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爽的微风颤动着阵阵地兰花香味从窗外飘过,初春的清晨迎来了第一抹明媚的阳光温润地柔洒在黎雪雅白嫩细滑的肌肤上,阳光渗过她丛丛浓郁的睫毛,她扭动着婀娜的身躯慵懒地从睡梦中醒来,睁开了朦胧而清澈的双眸,樱桃般水润欲滴的红唇轻轻微启,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又是一个星期的开始,雪雅的工作生活每日依旧,雪雅像往常一样在路口等候着上班车的到来。
刚从中夜班被调回班组的早班生活黎雪雅还有些不习惯,领导潘良瑞倒是一个好人,以前一直很照顾她,可是回班组的生活并没有中夜班的生活那么潇洒,每一个制曲班组都有很多繁重而细致的活儿需要人去做,然而黎雪雅这次回来可摊上了一个重活儿。
晨会开始了,潘良瑞对新一期的工作安排进行了相关规划:“为了我们制曲不受影响,每一间发酵房的谷壳早已陈旧不可再用,因此我想挑几个人出来,将七个工段168间发酵房里的谷壳全部换成新的,不知道你们有谁愿意去干这份工作?”众人沉默不语,谁愿意去干那么繁重的活儿,而且堆压了十几年的谷壳又湿又厚,真要换的话,不知道该得费多大个劲儿啊!
“怎么,没有人愿意做吗?毛彦华,毛彦平你们两兄弟出来,对了,黎雪雅,你刚回来,也没什么其他的岗位可做,你就去协助这两位叔叔换谷壳吧!”潘良瑞安排好了工作,随即大家散了会,黎雪雅有些郁闷了:“这老潘可真是的,我这么水灵的姑娘,居然叫我去拿羊铲子,换谷壳?那可真不是女生干的!”
“发什么愣啊!黎雪雅!还不快去换工作服干活去!”毛彦平焦躁不已地催促着黎雪雅。
“知道了,毛叔,您别催嘛!”黎雪雅进了女更衣室,换上了平时脏兮兮的工作服,看起来活像一个小叫化子,焉头呆脑地跟着毛彦华,毛彦平进了发酵房。
“天啊!好多草帘子堆得乱七八糟的,这谷壳深厚度起码达到一分米多,这可怎么换呀?”黎雪雅看着眼前这活儿顿时无语了,干起来一定相当吃力,手里还得拿着一把重重的羊铲子将陈旧的谷壳铲进麻布口袋里,待一个麻布口袋装满以后,还得放在推车上,一袋装满的旧谷壳起码重达约百斤或百斤以上。
“没让你铲谷壳,就你那小身子骨儿,吃奶的劲儿都没有的小丫头片子,你能拿得动叔叔的羊铲?你帮我们把麻布口袋掀开拿着,我们将谷壳铲进口袋里,你再拖出去到门口摆放好就可以了,毛彦华就知道将你拖出去的袋子抱在车上了。”毛彦平对黎雪雅说道,之后三个人开工行动了。
“喂,你们三个,下了班记得去食堂二楼会议室开会,听说程漠然考上酿酒单位副主任了,咱们都得去跟他打分投票呢?”黄斌同志路过他们三个正在干活的发酵房门口满腹官腔地说道,便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毛叔,那个程漠然是谁呀?这么厉害,居然考上了酿酒单位的副主任,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报考主任之类的考试呢?”黎雪雅心里忽然觉得有点小小的欣赏与崇拜,也很好奇,却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其实自己早在一年前跟舒杰未分手时曾在翠青山上同他打过一次招呼。
“程漠然为人稳重又不多言语,很上进,听说人家以前就考上了几次了,只是没有‘门槛儿’,就一直没有升任上去罢了。”毛彦平对黎雪雅说道。
“那么有能力的人,一定很厉害哦,希望这次他能通过呢。”不知怎的,黎雪雅突然有点期待去见一见此人,黎雪雅在一旁傻傻地笑道。
“我看难,这个社会,啥都要‘门槛儿’,没个背膀什么的怎么升迁呢?”毛彦平对黎雪雅说着继续干着手中的活儿......
“收工了,收工了!潘良瑞都在催咱们三个开会了,你俩还在那磨蹭个什么劲儿呀?”毛彦华早已将旧谷壳拖往垃圾场回来了,不耐烦地对他们说道。
黎雪雅带着满身灰尘冲进了大澡堂,迅速洗好澡后,就来到了食堂二楼会议室。只见有三位领导人坐在前方讲台上,接着黎雪雅和其他同事们陆陆续续地进入了会场。听毛彦平说道:“上次已经为程漠然投过一次票了,如今又要再选举一次,我看怕也是不行啊,老天爷总是折磨这些没有‘门槛儿’的能干人啊!”
“那我们替他打个高分,支持一下吧,哈哈。”黎雪雅笑着对毛彦平说道,随即找了个正对着讲台的座位坐了下来,等候领导讲话。
讲台下一个身着银灰色西服,戴着眼镜的男人给每一个人都发了两张单子,一张上面是这样写的(用“勾”或者“叉”来表示):1.是否同意程漠然成为酿酒单位副主任。2.是否与同事关系相处和谐。3.是否有较强的领导决策力和执行力。4.个人品德是否合格。另外一张单子则是为程漠然上升为酿酒单位副主任投票打分的,每一个项目满分为十分。黎雪雅接过两张单子,心里还甚是欢喜,从来没有尝试过选举的“新鲜”劲儿,一向喜欢支持别人的黎雪雅将一张单子全部画成了“勾”,另一张全部打了九分,本来黎雪雅想全部打十分的,可是又担心别人觉得太假,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人,故此打了九分。
投票完毕,大家纷纷散会,台上三位领导人留了两名同事询问他们关于程漠然平时为人处事,工作态度的问题,其中一个便是程漠然的哥们儿郝志多,另一个是李茂德。
黎雪雅顿时“新鲜”劲儿消散,走出了会场,刚下楼梯走出门口的一瞬间,黎雪雅看到水泥栏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熟悉的中年男人。那男人身材颀长,仪态沉稳不羁,目有一股轻松惬意的气度,额下眉角如棱,鼻梁立峰,架一副乌金边框眼镜,双目炯炯却不逼视,嘴角轻扬似带一抹淡然的笑容,他身穿着薄款的毛呢黑外套,里面陪衬着一件整洁的黄色体恤衫,下身穿着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再配上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乍眼一看还真有一副“当官”的气质。
“不对呀,这人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黎雪雅心生疑惑,恰巧旁边有个同事对他招呼道:“程漠然,我们已经替你投完票了。”
“是他?原来他就是程漠然啊,难怪看起来气质不一样!”黎雪雅恍然大悟,在雪雅的印象中是见过此人的,不过总是对程漠然过目而忘。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大家辛苦了,谢谢你们!”程漠然起身上前向同事们有礼貌地致谢着,黎雪雅也望着程漠然微微一笑。那一刻起黎雪雅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与别人的气质确实有所不同,程漠然的身上有一种文雅而有深度的蕴涵,黎雪雅似乎从程漠然的神情中察觉到了他内心潜藏的神秘色彩,不知不觉间对他心生出一种与常人不同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对此时的黎雪雅来说还不是很明确,只是觉得他为何会如此的与众不同,至少在这个工人阶级的环境下,程漠然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很优秀的工人了,他说话态度与处事风格皆与常人不可相提并论,尤其程漠然说话的音色刚柔并济,不带有一丝粗俗,有一股磁性男声温文尔雅的韵味。
潘良瑞抱了一大摞资料放在办公桌上,叫黎雪雅进了办公室。
“黎雪雅,将这些资料整理一遍,把资料上漏掉的名字查出来。”潘良瑞对黎雪雅说道。
“好的,您就放心吧,我会跟您弄好的。”黎雪雅仔细地检查着每一本资料,忽然发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艺术签名”,这个“艺术签名”早在很久以前就看到过了却一直不知道是何人的字,那个时候就跟黎雪雅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过只是记得其字却不记得其人。
“老潘,这个签名是谁呀?写得可真是特别,把字体绕成一朵花儿,艺术感到是十足,却也不怎么认得。”黎雪雅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资料文本好奇地问道。
“这是程漠然的字,他两年前来了我们班组,是从酿酒单位调过来的,为人还比较踏实肯干,我跟他也时常交流一些工艺上的技艺。”潘良瑞笑着说道,紧接着他收拾好公文包准备开会去了。黎雪雅一个人呆呆地趴在办公桌上望着程漠然的“艺术签名”似乎回忆起了以往和程漠然曾经接触过的几个画面:
黎雪雅记得有一次潘良瑞叫她巡查各个环节相关发酵房里的人员是否有违章违规的现象,黎雪雅走过湿湿的走廊,在门外挨着挨着检查,只见一间发酵房里程漠然上半身**,额头上的汗水如豆大般直滴落他的胸口,他把脱下的湿衣服放在了旁边的草堆上。
“发酵房里有害动物比较多,而且谷草容易划伤皮肤,为了安全起见,请你把衣服穿上行吗?你这么做是不符合工作要求的.”黎雪雅带有一丝命令地口气说道。
“好,我马上就穿上。”程漠然立刻将放在草堆上的衣服迅速穿上,又继续干活。
黎雪雅依稀记得有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曾看到程漠然在班会上的一个签名,黎雪雅好奇地问程漠然:“你的字怎么那么奇怪?像艺术签名似的,哈哈,你是大明星啊?难道专门找字体艺术大师设计过的?”
“没有啊,乱画一团,哪里有艺术,你说笑咯!”程漠然得意地笑着说道。
黎雪雅当时也并没有在意,只是从那至今对程漠然的“艺术签名”都还记忆犹新,只是早已把他本人忘得一干二净,就连后来在翠青山上同程漠然打过一次招呼也没能把此人记住。
黎雪雅像是找回了对程漠然的所有记忆,不觉摇头感叹:“原来是此人啊!以前居然没有注意,真是大意了,呵呵。”
程漠然简介:
程漠然两年前因和酿酒单位的上级领导发生了一些争执和矛盾,个人要求自行调离酿酒单位,他十六七岁的时候便进了酒厂参加了工作,工作的同时他通过了全国成人高考考入省委党校,入学两年半左右经过艰苦学习最终取得了经济管理系大专文凭。程漠然有白酒酿造工高级技师和白酒品酒师高级技师的技术等级职称,十多年来担任酿酒单位小组长凭借认真的工作态度和杰出的工作能力几乎每年都荣获了公司的各种荣誉称号,他撰写《论劳模精神》荣获市区工会三等奖,也曾在公司的历届《民主管理论文》的征文中多次获奖,他无论是工作还是学习都是一个持之以恒,尽职尽责的人,可是千里马终究没有慧眼识人的伯乐提拔,仕途运不济从而未能得到过自身能力的真正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