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叔似乎一点也不惧怕弟弟的威胁,依然从容地微笑着,还用一脸恶心的宠溺表情冲我跟弟弟分别点点头,然后接着将我往小木门的方向拖——大叔的力气跟外表一点也不相符,出乎意料地大。
我被拉得一个趔趄,弟弟见状怒到的话,抡起拳头便要向大叔的脸上招呼。
大叔又是没躲,依然被打个结实,头一下子偏了过去,还听到脖颈处的骨骼关节发出的一声响亮的“咔”。
但很快,他又微笑地回过头来,一串鼻血从鼻孔中流出来,很快蜿蜒流过他的嘴唇,从他下巴处滴下,他也恍若未觉一般不伸手去擦,只是宠溺地看着我们俩,仿佛在看一群调皮的孩子一般:“别闹了,快回家吧,我在家里准备了礼物给你们呢。”
“放、开、她!!”弟弟没等他说完,便又是愤怒地连续好几拳。这次的这几圈力道甚至比上次那拳还要重些,大叔好一会儿没恢复过来。
弟弟连忙想趁机扯出被大叔死死拽住的我的胳膊,却无奈即使大叔被打成这样了,也丝毫不肯放松扥住我的手。
“不打死你不撒手是吧?”弟弟还处于年轻气盛一点就燃的年纪,立马火的啥都管不着了,就死命朝大叔脸上、身上的致命点招呼,而且一拳比一拳毒,我怎么拉都拉不住。
眼看大叔似乎要被他打得不行了,突然从旁边的屋子里泼出一盆水,正好浇在我们三个身上。
趁我们呆愣的同时,大叔突然又是一使力,竟又将我往小木门的方向拖近了好几步。
弟弟又第一时间暴怒了,重新抡起拳头。
而我则快要哭出来了: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其实是精神病、脑子有问题吗?!我是彻底的害怕了,再加上刚刚那盆水证明这附近除了大叔还有其他人——说不定就是大叔的同伙,这让我感到更加的慌张起来。
于是情急之下我狠狠向他下身踢去。
是的,按理说正常男性这时候应该已经痛苦地捂着下身瘫倒在地上挣扎了。可这位大叔,还安详地保持着他诡异的微笑,用堪称温柔的语气对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不听话的孩子,会有惩罚哦。”
说着,从背后拿出了一个药瓶。
瓶身上写着:“新诺二号。”
“于洛他是‘爸爸妈妈’那边的——!!!”我失声尖叫起来。弟弟在稍微的怔愣之后,下一秒便收回拳头伸手去抢那个瓶子。
大叔怎么可能轻易就给他?又是微微一笑,开口道:“想跟爸爸玩游戏吗?你拿不到哦。”说着,突然打开瓶口冲自己嘴巴里倒进去,稀里哗啦的白色药片,甚至还溢出来了好几颗,被他“嘎嘣嘎嘣”快速嚼碎了吞了下去。
……他真的是心理变态吧……我想到了“妈妈”吞药片的时候,心底一紧,连忙把手伸到弟弟身后偷偷大力拽了几下。
果然,下一步那个大叔便像“妈妈”一样开始痛苦地挣扎起来,捂着头全身不停地颤抖,一边满头冒冷汗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哧喘气。
要逃跑就是现在!我大力一挣,果然真的轻松从大叔手里挣脱出来了。按照“妈妈”当时的情况推理,他很快就会恢复过来,并且重新产生新的人格。
“快跑!!!”我冲弟弟一吼,并拉着他转身往后跑去。他立马反应过来,长腿一迈改为拉着我朝后跑。
我们很快离开了那个小巷,躲进了巷子外街角的一处不起眼的小书店里。
反复确认那个奇怪大叔没有追上来之后,我才后知后觉感觉被他抓过的地方好疼,翻开袖口一看,竟捏出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淤青。
他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不过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们明明根本不认识他啊?也没有招惹他吧?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倒霉?
“姐,用这个擦擦。”弟弟拿出了自己医药箱里的化瘀药膏,挑出一点扶着我的胳膊帮我涂上。
“欸,你说,会不会那个大叔其实跟‘爸爸妈妈’有什么联系,所以才来抓我们?”我边看着他给我擦药边比划着推理道,“你看,他也有吃新诺二号,说不定他跟之前那些邻居叔叔阿姨们一样,都是被‘爸爸妈妈’募收的‘同类们’。说不定‘爸爸妈妈’真的也到这里来了,并且已经与这里的‘同类们’汇合了,所以我们刚刚才会遇到这一出。”
“有可能。”弟弟收起药膏,“但是也不能确定。现在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了,我们实在太被动了,所以才会像今天这样被连续打击这么多次。我们必须把主动权抢回来。”
“怎么抢?”我将袖口挽回去,满脸好奇地望向他。
弟弟低头冲我神秘一笑:“现在其实我们有一个小优势,可以好好利用起来,打入内部。”
我立刻心领神会:“你是说,假扮‘爸爸妈妈’的‘同类’?”
弟弟带着笑点点头:“对。而且我们还可以选择假扮‘同类’或者感染者。两者反正对于目前仍然健康的我们来说都是有可能转化的。而他们已经尝试过什么、并且已经产生了一定身体上或者心理上的变化的人,则在目前为止尚未找到什么有效方法来转化成像我们这种健康人。所以我们不仅可以尝试打入敌方内部去当间谍,而且还不用怕被反‘间谍’。”
我适时提出疑问:“可是‘爸爸妈妈’的‘同类’说不定不是用肉眼去分辨的啊?说不定他们是靠什么特殊气味什么的……我们要怎么办呢?万一猜想错误暴露了身份可是很危险的啊……”回想起刚才大叔掏出药瓶的动作,和“妈妈”之前掏出白色药片的场景,我不由得又是一阵哆嗦。
说不定一弄不好,就真的变成“同类”了呢……
同时又为还没找到吞下这样大量药片的“妈妈”而感到烦躁和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