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一听小雅要跟他进山,吓得赶紧退后几步,忙不迭的摆手说道:“不行不行,山里有狼和狗熊,要是碰上了,那咱俩还不叫狼和狗熊给吃了啊?再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往山里跑什么?太危险了,打死我也不敢带你进山。”
小雅嘟噜着嘴不满的问道;“你不带我去,那狼和狗熊就不吃你啦?净骗人。”
“我跑得快呀,要是我带上你,你看见狼和狗熊吓得尿裤子,浑身发软的瘫倒在地上,你说我能背着你跑过狼和狗熊吗?你、你还是在家......。”铁牛连说带吓唬,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
“你坏,铁牛哥你坏,你怎么能说我尿裤子呢?还说要背着我跑,你、你......坏死了。”小雅羞红着脸嗔怪道。
铁牛‘呵呵......’的笑着回敬:“小雅妹妹,你知道我坏就不要跟我进山了,王爷爷找我有事,你在家好好等着我,我办完事就回来,‘小熊’我也领走,听话,我走了。”话音未落,人已窜出老远。
小雅委屈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在后面带着哭声喊道:“铁牛哥,你、你太不像话了,你、你......。”
自从铁牛离开了自卫队大院,周顺子和王大槐几个人,臭味相投变成知己,他们凑在一起,骂骂咧咧的吼道:“他*的,铁牛算个什么东西,仗着他妈周玉华的大白腚不值钱,把老东家兄弟俩迷糊的神魂颠倒。这臭不要脸的混蛋,也跟着抖起来了,在村里横行霸道,还勾引老东家水灵灵的孙女,真是他*的有什么样的老母猪,就有什么样的猪崽,哼,不用叫这小子穷跳哒,早晚有一天阉了这猪仔,叫他再骚情。”
周顺子‘啪’的一掌,拍在正间地上摆的八仙桌上,他恶狠狠地骂道;“我不管这小子他妈跟谁有一腿,等我找个机会,非把这小王八蛋赶出自卫队不可。只要有这小子在,咱们这些人永远也抬不起头来,你们说对不对?”
“对、对......,周教官说的太对了,你跟红军游击队的头儿说说,把铁牛撵出自卫队,有他在,我们就不干,看能把我们怎么样。”几个泼皮闹嚷嚷的跟着起哄,满屋子乌烟瘴气,其他自卫队员蔑视的朝他们吐了几口痰,转身离开自卫队大院。
王大槐这时挤眉弄眼的小声对周顺子说;;“周哥,跟这怂人生气不值当,我领你到个好地方,玩的叫你心跳,你看好不好?”
周顺子一听就知道,王大槐说玩的心跳是什么意思,他平时没少听王大槐提起这心跳的乱事。这时他诡秘的一笑;“大槐,这不好吧?玩儿心跳,这可是要受到纪律处分的大事,闹不好会被开除革命队伍的,不行不行,为了一时痛快,丢了脑袋就不划算了。”
“嘿嘿,走吧,今天我请周哥乐快去,跟着去的也都是咱铁心的兄弟,我不说你不说他们都不说,你说谁能知道?有在这受那鳖气,还不如找地方松快松快,你说是吧周大哥?”王大槐说着,下流的伸出舌头,身子酥软的都要倒下。
身边的刘麻子和曲大头,俩人凑到周顺子跟前劝道;“周大哥,人生能有几时乐?现在不乐以后就乐不动了,别不好意思,快走吧。”
周顺子本来就心里胀气,浑身的不痛快,被这几个‘铁心’兄弟一撮拢,平时压在心底的那点邪气冒了出来,他故作洒脱的‘哈哈’大笑:“既然兄弟们要乐快乐快,我这当大哥的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我就随了大家的愿,咱们乐快乐快去?啊?哈哈哈。”
王大槐一看周顺子也不怕事大,大声嚷嚷着要乐快去,他转身就往外跑,时间不长,就听到门口‘吁、吁吁’不停的呼喝骡马声。
几个人走出院子一看,王大坏正要跳下马车,看他们出来了,就满脸带笑的说;“周大哥,请上车,咱这就走喽。”
马车上坐着周顺子、刘麻子和曲大头四人,王大槐坐在车辕,扬起鞭子一甩,‘啪’的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拉着四个混混离开村子,一路向东,直奔他们要去乐快的地方,车后留下他们淫秽刺耳的怪笑声。
王大槐不时地扬起鞭子随意的一甩,鞭梢抽动空气发出阵阵的脆响,辕马轻快地踏着碎步小跑,稍微慢下来,一声鞭响,又跑起来。
马车行驶在土路上,车后扬起尘土,车过去很远,甩在身后的尘土才慢慢的散去。
这是一个金秋季节,齐人高的青黄色的纱帐遮蔽着土地,苞米穗头上的紫须没有了水分,就像老山羊下颌那稀疏的胡子,干透了只剩下几缕黑紫的茸。
高粱秸秆半枯,叶子泛黄,穗头籽粒饱满,露出点点滴滴的白。这一片一片就要收割的庄稼,到头来还不都进了地主的粮仓?一年家头拱地、汗珠滴下摔八瓣,辛勤劳作的庄户人家,真正能入到自己囤里又能有多少?
马车穿出密不透风的高杆庄稼地,眼前一块西瓜地显露出来,王大槐眼睛一亮“吁吁、吁”的勒住马缰吆喝道。
他跳下马车,边扯着衣襟忽闪着散去身上的热气,边走到路边瓜棚下,对一个白发老头喊道;“嗨嗨,老头,你地里有没有熟瓜?赶紧找找,摘几个抱过来,他*的,这都什么天,热死老子了。”
瓜田老头抬眼一看是王大槐,连忙站起来陪着小心笑着说道:“呵呵,是王管家呀,真是不凑巧,有几个熟西瓜,早上摘下来,叫我那儿子推到集上去了,瓜地里还真没有熟瓜,不然等明天我挑几个熟瓜给你送过去,你看这样可好?”
“你他*的是不是把我不当人那?我就不信这么一块瓜田,就找不出几个好瓜来,好好,你不动弹我自己来。”王大槐说着一招手喊道:“兄弟们,曲大发不伺候咱们,那咱就自己动手吧。”
这几个人吆喝着跳下马车,如狼似虎的扑进了瓜地,王大槐摘下一个大西瓜,雷起拳头猛的一砸,‘噗’的一声裂开碎瓣,瓜瓤水红,瓜籽发白,他咬了一口半生不熟的瓜瓤,连点甜味都没有,随手扔在一边。
刘麻子把手里的生瓜颠在手里,往后一送突然往前面远处甩去,砸在地上溅起碎渣撒向四周。
曲大发看他们这么糟蹋西瓜,气愤的吼道;“我x你八辈祖宗,你们还是人吗?简直就是一帮畜牲,王八蛋,你们不得好死。”
王大槐几人一听曲大发发疯的咒骂他们,这些畜牲兽性大发,在瓜地里就像踢皮球,一脚一个踢起来,踢得满地滚西瓜。
曲大发气懵了,这可是他半年的心血呀,满地的西瓜被糟蹋了,卖不出钱可怎么交地租啊?
他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哭喊;“王管家、王大爷、王爷爷,都是老农的错,求求你了,不要再糟蹋西瓜了,我这一大家子还要靠他生活,你就饶了小的吧。呜呜呜,老天爷,你睁开眼帮帮我这老头子吧,我可怎么活呀。”
周顺子站在一边,捧了大半个西瓜,头都钻了进去啃食,这时听曲大发哀求哭喊,他那点还没泯灭的人性,被激发出来,带着怜悯的说道:“兄弟们,差不多就行了,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几个人摘了几个大西瓜放进车厢,跳上车,抱起西瓜往车帮上一嗑,生的摔到地上,能凑合着吃的一人抓住一块啃起来。
马车扬尘而去,尘埃笼罩着跪在地上磕头的曲大发,车走远了,尘土散去,他歪躺在瓜地里,他想骂,身上却一点气力都没有了,一动不动就像失去了生命的驱壳,悲哀的活着却又像已经死去。
王大槐几人哪管瓜农的死活?一路狂笑着闯过一个又一个小村庄,二十多里路,跑了一个多时辰,前面出现一个大的村镇,这就是腊口镇。
自从日本鬼子从津海港登陆,慢慢蚕食到腊口镇,在镇东建了一个大炮楼,炮楼四周挖了两米深的壕沟,壕沟外围扎了一圈蒺藜铁丝网,炮楼里住了一个小队的日本兵。又在附近村里建了几个小炮楼,分别住了一个班,拱卫着腊口镇的主炮楼,整个腊口镇及周边驻扎着一个中队的小鬼子。
这些倭寇进驻腊口镇,把县保安团张彪的队伍收编,充当他们的炮灰和打手,整个腊口镇的村民,生活在倭寇的铁蹄下,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苦不堪言。
王大槐他们在快到腊口镇时,把马车寄放在镇外一家大车店,徒步走进镇子,路上小心躲避着日本人和保安团的巡逻兵,左拐右拐的来到一家大门口,停下脚步看了一眼门匾,门匾上龙飞凤舞的书写着‘舒心苑’三个大字。
‘舒心苑’是腊口镇最**最撩人的地方,里面设有妓院、赌场,近来还有偷卖大烟泡的在这里出没,常来这里的,都是些五马六混不着调的地痞流氓。
日本人和保安团的下级军官和士兵,也常光顾这里,就连保安司令张彪都是这里的常客。还有些浪荡商人,谈生意都到这里来,好像不进‘舒心苑’,就显示不出自己的身份,趋之若莺的往里钻,生怕落人后,叫人看不起。
‘舒心苑’就是一个大染缸,红白青蓝紫,只要进了这个大院,就没一个是好人。
王大槐一招手,带头走进去,周顺子心里胆怯,驻足不前的站在‘舒心苑’的牌匾下。
已走进院里的王大槐,回头淫笑着喊道:“周大哥,这可是个玩儿心跳的好地方,快进来乐快乐快吧,离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