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说到这里,诡秘的看着马昌明一眼,阴笑的接着说道:“马昌明,我对你说,只要沾到**的边,咱就不敢大意,不管这老头子是不是共党,先关几天再说。”
张彪说完,扭身走出了审讯室,马昌明对看守吩咐道:“把这老不死的拖到牢房,弄点吃喝的给他,我告诉你们,张团长留这老家伙还有用,要是把人给折腾死了,你们就等着掉脑袋吧。”
看守听命的赶紧把王进宝放下来,抬腿抬胳膊的把他送进了牢房。
再说刘剩看完王进宝,把要对他说的话都反复交代清楚,出来跟铁牛把情况一说,铁牛觉得现在只有看王进宝怎么应付了,要是应对得当,王进宝就会顺利的出来,要是......,他不敢再往下想。
刘剩心里记挂着家里的老爹,征的铁牛的同意,他拿着药方跑了几家药铺,到头来还是缺少两味药,王进宝曾交代铁牛说‘你把药方交给狗子,要是差一两味药,就先将凑着那么熬吧’,没有这句话,刘剩还真不敢就这么回去给他爹熬药。
刘剩回到家里,找来三块石头支起药锅,添柴开始熬药。
药锅一会儿就‘咕嘟咕嘟’的往外溢,把火苗都噗灭了。
刘剩他爹闻到药味很大,就走出来,看刘剩撅着腚吹炭火,又看到溢出好多药材在外面,他没好气的说道;“狗子,你这小子还会干点人事吗?人家王大夫给我开这么贵重的药,你能熬出去一大半,熬到最后,还能有药力吗?去去去,都这么大岁数了,连这点事都干不好,你还能干点什么?”
刘剩他爹蹲下,把火苗又吹了起来,越来越旺,眼看药锅要开始往外溢,他赶紧把锅底下的柴火抽出来,药锅里的药不再往外溢了。等了一会儿又填进去,眼看又要往外溢,他又把柴火拨拉到一边。
就这样烧烧停停,约莫着药锅里能篦出半碗汤药,才停下火,找了个破抹布缠在药锅把上,端起来蓖进碗里,端着碗进屋上了炕,还没等凉温,就一口一口‘唏嘘’着把药喝了下去。
刘剩看他爹喝完药,靠在炕壁子上眯着眼,就关心的问道:“爹,你把药喝下去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感觉?”
他爹眼都不带睁的撇嘴说道:“你这小子会说个话吗?就是神药喝下去,也不会这么快就见效,你不要杵在我跟前,该干么干么去。”
刘剩摇摇头不再说话,转身就往外走,他爹睁开眼:“回来回来,谁叫你走了?我问你,那个王郎中还在镇子上吗?,我要是喝下这服药见效,你再把人家请回来,好好给我再开几副,人家来一趟也不容易,要是......。”
刘胜叫他爹弄的哭笑不得,这都是这些年叫病闹得,他爹没得病时可是个老好人,轻易不发火,可现在......。
“你他*的在想么?我问你话呢?死闷瞪眼的魂儿丢啦?”他爹现在说话不噎死人,就觉得没说话。
刘剩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有时他爹当着他老婆孩子的面就开骂,这都好说,关起门来不对外,别人也不知道。可这老爷子,有时越是家里有人他就越来劲,骂的刘剩真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嗨,可谁叫他是个有病的爹呢?不忍着又能怎样?。
刘剩本来不想告诉他爹王大夫被抓进了保安团,可他爹这一问起来,他要是不说,他爹以后知道了,说不准还会拿棍子教训他。
嗨,刘剩摇头说道;“爹,我说了你可不要上火,更不要骂我,你能做到吗?”
“你这混账玩意儿,有屁快放,哪这么多毛病。”他爹不高兴的又闭上了眼。
刘剩犹豫了半天,叹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爹,王大夫被抓进了保安团,人都给折腾的不成样子了,我今天到牢房......。”
“你、你说什么?王大夫被抓了?为么呀?为么要抓他?他犯了哪家的王法?他*的,你们这些狗x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这么好的人你们都抓,还有天理吗?”刘剩他爹猛地睁开眼,坐直身子连问带骂的吼道。
刘剩两手一摊,瘪嘴摇头不服的反问道:“爹,王大夫被抓,你怎么连我都骂了?这事儿是我能做得了主吗?他被抓我也看他去了,还帮他们给王大夫带话进去,你说我就是个伙夫,我又能干成什么事啊?你问我他犯了什么王法,这我哪知道?我说爹呀,你先把病治好,这些事你也帮不上忙,就不要跟着搅合了。”
“你他*的说的是人话吗?人家是来给我看病的,现在被抓了,你说跟咱们有没有关系?狗子,我对你死猫子道,你要是不想法子把王大夫救出来,你就不是刘家的子孙,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刘剩他爹着急呀,他颤抖着手指着狗子骂道。
“啧啧啧,你这爷俩为了点么事儿弄这么大动静?我在门外都听见了,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成天发脾气,都不怕街坊邻居笑话,真是越活越抽抽了。”随着话音,刘剩老婆陪着一个老婆婆走了进来。
刘剩忙扶住老婆婆笑道;“是三婆婆来啦,你怎么今天有功夫过来?有事就喊我一声呗,怎么还用你亲自跑一趟,你叫我这做侄孙的说你什么好啊。”
“听听、听听,这小子就是会说话,怎么我三婆婆没事儿就不能过来呀?你这话说得多炸耳,好像我不该来似得,这混小子。”老婆婆说笑着,抬手照着刘剩的后背轻拍了一下。
刘剩这时‘哈哈’一笑;“三婆婆,你怎么说话跟俺爹一个调门,话不往歪里说就觉得不舒服,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嗨嗨,你小子还找我的后话呀?我这不都是跟你爹学的吗?你说是吧小堂子?”三婆婆说着看了刘玉堂一眼。
刘剩他爹刘玉堂‘嗨嗨’一笑:“叫三婶见笑了。”
他说着赶紧就往炕里挪,边挪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哈哈、三婶来了,快上炕、快上炕。”
三婆婆看着刘玉堂的脸,笑口说道:“我一进门就闻到好大的药味儿,听狗子媳妇说你刚把药喝下去,小堂子,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见效?”
刘玉堂来回摆动了几下头,惊喜的说道:“哎三婆婆,你不说我还没感觉出来,这会儿觉得摆动头也不怎么晕乎了,你说这王大夫神不神?真是他奶奶的太神了。”
三婆婆瘪嘴笑道:“你呀你呀小堂子,这一得意在我老婆子跟前还骂上了,你说这药神,再怎么神的药,也不会见好这么快,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还是连续多吃上几服药,才能知道药效到底怎么样,尤其是这中草药,你可不要小瞧了它,中药能治本又能治标,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可都是叫硬的很那,呵呵呵。”
“哎?三婶,你、你还懂中药啊?从来没听说你对中药还、还......。”刘玉堂惊奇的问道。
三婆婆不等刘玉堂说下去,就打断话头问道;“我走进你家院子,就听你爷俩在说谁怎么、怎么被抓了?被谁抓了?为么抓人?快说来听听?”
刘剩一听三婆婆这一问,头都大了,他刚跟他爹掰扯了半天,这又来了个三婆婆,这三婆婆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操这么没用的心干么?
刘玉堂瞅了刘剩一眼,嘴一努的说道:“狗子你说说吧,我再听一遍还能理出个头绪来,说呀?”
刘剩一听他爹又跟着起哄,心里嘀咕道:看来今天是叫这两个老人给缠上了,要是不说的叫他们信服,今天这关是过不去了。
他拍拍炕沿对老婆婆说道:“三婆婆,你还是坐到炕上听我说,我心里才踏实,来,上炕吧。”
老婆婆费劲的爬上炕,她也学着刘剩拍了拍炕:“你也上来吧?站客难伺候,呵呵呵,快说,急死我了。”
刘剩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三婆婆,是给俺爹看病的王大夫被抓了,他......。”
老婆婆一听王大夫被抓了,心里一急,身子往前一探,抓住刘剩的手脖子急问道:“王、王大夫?是不是铁牛领来的那个王进宝?他怎么被抓了?狗子快说。”
“哎呀呀,三婆婆你下手轻一点,你看你的指甲都扎进我的肉里了。”刘剩抽回手,看着手脖子上的一道道指印咧嘴嘶啦他接着说道:“王大夫给俺爹看完病回到镇上,说是跟一个叫王大槐在一起,被几个保安团的人给盯上了,王大夫拉着王大槐就跑,保安团在后面开了枪,王大槐被打死了,王大夫被当成了共党抓进了保安团。铁牛兄弟找到我,叫我想法子混进牢房找到王大夫,叫我告诉他要是受审的时候应该怎么说,我好不容易混进去,一看王大夫被打的浑身是血,看来没少挨揍。我瞅着看守不注意,把铁牛兄弟叫我带给他的话告诉了他,王大夫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闭上眼又昏......。”
“进宝哥,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呀,你、你......。”三婆婆一句话没喊出来,身子往后一仰,昏死过去。
剩一看老婆婆昏了过去,不知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把三婆婆气的背了气,吓得他爬到老婆婆身边,颤声喊道:“三婆婆,你这是怎么啦?我、我又哪说错了惹你老生这么大的气,三婆婆你不要吓我,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