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脸一红，不好意思的嗫吁说道：“周司令，你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我自己还纳闷呢，怎么一睁眼小雅妹妹站在我病床边，登时就愣了。”

“好啦，这是件好事，等以后我和周司令给你保这个大媒，我第一眼看到这姑娘，就觉得不错。这样吧铁牛，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你有什么就说，说完就好好休息，你可是咱队伍里的一员虎将，嗨嗨，你龟儿子可不能老是给我趴在床上不动窝嗂。”李书记操着四川方言说笑道。

铁牛听李书记这么一说，马上严肃的汇报：“李书记、周司令，这是吾平城内线同志弄出来的敌伪城防、仓库，以及一些重要建筑物的草图，上面标注的很详细，这一张是他给我的信。”

李书记把地图接过去，周司令接过信，两人看了几遍又交换了一下，李书记问周司令：“老周，你怎么看？”

周明皱了一下眉，咬着嘴唇看着铁牛，然后问道；“铁牛，你带小分队进城侦查，还是你先谈谈看法吧。”

他这样问铁牛，扭头用目光征求李如奇的意见，李如奇赞同的点了点头。

铁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仰头说道：“二位首长，依我看，这次小分队进城被敌人发现了，再加上汉奸侯八被暗杀，敌人肯定会在城里严加盘查，不过咱们有这张图，对制定作战方案会起到很大作用。要是首长想把城里的情况了解的更细一些，那我再带小分队二次进城，把城里的......。”

两位首长听着听着，觉得铁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两人一看，铁牛满头滚着豆粒大的汗珠，嘴唇发白，气息微弱，眼睛慢慢的闭上。

“大夫、医生、王进宝、赵明礼，快、快进来。”李、周二人同时着急的呼叫道。

等在外面的王进宝、赵明礼和其他医护人员快步跑进来。王进宝抓起铁牛的手腕，沉下心来给铁牛号脉。

卫生队赵明礼队长用听诊器在铁牛的胸前滑来滑去，两人忙活了一阵，然后轻松地对李、周说道：“报告首长，王副团长只是虚弱过度，话说得又多了些，引起他身心疲累，导致昏迷。请首长放心，他休息一会儿会好的。”

李、周相视后，周司令说道：“老王和小赵，你俩人要寸步不离的坚守在铁牛同志的病床跟前，要是出现什么情况，要及时汇报，再就是把那叫小雅的姑娘也留在铁牛的身边，说不定对铁牛同志的身体恢复会有好处，快把她叫来。”

李、周二位首长说完，又看了看铁牛，转身离开了病房。

天色黑了下来，病房里点上灯，王进宝和小赵真的寸步不离的坐在铁牛身边，小雅不时地探身趴在铁牛的头前，轻声的呼唤。

铁牛这中间醒过几回，他看到王进宝、赵明礼坐在身边，又看到小雅眼里噙着泪，他心里有好多话要问小雅，可刚一张口就被王进宝给堵回去，强制他闭眼好好休息，不能说话，还抬出李、周两位首长吓唬他，说这是首长的命令，必须要执行。

铁牛一会儿半睁开眼睛，对小雅眨几下赶紧又闭上，小雅知道铁牛想跟她说说话，可身边又坐着两个严厉的医生，铁牛也就不敢明目张胆的和小雅说悄悄话，只有忍着。

铁牛吃下小雅给他喂下的饭，觉得身上有劲儿了，他试探着坐起来，感觉到身体还受得了，就对王进宝和赵明礼央唧道：“两位队长，我这不恢复得很好吗？你们也累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小雅妹妹陪着我，有事会喊你们的，快回去吧。”

王进宝诡异的一笑：“你小子可是咱队伍里的宝贝，我俩可没权利答应你。你知道吗？李、周两位首长临离开病房，可是给我们下了死命令，叫我们寸步不离你。嗨嗨，你这臭小子想把我俩赶走，没门，你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地躺着吧。”

铁牛对小雅挤了挤眼又用嘴努了努王进宝，小雅鬼精灵的站起来，抱住王进宝的胳膊摇晃道：“二爷爷，铁牛哥交给我你们还不放心吗？你们就出去吧，走、走啦。”

小雅把王进宝拉起来，推着往门口走。

王进宝也觉得铁牛的身体，现在看来没什么大碍，可他是铁牛的亲姥爷，一旦自己不在跟前，铁牛出了差错，他没法跟组织交代，更没法对铁牛姥姥和玉华说，他心里纠结扭捏着不想出去。

小雅拿出看家本领，小脸涨得通红，眼泪吧嚓的哀求道：“二爷爷，我求你了，你还是出去吧。”

王进宝责任在身，又不想为难小雅，正在踌躇时，小雅突然松开他的胳膊，擦了一把脸上的泪，跺脚吓唬道：“二爷爷，你真的不出去是吧？那好，我把你俩的事说给铁牛哥听，你要是不怕，我就......。”

“不不不，你可不能胡说，我、我这就出去，你、你小雅是答应二爷爷的，做人说话要算数，好好好，我和赵队长都出去，这下行了吧？”

王进宝一听小雅要把他和铁牛的关系说明了，吓得他赶紧答应，对赵明礼一招手，两人瘪嘴笑着走出病房。

等他俩走出病房，小雅把门关上，快步跑到铁牛的病床前，俯下身子把脸贴在铁牛的胸脯上，温柔呢喃道；“铁牛哥，我看你上半身都是血的给抬回来，把我都吓哭了，你、你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撇下我呀，要是没了你，我也不活了。“

铁牛轻抚着小雅的头发，小声说道：“你个傻闺女，就算你是拴在我腰带上的酒葫芦，我死了，你这酒葫芦不是别人拿去还有用吗？你呀你呀......。”

小雅赶紧捂住铁牛的嘴，不高兴的急说道；“你快‘呸呸呸’，以后可不准你再说这丧气话，我对你说，我就是你的酒葫芦，谁也抢不去，要是谁要抢，我就、我就......。”

“你就、你就依了他是吧？哈哈哈.....，哎嗂、嘶......，这一笑扯动到伤口又疼起来，好啦好啦不说笑了。”铁牛紧皱着眉头强笑了笑。

小雅温柔体贴的说道；“铁牛哥，是不是我把你弄疼了？都是我不好，手来手去的没轻重，好啦，你好好躺下闭上眼睛休息，我守在你身边看着你睡觉，铁牛哥，你就依了我吧，这样我会很满足的。”

铁牛听话的躺下闭上眼睛，突然又睁开眼问道：“小雅妹妹，我有好多话要问你，你......。”

“闭眼睡觉，要不我就不高兴了，你要是有事要问我，那就等你睡醒了，你问什么我都答应你，这下总行了吧？”小雅就像哄孩子似得哄着铁牛睡觉。

铁牛知道小雅的脾气，你越是不听话她就越跟你死犟，直到把你制服了，她才什么都听你的。

小雅一手拉着铁牛的手，一只手搭在铁牛的胸前，轻拍着铁牛，嘴里温声唱着儿歌。

铁牛心里温热的想入非非，他紧紧地抓住小雅的手，还没开口，就被小雅止住：“铁牛哥，听话睡觉。”

小雅看着铁牛闭上眼睛，她心里甜滋滋的，想到他（她）俩在村头麦秸垛前的那些事，脸上一红，羞臊的低下了头。

铁牛很快在小雅的哼唱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均匀的鼾声刺激着小雅的耳膜，这是她第一次看着铁牛睡觉，心里甜醉的真想和铁牛挤在一起躺下。

夜深了，王进宝不放心铁牛，他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屋，看到小雅的头枕在铁牛的大腿上，脸上露出温馨的笑，嘴角淌着口水睡着了。

铁牛已经睡醒，他不忍心推醒小雅，就那么专注地盯着看她睡觉。

这时铁牛看王进宝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他把食指压在嘴唇上，示意王进宝不要惊动小雅，他知道，自己受伤昏迷不醒，把小雅吓坏了，她又不离身边的一直照看他，小雅实在是睏乏的坚持不住，不然的话，说什么她也不能丢下铁牛就这么睡着。

王进宝走到铁牛身边，小声地问道：“铁牛，你觉得怎么样？哪还不舒服？”

铁牛‘嗨嗨’轻声笑道：“王爷爷，你就放心吧，我强壮的像头牛，这点小伤还不能把我按躺在床上，明天我就找首长汇报这次进城的情况。王爷爷，我真的没事，你先回去睡吧，有小雅在这陪着我，你还不放心吗？”

王进宝看着铁牛，心里一阵狂跳，他真想告诉铁牛“你个傻小子，我就是你的亲姥爷’，可他知道这是在队伍里，不能像在家里那样，逮住什么就毫无顾忌的说什么。

嗨，还是先忍一忍吧，外孙是自己的，早晚跑不了，好饭不怕晚，等有机会再说吧。

铁牛被王进宝脸上的喜色变化，弄得摸不着头脑，他还以为王爷爷是在笑话小雅和他的事儿了。

他不好意思的说：“王爷爷，你放心，等我的伤养好了，我就把小雅妹妹送回家，我不会叫他跟着我担惊受怕的，我说到做到。”

“谁呀？谁要把我送回家？我、我来了就不会走，不会，绝对不会。”小雅被俩人的说话惊醒，她揉着眼睛问道。

小雅一眼看到王进宝站在跟前，她埋怨道：“二爷爷，你真不讲究，你不让我告诉铁牛哥，你可好，半夜三更的来找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