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迅速的反应过来,他推开小雅,霍得跳下病床,拉动到伤口,疼得他呲咧着嘴喊道:“孙二猛,你、你给我回来、回来。”
孙二猛跑出病房,站在门外站住,他看到铁牛捂着伤口走出来,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王团长,我什么也没看见,真的没看见。”
“臭小子,你想看到什么?我俩什么事儿也没做,是你小子歪歪肚子瞎心思,快给我进来。”铁牛扶住门框,边说边转身进了屋。
他回到屋里,对小雅努嘴小声说:“小雅妹,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办,等会儿没人了你再进来。”
小雅不情愿的看了眼走进屋的孙二猛,扭身出去了。
孙二猛把铁牛扶坐在病床上,不等铁牛追问就着急的开口说道:“王团长,你知道吗?周顺子在押解途中逃跑了,听说还把一个战士撞下了山崖,另一个受了伤,整个岙山根据地都传开了,我怕你不知道,就跑过来告诉你。”
铁牛一听怔住了,怎么能叫这个汉奸逃跑了呢?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铁牛和李梦山处长几个人到腊口镇摸情况,最后找出周顺子几人叛变投敌的时间、地点、人证确凿证据,**昆吾特委马上派出保卫处的两名战士,到莽原圃部队驻地抓捕周顺子。
两名战士通过组织,顺利的把周顺子抓起来,在押解回岙山根据地的途中,周顺子耍尽了花招,一会儿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说自己革命这么多年,为了革命抛头颅洒热血,从没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这次抓我,我相信党和组织,会还给我一个清白。
一会儿又装出一种可怜相,说自己就是性子太直了,说话得罪了某些人,才把自己抓起来,这是打击报复,我要揭发、我要控诉。
两个战士摸不清周顺子到底犯了什么事,一路上被他云山雾罩的浑说一通,觉得周顺子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也不容易,心里开始同情起来,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慢慢的放松,对周顺子看管的也不太严了。
当三人走到雁落台,周顺子站在山巅,靠在一棵树上喘着粗气,他抱怨的说道:“两位同志兄弟,我周顺子也算是老革命了,现在还没定我的罪名,我以一个党员的名义对你们发誓,我要是有罪,我就从这山崖顶上头朝下撞下去。嗨,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倒了这么大的霉,你俩看看,混到一路被绑着走路,想想我都灰心呐。”
两个战士同情的看了周顺子一眼,好心的把五花大绑的周顺子解开了绳子,绑上他的双手,这下周顺子舒服多了。
三人在山巅坐着休息了会儿,其中一个战士说要撒泼尿,就走进了不远的树林。
周顺子站起来,走到悬崖边,看着脚下的深谷,他知道自己被抓回岙山根据地,这条命是保不住了,他有心跳下山崖结束自己的贱命,可浑身一哆嗦,往后倒退了一步。
身边留下的那个战士,以为周顺子一时想不开要跳崖寻死,就赶紧跑到崖边挡住。
周顺子一看机会来了,他假装可怜的说:“同志,你让我再看看这山下的景色吧,不知以后......。”他边说边往崖边的战士跟前凑,最后一步冲出,一头把那个战士撞下了悬崖。
他回转身急喊道:“同志、兄弟,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哪?我......呜呜呜.....都是我害的你呀,呜呜呜呜......。”
那个撒尿的战士听周顺子哭喊,赶紧提上裤子跑过来。
周顺子哭着说道:“同志,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告诉他崖边上开出的那朵山花好看,他、他伸手去掐花,脚下一滑就、就掉下了悬崖,呜呜呜......。”
那个尿尿的战士,趴在崖边上对着深谷喊道;“小崔、小崔,你在哪里呀?你掉下了悬崖,生死不明,叫我回去可怎么交代呀,呜呜呜......。”
周顺子看战士趴在崖边,哭喊着不起来,他恶从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朝着那个战士猛踢了几脚,战士一点心理防备都没有,被周顺子踢下了崖边。
周顺子转头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出老远,累的他靠住一棵树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他为了逃命,歇了一小会儿站起来,走到一块锋利的崖石边,使劲磨断绑住手上的绳子,站起来就像一条被打伤的野狗,跌跌撞撞直奔腊口镇。
周顺子趁战士不注意,几脚把他踢下崖顶,那个战士手脚灵敏的抓住一根野藤,就那么丟荡着险些摔下深谷。
等战士费劲爬上山巅,四处一看,哪还有周顺子的影子?他一时都不敢耽搁,不顾自己摔下崖壁划破的伤口,哭着跑回岙山根据地。
周顺子半路打死打伤战士,然后脱逃这件事,很快在营地传开。
铁牛听到这里,气愤的狠狠擂了一下病床,破口骂道:“这个叛徒内奸王八蛋,真是血债累累,他*的就是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都不足以平民愤,走,我向首长请战,非亲手宰了他不可。”
铁牛骂着站起来就往外走,正好跟走进来的特委李书记撞在一起。
李如奇皱眉一把拖住铁牛,表情严肃的张口问道:“王副团长,你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还能......。”
“报告首长,我铁牛就是被子弹擦伤了一块皮,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要请战,请求首长批准,由我带上几个战士到腊口镇,保证把这个叛徒内奸周顺子抓回来,给同志们和牺牲的战士们一个交代。”铁牛咬牙跺脚恨恨的说道。
李如奇紧握住铁牛的手:“王副团长,我们一切要从大局出发,眼前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
孙二猛一看两位首长要谈机密大事,他行了一个军礼,快步退出病房。
一会儿,李如奇和铁牛从病房走出来,两人急匆匆地直奔司令部。
走进作战室,里面坐了几位首长,他们见李书记走进来,都站起来行了一个军礼。
李如奇示意铁牛找地方坐下,他走到周司令跟前,轻语了几句,然后神情严肃的说道:“下面由周司令下达作战命令,部署作战方案。”
周明站起来,皱眉扫视了在坐的指战员,表情严厉的说道:“我在没下达和部署作战任务前,首先对这次叛徒内奸周顺子,半路打死打伤我们战士的脱逃事件,必须要严肃处理。介于当前我们的主要任务,还不能派出有力的锄奸小分队到腊口镇锄奸,但是周顺子犯下的叛国投敌罪行,决不能饶恕,一定要叫他血债血偿。”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会儿压了一下火气接着命令道:“根据省委、昆吾特委指示,我们这支抗日救**,要第一次在吾平县城,跟日本鬼子和伪军保安大队正面交战,为了打出我们的威风,一举歼灭敌伪在县城的有生力量,解放县城的市民百姓,建立我们自己的、人民大众做主的苏维埃民主政府,我们必须要周密部署。”
周明威严的再次扫视了一下在坐的同志们:“我命令:命令王铁牛同志带领六十人的先头部队,两天内分批潜入吾平城,大部队后天拂晓三点五十分正式发起总攻。战斗打响的同时,敌伪军可能增援城防各个关口,造成城内空虚,王铁牛同志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取敌人的军火、粮食、布匹和医药仓库,保护好各个仓库的军需品不受到破坏。”
他说着,严肃的看了王铁牛一眼,接着说道:“这是昆吾特委、抗日救**交给你们最艰巨的任务,它关系到我们岙山根据地,能不能打破敌人对我们的封锁围剿,胜利过冬最为关键的一战。王铁牛同志,有没有决心完成党交给你们的这项艰巨任务?”
“能,请首长放心,哪怕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要保护好一切军需物资。”铁牛站起来坚决有力地回答道。
“很好,坐下。”周明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命令道:“二团三营坚守卧牛山,阻击腊口镇方向增援的敌伪军。三团一营在柳树沟设伏,一旦发现从应台方面过来的敌人,坚决把他们堵住,不能放进来影响我们攻打吾平城的战局。同志们,这次战役意义非常重大,由我担任总指挥,总指挥部随着战事延伸,靠近前沿指挥,我们要有不怕牺牲的精神,坚决彻底的把敌人消灭,把他们赶出吾平城。”
周明最后说道;“这次负责总攻的是二团,一团一部打左翼,三团一部打右翼,留下一个营做预备队,昆吾特委警卫排留守岙山根据地,保卫特委机关和后方医院、后勤安全。同志们,离总攻还不到两天的时间,各战斗和后勤保障部门,要立即投入战前准备工作,做到不战则已,战则必胜。同志们,有没有决心?”
“有、有、有,不战则已,战则必胜。”在坐的同志们齐刷刷的站起来,握紧拳头举过头顶大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