的,但我的父亲一直让我记好这个名字,教导我在有人问我名字的时候一定要说全。”蒂娜无奈的说,脸上出现了一丝悲伤的情绪。
“你的父亲?”
“他是一名军人,但在十年前的一场战役里他触犯了军事法律,以反叛及逃兵罪被关押了,生死不明,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小蒂娜边说边流着泪,这不仅使她想起了父亲,也想起了刚刚离去的妈妈。
“哦,亲爱的,我很抱歉,让你因为家人的遭遇而伤心难过,可是,你觉得你的父亲真的会是一个叛变者或是一个胆小鬼么?”
“我说不好,我知道他是一个深思熟虑的人,做任何事前都会思考不同的结果,他适合做一个参谋,但是没人认可他,也许在危难关头他作出了最好的选择,又或许,他真是一个骗子…”蒂娜很小的时候就和父亲分别,记忆也逐渐模糊,她或许是因为伊达,才对自己的父亲残存着一些记忆。
“至少你的妈妈相信他。”老妇人说:“也许他是个英雄,却不能为人所知,也许他肩负重任,被政府掩埋实情,等等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孩子,乐观一些,因为那是你的父亲,也是你母亲生前曾经深爱着的人。”
“谢谢您,让我得到了莫大的安慰,谢谢,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哦,瞧我,老糊涂了,叫我卡里克就可以了,一个古怪的名字,一个古怪的老太婆,哈哈哈,你愿意住在我这里吗孩子,先说好,我可是喜怒无常的。”卡里克摸了摸脖子上的黄金项链,轻轻一拉,便脱落了下来,她弯下腰又对蒂娜说:“来孩子,见面礼,不要客气。”
说罢便系在了蒂娜的脖子上。
蒂娜被这突如其来的礼物惊讶的不知所措,就在她刚要感谢卡里克的时候,她发现在卡里克的脖子下面原先被金链遮盖住的地方有一条深深的疤痕,她刚要开口问,卡里克发现了蒂娜的疑虑,说道:“这是被一把利器所伤,几十年前的事了,老了记不清了,终归是我老太婆命大,能苟延残喘到如今。”
“对了,卡里克婆婆,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位先生,在我们讲话的时候他一直在外面等待,他一定是您的朋友吧,那为什么不…”蒂娜想让普莱格一起进屋来休息,但她发现屋中除了那把摇椅外再没有其他可以落座的家具,甚至连一张床铺都没有,她话音未落,卡里克便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门口,连门都没有打开就说:“你可以走了,她我留下了。”这带有命令且沉重的口吻,让蒂娜感到一丝不安,同样也理解了卡里克之前所说的“喜怒无常”的意义,但是她也因此不知所措,她不想普莱格就这样离开,也不想得罪这个怪婆婆,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普莱格的答复。
“是的,感谢你。”门外传来了普莱格的回应,以及马蹄的声音。蒂娜再也忍耐不住了,她鼓起勇气问到:“婆婆您为什么连面都不见就让他走?而且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他帮了我很多很多,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何您要这么对待他?”
“救命恩人吗?那是他在赎罪,为他曾经不可宽恕的过错。”卡里克一改刚才的慈祥的面容,转过身对着蒂娜,嘲笑的说到:“在我这里可不是白吃白喝的,哼,你这么瘦弱能干什么?去外面看看有什么会用的工具去。”
蒂娜听完迅速地跑出了木屋,她并不是急于干活来讨好这个怪脾气的卡里克,而是担心普莱格和伊达是否真的就那样离开了,但她除了这片森林,却再没见到恩人的影子。蒂娜失落的走下台阶,围着木屋绕了一圈,果然,她发现屋后角落里的木箱中装着几件老式的农用工具,但基本上都长满了铁锈,明显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蒂娜顺手挑了一把看着还算能将就使用的工具后,回到了卡里克的面前。
“我小时候除过草,或许对您能有所帮助。”失望的蒂娜低着头回复着卡里克,但她也错过了这个老太婆刹那间的惊愕表情。“出去!出去!今天不许你再进来!”卡里克冲着蒂娜发疯般的吼叫着。
小蒂娜一脸茫然,她理解不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只能饱含着委屈,乖乖地走到屋外的那棵大榕树下,她蜷缩在树根旁,试着不去回忆刚才那一幕,慢慢的,睡意再次袭来,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柔软草丛的香气也缓解着这一天蒂娜所经受的压力。
木屋中的卡里克紧锁着眉头,全然不觉摇椅下发出刺耳的“嘎吱、嘎吱”声,仿佛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忽然,她觉得背后有一阵凉意,猛的站了起来,借着幽暗的光线环顾着屋中简陋的陈设。但是周围除了那熟悉的几张肮脏的试验台以及几件破烂的家具外,再也没有能让她感觉到“新鲜”的物件。
“可恶的普莱格,害得我精神都有些失常了。”卡里克一边嘟囔着普莱格的坏话,一边让大脑试着连续刚刚在摇椅上的思路。可就在她转身想回到摇椅的一刹那,只见蒂娜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手中握着一把庞大的镰刀,上面还滴着新鲜的血液,她毫无表情的脸上一双冰冷的眼睛直视着卡里克,似乎随时都可以取走她的生命。
卡里克被这一幕惊吓地尖叫着,当她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张摇椅上,沉寂的木屋中,只有墙壁上那块已经快坏掉的钟表还不时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啊…啊…”卡里克喘息着,她试图平静自己那颗年迈的心脏,但那惊骇的一幕使得她还无法正常控制自己的身体。这样过了许久,卡里克才缓缓地从摇椅上站了起来,虽然她很清楚刚才只是她的幻觉,一场梦,可是依然还想窥视一下屋外的那个女孩到底在做些什么,于是她蹒跚着走到了门口,轻轻打开了屋门。
夜空中,银河的繁星好似倾泻的洪水般洒向大地,在“隐蔽之影”的榕树下,一个白衣少女正在安详的睡着,她的身边聚集了许多萤火虫,好似落入人间的星光围绕着那一轮新月。
卡里克缓缓走到了蒂娜的身旁,看到她蜷缩在那里,显然单薄的身体抵御不了夜晚树林的寒冷。卡里克摇了摇头,轻蔑的笑了笑后低声道:“我真傻,唉…”她轻叹了一口气,这才彻底放下了戒心,卡里克四周环顾了一下,脱下了身上的披肩盖到了蒂娜的身上。这个披肩是卡里克自己制作的,她用复杂的化学药品涂抹在“隐蔽之影”独有的蛛丝上缝制而成,使得这件披肩甚至可以抵御极地的寒冷。不一会,小蒂娜的双颊变得逐渐红润,脸上再次充满了幸福的微笑,这一定是她久违了的温暖与舒适,以及一个持续到第二天中午的甜美的梦境。
“快起床吧,大白天的还睡!”一个声音呼唤醒了梦中的蒂娜,她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看了看呼唤她的人,这是一个陌生的年轻面孔,穿着十分简陋,凌乱的头发好像鸟窝一样,脏兮兮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我叫斯卡利亚,你呢?”
蒂娜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那个陌生人,下意识的回答道:“卡洛蒂娜.拉赫缪斯.克…”
“好了好了,太长了记不住的,走吧卡洛,陪我去海边吧。”斯卡利亚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起蒂娜。
“等…等等,现在已经快到晚上了,而且我刚睡醒还没有洗…”
“现在是中午好不好,这里白天大树的叶子太密实了,阳光几乎透不进来,而到了晚上,树枝会逐渐缩短,反而有了空隙,可以看见夜空,所以我们就叫这里‘隐蔽之影’喽。对了给你这个。”斯卡利亚说着边从衣服里掏出了几片树叶,“嚼这个就不用刷牙了,而且保证牙齿洁白哦,嘿嘿。”
蒂娜终于回过了神,这次她清晰的看到了斯卡利亚的面容,他的脸上虽然沾满了泥土,反而更衬托了那口洁白的牙齿。
“哈哈哈…”蒂娜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不仅被这个脏小子的热情所感染,也因为他的开朗,唤起了蒂娜心中阔别已久的轻松快乐。
斯卡利亚被蒂娜的微笑惊呆了,他愣在那里傻傻地注视着她:“真美啊…”脏小子不知不觉说出了心里话。
蒂娜也感觉到些许害羞,说道:“你就这么直接吗?不会委婉点啊?”
“为什么要委婉,有话干吗不直说呢?有话憋在心里是会得病的,好了卡洛,我带你去海边吧,那里可好玩了。”
“叫我蒂娜,路上也顺便给我讲讲这里的故事吧。”
“当然!我把这里人们不知道的秘密都告诉你!”
蒂娜随着斯卡利亚向着森林的东方走去,小木屋旁两个身影一直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样好么?这么快就遇到了。”其中一个身影问到,“如果这就是命运的话,接下来才是开始吧…”
“哼,还不是你多事,你们不要在这里待太久,找到了就快点准备离开吧。”说完,卡里克转身走入了木屋,只剩普莱格面色沉重的注视着蒂娜他们的背影。
“我跟你说,这片森林可有上万年的历史呢,别看面积不大,但是里面生活了许多外界已经灭绝的动物。而且这里曾经存在一个文明,他们自称雷姆力亚人。”斯卡利亚边走边向蒂娜介绍着这里,“雷姆力亚人就像玛雅还有阿兹特克人一样,拥有先进的文化,但他们却比其他文明早上好多好多年,对了对了,你看到的那棵榕树,传说就是雷姆力亚人的上古之神,他们称之为‘冈瓦纳’,很崇拜它呢。”
“玛雅和阿兹特克是什么?它们又在哪呢?”蒂娜问道。
“这个…它们…嗯…”斯卡利亚低着脑袋全心全意的思索这个他平生“最大的问题”。
“玛雅、阿兹特克以及印加文明都是在中南美,它们很有名的。”蒂娜微笑着回答斯卡利亚,她知道这个野小子别说历史了,就连书可能看的都为数不多,这些传说也是听老人讲的故事而已。不过蒂娜爱好这些传说故事,她希望能够听得更多一些。“继续啊,大学者,这里还有些什么?”
“学者?你是在说我吗?嘿嘿嘿,我的确从小就想成为一名学者。”斯卡利亚摸着鸟窝头不好意思的笑着。
“好了好了,学者先生,咱们快赶路吧,不然天都黑了。”
猛然间,斯卡利亚转过身,死死地攥住蒂娜的双手。蒂娜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尤其是那扭曲的表情吓得不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卡洛,你再一次坚定了我的意志,谢谢你!”
蒂娜终于明白了,这个傻小子在这片森林玩耍了十余年,也许从来就没干过或是想过一件正经事,而这狰狞的表情也是他坚定梦想的表露吧,虽然这头一次看起来也不是很正经。
斯卡利亚转身面向前方,领着蒂娜大踏步走去,好像梦想就在森林的尽头一样。“我要成为一个伟大的学者!我要找到巨人并踩在他的肩膀上!我要…”话音未落,斯卡利亚便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带着蒂娜一起摔到了地上。
可怜的蒂娜还在琢磨巨人和他的肩膀是什么的时候便毫无征兆地摔进了泥里,她赶紧爬起来,弄掉了脸上的泥巴,无奈的看着那个比自己还惨的野小子说:“唉…通往成功的第一步就是看清脚下的路,看来天注定你成为学者是多么的坎坷啊。”
“不对!”斯卡利亚也爬了起来,本来很脏的脸上看起来也没什么太大变化。“我几乎每天都走这条路,被绊倒还是头一次。”说完,两人便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锁定在了“罪魁祸首”上。离他们一米开外的泥土中斜着伸出了一块三角形小石头。
“这石头…”还没等蒂娜问完,斯卡利亚便气哄哄地走了过去,使劲将它又踩回了泥土里。
“等等!”蒂娜赶忙拦住了斯卡利亚,“这石头你不觉得很奇怪么?把它挖出来看看。”
“你不是脑子摔坏了吧,挖块破石头干什么?”
“它不像天然形成的三角形…挖掘古物也是成为学者所必须掌握的本领。”蒂娜知道,道理在斯卡利亚面前没什么作用,还是一点小“谎言”能够更直接,况且她并不真的认为那是一块古物,只是单纯对它的形状感到一些好奇罢了。
“好的卡洛,我开工了!”
“叫我蒂娜就好了,我来帮你。”
“不!这是我的工作,我要累积经验!”说完,斯卡利亚便开始挖了起来。
蒂娜看着他的背影,回想刚才的一切不自主的笑了,她觉得他很傻,但是傻的可爱,他很善良,但骨子里有着一股野性。蒂娜想起了小时候因为父亲的缘故,使她和妈妈被邻里摒弃,不得不从故乡搬到希腊这个陌生的地方,两人相依为命,从小身边就没有一个伙伴,只能靠着城里人的浪费来维持生活。如今自己一人,她多想能有个依靠有个家啊。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胸中一阵酸楚,泪水顺着脸颊滴入了泥土。
“拿出来了!呼!这玩意儿还挺沉的。”
斯卡利亚的声音打断了蒂娜的思路,她回过神看着他手中捧着半块不大的石板,果然那不是天然形成的,石板的边角非常整齐。斯卡利亚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扁平的小杯子,拧开盖子往石板上到了些水,擦了擦粘在上面的泥土。
“上面坑坑洼洼的,好像刻了些什么。”
“我看看。”蒂娜蹲在一旁,仔细观察着石板,“不行,这里光线太暗了看不清楚,现在几点了,咱们把它带回去看吧。”
“现在是…昏时,也就是下午5点左右,”斯卡利亚抬头望着天,也不清楚他到底在看什么,“你不去海边了啊?”
“昏时?什么意思?”
“这是我们森林中的一种原始的计时方式,通过光线进入树叶的角度以及对一些动物的出没和习性做出的对时间的判断。我说,海边可美了,晚上也很漂亮啊”
“谢谢你,可你总不能抱着它去吧,咱们可以改天再去,今天我就先陪大学者研究研究这块石板吧。”
“好的,咱们这就回去!咦?这是什么?”斯卡利亚回头来到了他们摔倒的地方,一朵银白色的小花在泥土中格外显眼。他走过去将花从泥土中拔了出来,随即递给了蒂娜,“虽然我从没见过这种花,不过它和你可真配,一样美丽。”
蒂娜谢过了斯卡利亚,将花插在了头上,“回去的路上一样给我多讲讲这里的故事吧。”
“没问题,之前说到哪了?对,巨人!”于是两人说笑着沿着来时的路走回森林的深处。
“哈...哈...找到了,找到了,终于找到你了”树后有一个衣衫褴褛好似乞丐的怪人一直注视着蒂娜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由于过度兴奋而喘息着。忽然从远处天上传来了一阵轰鸣声,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乞丐抬起头观望,可茂密的枝叶挡住了他的视线。就在他准备忽略声音而去追赶蒂娜的时候,一道红色的闪电被他的余光扫到,他迅速的又将目光转移到了空中,可除了头顶黑压压的一片外他什么也没发现。
“难道他也来了?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说着,乞丐坐在了地上,仿佛陷入了沉思一般:“他先来了,然后它们都死了。他又来了,难道他们也要死吗?不,不,他们还没有找到他,他们必须在一起,不然...不对,不对,如果他先到了,那她怎么办?所以他还没来。哦!不,混蛋!她早就到了,对!她已经到了。那么他也应该...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原来他就在这里,他们都来了...哈...哈...哈...”乞丐又喘息了起来,比之前那次还要强烈,他全身的皮肤逐渐缩紧,瘦的就像一副骨架,好像马上就要饿死一般。他瘫软在地上,用最后的力气捡起身边的杂草,昆虫,树叶,哪怕树皮之类只要能咬动的都放进了嘴里,就这样乞丐整整吃了一个钟头以后,才恢复了原本的力气。
“哈...哈...耐心...耐心。我得找到她,问出他在哪,别急...别急。”乞丐站起身,他显然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壮,肤色看起来也好多了。“走吧。”说完,乞丐便朝着蒂娜他们的方向走去,他每一步都深深陷入了泥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