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踌躇了,不知道该不该去捡那块肥皂,如果不捡,余爱婷今天就要惨遭厄运,如果捡了,我就会失去男人的尊严,从此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
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眼镜男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立即眉开眼笑道:“夕姐。”
电话那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听到眼镜男不停的用‘嗯’‘好的’这样简短的字眼来答话,挂了电话后,他神色冷厉地对我道:“把盘龙……哦,龙蟠日月扣交出来!”
我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我有那东西的?莫非我在南昌时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在幕后指使眼镜男,但可以肯定的是,能叫出龙蟠日月扣这个完整名字的没有多少人,而知道这两块都在我手中的,除了我们入古墓的几人,根本就不可能被其它人知道。
首先,既然对方是个女的,那就排除了刘达刘胖子、宋怡小姨子、阿杜莽夫,那剩下的就是杨梦芬和杨娟了。
杨梦芬手中掌握着杨氏集团,就凭那权势想要在荆门安排人动我也是轻而易举的,但动机呢?如果她想要,当时在古墓中我给她她为什么不要呢?完全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啊。
杨娟?那得分情况,如果是那个柔弱的杨娟,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是那个冷艳霸道的杨娟,倒是有很大的嫌疑,但是无论她是哪种性格,都只是一个没钱没权人,不可能摆出这种阵仗。
反正说来说去,根本就没有可怀疑之人,真正需要龙蟠日月扣的也就我们三人,这个挟持我们的背后黑手到底是谁呢?
“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度的!”眼镜男瞪着眼睛拍拍我的脸道。
我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道:“什么龙什么的?你说的是什么我根本就没听说过。”
他龇牙狞笑道:“是么?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说着,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余爱婷的衣服用力一扯,‘嗤啦’一声响,她的衣服顿时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肩头和手臂。
余爱婷尖叫一声,抱住肩头向后躲闪,却被她身边的人死死扯住头发,用匕首顶着她的喉咙,完全动弹不得。
余爱婷完全是被我连累的,火车上的事件估计就是他们设计好的,专门引我上钩,即使没有余爱婷,他们还是会找个人演戏,如果事发后我来我的荆门,她去她的宜昌,肯定就没这事了,如今……
就在此时,眼镜男一把揪住哭得梨花带雨的余爱婷的领口,对我恶狠狠道:“交不交出来!”
我顿时怒了,骂道:“有什么事冲我来,对着一个女孩子撒气,算什么男人?!”
他被我这么一激,顿时气乐了,放开余爱婷冲着我的肚子就踹了一脚,这一脚可真重,踹的我直接弯腰跪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酸水,半天都缓不过劲来。
即使我忍耐性再好,也有些忍不住骂道:“我操尼玛,你个狗杂碎,呸!”我吐了口唾沫,愤怒地瞪着眼镜男。
他一听这话勃然大怒,拔出刀就朝我走了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拽了起来,用刀顶着我的嘴道:“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等着老爸和警察过来解救。
我算是摸清楚眼镜男的脾气了,我越是软弱,他就越是要对我们下死手,而且我只能激他,才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然余爱婷很可能在警察赶来之前被他给侮辱了。
我咬着牙道:“你以为你多牛逼,是男人的话就放开我,咱们一对一单挑,否则你这做派只会让我瞧不起你!”
我说这话其实腿肚子都在抽筋,眼镜男的相貌比较清秀,看起来就像个读书人,但那凶狠的眼神和高大魁梧的身材,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就我这三脚猫的把式,估计在他面前撑不了多久,但没办法,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呢?看着他把余爱婷侮辱了,然后他们再围一圈对着我丢肥皂?等警察蜀黍来了一切都晚了。
他脸色一片涨红,气极反笑地用匕首拍着我的脸道:“好,好,有种,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你豹子哥的厉害!”
看来他是想先给我上点手段,再逼问龙蟠日月扣的下落,我大脑飞快运转,思考着被他打趴下之后再怎么应付过去。
他说完后一把推开了我,我向后退了几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肚子,弓着腰捏着拳头,一拳护脸一拳置于身前,做了个拳击手的起手式,虽然我这都是看电影学来的花架子,但一板一式地还是唬住了他们这群人。
“哟,还是个练家子啊,真看不出来啊。”眼镜男阴测测地看着我,随手把匕首扔在一边,脱下上衣丢给一个小弟,露出爆炸型的肌肉块。
他摆出一个比我还要标准的拳击架势,然后说了一句足以让我崩溃的话,“我以前可是连续两届的全省搏击冠军,还是本地区的地下拳王,你小子死定了。”
我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背脊有些发凉,像他这种职业拳击手,一拳足以ko我,看来原计划拖延时间的想法泡汤了,就我这小身板,能撑上几回合就不错了。
他不再废话,双脚在地上快速跳动着,左一下右一下的,根本毫无规律可言,他和我的距离越拉越近。
他先是快速出了一拳,吓了我一跳,正准备躲闪一下的时候,才发现这一拳是虚招。他一连放了好几次虚招,见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根本就没有出手或者躲闪的意思,眼神不由地警惕起来,边跳边道:“哟,看来还是高手啊。”
我不敢分神,死死地盯着他的拳头,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瞟着他的脚步。
果然,他接下来一拳打了过来,是个重拳,我不敢大意,身子一歪就躲开了,还好是重拳,力量十足可是速度有限,变招也比较慢,要是换做轻拳快速出连招,我肯定躲不开。
我慢慢向后推了推,他又跳着前进了几步,突然,我对他勾勾手指。
这下不只是他,就连他的小弟们和余爱婷都愣了。
可能再眼镜男的眼里,我这是在羞辱他,顿时脸色涨红,怪叫一声大步向前一跨,一拳就朝我脸上砸了过来。
只是……他的脚下一滑,庞大的身躯就像一座小山一样向前扑来,双手快速挥舞着,想要抓扶住身边的东西,只可惜他的小弟们在我们拉开架势时就躲开了一些,他双手一空,直接摔趴在地上,来了个名副其实的狗啃泥,这个‘泥’,是水泥,不是泥巴。
他的脚边,有块他之前丢下的肥皂,正滴溜溜地打着转儿,肥皂的下面,是我之前吐的一口酸水……
他这下磕地可不清,金丝眼睛磕碎了,不过没扎到眼睛,上嘴唇也磕地血肉模糊,鲜血都染红了整个下巴,估计嘴唇下的那两颗门牙是保不住了。
他一下子被摔懵了,趴在地上发愣,显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小弟们先是一愣,然后惊呼一声围了过来,我则是快速前冲,迅速捡起眼镜男丢下的那个匕首,闪到余爱婷身边,牵着她就向厂房外跑。我这一举动立即引起了几人的注意,他们大喊一声,拿着刀就朝我们追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厂房外冲进来一个小伙子,正是刚才拿着余爱婷的银行卡去取钱的那人。
前有猛虎后有追兵,我们已经没了别的选择,要是再被抓到,估计会直接扎了我们为他们的老大报仇。
我咬着牙拉着余爱婷继续跑,准备和面前的那个人拼一把,可谁知正准备出刀时,他却突然从我身边绕过去,大喊大叫道:“兄弟们跑啊,有条子,有条子。”
厂房门外冲进来三辆警车,车门一开就见几个警察冲向他们,而我看见老爸也从警车中冲了下来。
这下我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落地了,想起之前眼镜男对我的种种侮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放开余爱婷就转身冲向那个眼镜男。
此时有几人已经四散逃命去了,还有三个比较忠心的小弟则一起扶起眼镜男,准备上车逃跑。
有警察在,匕首我是不敢用了,丢掉匕首后捡起一根废弃的钢筋,对着他们的腿就一顿猛抽,抽地他们立即放开眼镜男,一边搓着腿一边逃跑。
眼镜男的眼睛上架着一个变了形的眼睛架,根本就看不清楚东西,迷迷糊糊地向警察身边跑去。
虽然他的伤势并不严重,但那磕烂的嘴唇和流淌的鲜血很是渗人,连警察见了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随后,他被拷上扭进了警车,还有两个小弟也被擒获。至于其他人就无所谓了,跑了也就跑了,几个乌合之众,抓了也没啥意义,只要把眼镜男这个主犯逮住就行了。
老爸走过来摸摸我的头笑道:“没事吧?”
我点点头,疑惑道:“你怎么跟警察一起来的?”
老爸笑道:“你打了电话后我查了下地图,刚好附近就是公安局,我就直接去报了警,正好和他们接收到的一条报警信息吻合,一条定位在火车站,然后又定位在这里,所以就和他们一起赶过来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要不是老爸赶去报警,估计就凭电话里给老爸提供的位置,根本就不足以找到这里来,看来我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这位是……”老爸有些迷糊地看向余爱婷。
余爱婷捂着肩头破开的衣服,有些羞涩地说道:“叔叔好,我们见过的。”
老爸还是有些不确定地打量着她。
“您忘了,那天您把小峰哥送来时就是我帮忙挂的急诊。”
“哦……哦,你就是那个小护士啊。”老爸恍然大悟,一脸坏笑着点了点我的脑门道:“你还真有一套。”
“啊?”我有些迷糊,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警察走过来道:“走吧,一起去警局录个口供。”
我知道这是必备流程,于是捡回我那被丢在地上的老人机,顺便帮余爱婷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一起坐着警车离去。
来荆门遇到的绑架案顺利告一段路,此时,太阳已躲了起来,天空繁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