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并非是指责rider的过去。而是基于掀起战争后会给这个时代的人们造成巨大创伤的判断拒绝了征服王的提议。如果你认为这个时代的人们还需要亚历山大大帝的统治那我也无话可说。”saber眼睑低垂,淡淡道。
诗羽若有所悟地道:“认为善恶的斗争推动人类进步是一回事,但参与到恶的侵略行动中又是一回事了,所以你才会对征服王刀剑相向。是这样吧?真不愧是saber啊。”
突然腰间一痛,伊丽莎白长长的指甲幽怨地掐进了她的软肉里——
“小松鼠,你到底是站哪边的啊?嗯?请你告诉我谁才是你的妻子?”
恶魔般的龙娘背后腾起了黑紫色的诡异迷雾,不详的预感瞬间笼罩了诗羽。
“啊、哈哈、哈哈哈——诶?saber你的魔力已经要枯竭了吗?”
诗羽流着汗大呼小叫地转移了话题。也亏伊丽莎白是个智商为9的笨蛋,不然这种拙劣到幼稚园小朋友都能看穿的伎俩根本不会奏效。
“是啊。感谢你,诗羽。能在离开之前陪着我这个罪人唠叨了半天。不过这样即使回归英灵座我也是相当满足了。如果你能原谅我在那个男人向你发起进攻时的旁观那就真的万分感激了,如今回想起来我也差点背离了自己的道路呢。”
saber的身体已经只剩下了胸口以上的部分。
她目光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诗羽。
高洁的表情中微微有一丝歉意。
是在等待吗?
“是吗?我并不认为是saber的错。所以也从未放在心上。比起这个,如果你能留下来见证到这场圣杯战争的落幕,我会高兴得不得了呢。”
诗羽弯腰温和地注视着凭借本身的魔力和信仰心的支撑维持存在的saber,柔声道。
saber微微一愣,轻笑道:“虽然很高兴能被你认同。但如果是诗羽的话说不定我们会相处的很好吧。但是,不论魔力的供应还是令咒的因素都不容许这种情况成立吧。”
诗羽笑眯眯地摇了摇手指。
“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我所在意的是你的回答。saber!”
是的。诗羽自从魔龙化后便拥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魔力源,而且在见识了间桐脏砚直接篡夺御主和令咒之权的魔术手段后诗羽也下了一番苦功,虽然做不到脏砚那种地步,但足以让她利用令咒系统预留的漏洞和律令魔术留住失去御主的从者。
淡淡地说完后,诗羽便向即将消失的贞德伸出了手。
“试问,你愿意做我的servant吗?”
saber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复杂的笑容,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抬起头。
“我愿意。我便是你的servant、saber!”
……
是夜,柳洞山。
天空的云随着月华的敛去而缓缓移动着,树冠之间不留丝毫缝隙。
静谧的树林黑暗如汪洋海底的珊瑚丛,唯有整齐的台阶向世人袒露着肌肤和骨架。
漫长的石阶从底部一直往上延伸至山门,雪白如通往天国之门的神圣阶梯——原本应该是这样才对,然而弥漫着机械烧毁和古怪液体气味的空气却昭示了此地已然不同往常。
残肢断臂、刀剑枪林。
体表裂开的石像使魔、肢体歪曲的金属人造人、由不知名材料制成的炼金怪物,只要随便拿一件到魔术师的地下交易所就能引起轰动、纵然高傲如时钟塔名门也会忍不住出手抢夺的珍贵炼金产品,而且还是以堆满整条石阶、挤落树丛的壮观数目陈放于此,如此奢华手笔相信这世上再难找出第二处。
但是,这一切都在金灿灿的宝具面前失去了应有的光辉和价值。
像是根本不知道艺术馆展品价值的暴发户抡起铁锤砸了个稀巴烂,这就是柳洞寺山门的炼金杰作们的悲惨下场,它们还没有享受到应得的赞誉和追捧,就在一夜之间沦为了废品回收站都不肯低头瞧上一眼的悲惨价值。
闪烁雷光的投掷武器、
光滑如镜的神赐之盾、
斩首的镰刀、
诅咒的魔剑……
充斥视野的是宝物的光辉,今夜的主角便是它们——在世界各地流传的神话中立下赫赫威名的宝具,不用说其他,柳洞山足以借云集于此的宝物载入不知存放何处的神话的史册吧。
只要看看石阶上七零八落的炼金道具就能明白,这些宝具并非伪物。揉碎宝石、崩解金属、砸裂大地,根本不在话下。石阶蛛网般裂缝横生,树木仿佛遭到天神降下的暴风摧残,一直到山门处才稍稍有所好转,这座寺庙终究没有化为废墟。
——并不是宝具的主人垂怜,也不是迎击的魔术师防守得当。
实际上,激烈的战斗只在山门和石阶上发生过。
和外部固若金汤的防御不同,寺庙内的守备却是稀松平常。
自圣杯战争开幕起就一直在此构筑基地、窥视圣杯的caster刚和来犯的黄金王者照面就被击败了。不留空隙,连凌驾此世绝大部分魔术师的高速咏唱都来不及发出,悬浮周身的五色宝石就被铺天盖地的宝具雨击碎,毫无疑问,archer必然也拿出了针对性的宝具吧。
接触战的细节已经无法考证,只有转眼间就被不速之客夺去性命的绮丽男子四分五裂的事实——然后残骸化为了金色的光粒,名为帕拉塞尔苏斯的炼金术师就退出了圣杯战争。
“哼,只有这点水准吗?染指本王之物的杂种。”
穿着金黄色华丽甲胄的金发王者不满地收起了宝库中的武具,失望地扫了身旁默默侍立的御主言峰绮礼一眼,昂首阔步地步入了古色古香的禅院——
“绮礼。你就在这里候着吧,希望你的情报不要让本王白跑一趟。”
留下颐指气使的话语后,archer的身影便在黑洞洞的门扉中消失了。
言峰绮礼站在坑坑洼洼的宽阔地面上,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了caster临死前的表情。
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计划如此轻易完成,绮礼心中总有点不安。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虽然绮礼作为杀戮机关的圣职者拥有一套适合自己的宁心静气的方法,但冷冰冰的表情中意外地出现了一丝波动的情绪。
当然不是所谓的圣杯。他没有什么夙愿,也不曾受过谁的委托。言峰绮礼只是想要以此来吸引为许愿机而来的人——即使心中隐约有了答案,但半途而废并不是他的作风。
而且,如果英雄王没有说错的话,那个把一切堵在奇迹上的男人的理想就是他最想亲手粉碎的东西。换而言之,圣杯就是最具有意义的饵。
寺庙深处突然传来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绮礼转过头。archer的身影在视野里出现了。
以及、他手上握着的黄金器皿。
“哼,收拾一堆因为找不到主人而发狂的野狗所以浪费了点时间。”
英雄王深红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恼怒,不过很快就消散了。可想而知,那些自动发起进攻的炼金怪物最终都落到了什么下场。
“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个女人。不过圣杯这个姑且还能一用的东西倒是找到了。”
“那就是了。”绮礼点点头。
看来是caster剖开了爱丽斯菲尔的腹部,然后取出了圣杯之器吧。
“接下来要我怎么做,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