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炘允似乎是说上瘾了,继续说道“严筝韵,虽然本王与你和离了,但是毕竟你我相识一场,虽然本王直到你是弹琴是真本事,但是外人可不知道。如果这件事被有心人利用了,你可知如何收场?”
严筝韵瞪大眼睛看向景王炘允“你可有主意?”
景王炘允笑着拿起茶杯“你不妨问问你的织网盟主,玉王妃苏洛冉,看看她的想法?”
严筝韵扭头看向玉王妃苏洛冉“洛儿?”
未等玉王妃苏洛冉说话,玉王炘炎抢先说道“欧阳修,范仲淹,富弼,韩琦都是当世大才,怎么会轻言贿赂?再者有才者恒有才。九弟我在楼下就听闻茶客们说道,这第一篇曲调一听就是慷慨激昂,是个男子所演奏;这第二篇曲调一听就是幽怨婉转,是个女子所演奏。这男女演奏的差别本就显而易见。”
苏府嫡子苏烙萌加入话题“是啊,三王爷,这楼下烙萌也听见如此了,想必这胜负之说早就已现。”
景王炘允端起茶杯盯着严筝韵,虽然儒雅的笑着,但是这笑里含了冰霜“严筝韵啊,虽然九弟和苏府公子都这般说,但是你为何不问问苏洛冉的想法?”
玉王妃苏洛冉看今日三王爷景王炘允是一定要拿自己当炸药的引子,想了想说道“三哥,你这般执着的说,莫不会你二哥英王炘辰和四哥凌王炘卓都来了别亦茶馆?”
景王炘允见九弟妹苏洛冉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淡淡的笑起“九弟妹果然是个经商的好料,这头脑就是转得快。”
玉王妃苏洛冉与自家夫君对视一眼,只见玉王炘炎说道“二哥英王炘辰也来了?”
景王炘允点点头“在东厢落英庐。”
玉王炘炎深深叹息“我家娘子的包厢在东厢落霞庐,怕是只隔了两间房了。”
苏府嫡子苏烙萌拿起茶碗“这四大名人回来之时怕就是二王爷炘辰挑事的时机了,姐夫可有对策?”
玉王炘炎看了眼自家娘子,见她黑脸,又看向曾经的三嫂严筝韵,见严筝韵惴惴不安,便摇了头“这一时半会,你姐夫我还真想不到办法。但是三哥特意来落霞庐来说这个事情,怕是三哥已经有了对策,不知三哥可愿意帮一帮严家嫡长女?”
景王炘允看向严筝韵,眼睛深邃而温暖“你愿意我帮你吗?”
严筝韵愣愣的点点头“既然事情已经如此,我自然是愿意你帮我的,只是如何帮?你是否要给我一个说法?”
景王炘允看着严筝韵,娃娃脸上一闪而过的出现了严肃“既然我二哥英王炘辰和老四凌王炘卓一起来这旁边的落英庐,自然是准备了挑起事端,那我能帮的自然是巧妙的在事端引发之后归于平静。”
严筝韵沉默了一会“将事端归于平静?如何做到?”
景王炘允看向自己的九弟玉王炘炎,笑起“这就要看九弟舍不舍得背上一点黑锅了。”
玉王炘炎脸上挂起了笑意“三哥所谓的黑锅有多大?三哥莫不是知道二哥最近要对九弟我进行教导,你先来做说客?”
景王炘允摇了摇头“在座的除了你是我皇族之人,再无他人可顶住通天的压力,不是?”
玉王炘炎看着景王炘允,脸上带上了冷意“通天的压力,莫不是这会有民心倒向不成?”
景王炘允看向严筝韵,嘴角挂着闲适的笑容“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些琐事罢了。”
玉王炘炎感觉自己的三哥在跟自己打着哑谜,脸上带上了微微的恼意“三哥,既然是需要九弟出面的,这事情原委曲直总得说个明白吧。”
景王炘允扬眉笑起“九弟到底的年轻,如此便已经没了耐心吗?”
玉王炘炎摇了摇头“这耐心总得分时候,三哥再不说,楼下的四位大才上来,怕也是不能再说了吧?”
景王炘允点点头“也是,九弟可知道一个典故?”
玉王炘炎皱了皱眉“什么典故?”
景王炘允笑起“《三国志·吴志·孙休传论》:“休以旧爱宿恩,任用兴布,不能拔进良才,改弦易张,虽志善好学,何益救知己乎?””
玉王炘炎皱起眉头“改弦易张?”
景王炘允点头“改弦易张。”
玉王妃苏洛冉插入话题“怎么改弦易张?三哥要让我家夫君做什么呢?”
景王炘允垂眸“将楼下的这场以琴会友改为赌局,赌老九还是我的琴艺更为出色。”
玉王妃苏洛冉皱眉“既然三哥说我家夫君背黑锅,那就是说要让楼下的人以为我夫君会赢却输了,这是砸了我夫君四国公子之首的美誉吗?”
景王炘允抬头看向玉王妃苏洛冉“弟妹觉得这个虚名,尤其是男子的虚名比得上女子的闺誉吗?”
玉王妃苏洛冉也不好接话,玉王炘炎笑起“不如咱们打个平手如何?这样我这亏也吃得不多。”
景王炘允点头“倒也是个好办法。”
玉王妃苏洛冉迟疑道“那谁来做裁判呢?”
苏府嫡子苏烙萌笑起“姐姐觉得,弟弟我来如何?”
玉王妃苏洛冉摇了摇头“怕人家说你袒护自家姐夫啊。”
苏府嫡子苏烙萌笑起“那为何不让输了的富弼来做裁判呢?这时候给他一个台阶,也许他可以宽心些。”
玉王妃苏洛冉笑起“倒也是个办法。”
话音刚落,只听门外富弼等人归来,富弼带着满心的拜服对着严筝韵长袖作揖“严家嫡女琴艺了得,富弼甘拜下风。”
严筝韵笑起“本来就是以琴会友,当不得真。”
欧阳修看向一旁端坐的景王炘允和玉王炘炎,再看看甚少出来的苏府嫡子苏烙萌,一脸纳闷“玉王和景王这是?”
玉王炘炎笑起“本王是因为自家的洛妃在这里玩闹,便来看个究竟,烙萌,欧阳大人也知道是我的内弟,这内弟来看看自家姐姐也无可厚非,至于三哥,哎,三哥是听说这里有以琴会友的热闹就非要闹着来看一看。”
欧阳修点点头“原来如此,不知三王爷觉得我们的评判结果如何?”
景王炘允还未答话,就听见凌王炘卓站在门口,冷着声音说着整个茶楼都听见的话“你们四个才子,虽说富弼是当事人,但是都佩戴着严筝韵亲手所做的簪花,这结局能准?”
楼下的民众本来没注意这个细节,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盯向欧阳修,富弼,范仲淹和韩琦的腰际,只见一模一样女红的中国结在风中飘荡,大家窃窃私语了起来。
英王炘辰看着底下大局开始乱了起来,拍了拍四弟凌王炘卓的肩膀“四弟,这话说得就有些多了。咱们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凑热闹的。”
底下几个胆大的听见英王炘辰的话,有些不服的说道“这位王爷,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们虽为草民但是也有知情的权力,怎么能因为我们这些草民不知道严筝韵的女红而不知这场以琴会友的必是竟然是场名门间的钱色交易呢?”
这话说得极其大胆,说得严筝韵红了脸,泪水涌了出来,说得苏洛冉怒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说得景王炘允暗暗咬了呀,说得玉王炘炎眉头皱了起来。
苏府嫡子苏烙萌,笑了起来“看来大家不是觉得严家嫡女的琴艺不好,而是觉得方才那场比试是富弼输给严家嫡女的吗?不过方才的琴音大家也听到了,这琴艺可骗不了诸位的,不是吗?”
有几个大胆的不服气道“严家嫡女在楼上,我等在楼下,怎么知道方才弹琴的一定是严家嫡女?”
苏府嫡子苏烙萌看向房内的严筝韵和自家姐姐苏洛冉,回头长揖做拜“这位小哥,如果你不服气,我苏烙萌来做担保,让严家嫡女挂上丝巾遮住面容来在人前重弹一次可好?我苏烙萌拿着苏家将军府的名望来做担保,可成?保证弹琴的人是严家嫡女严筝韵无疑,你可愿?”
胆大的书生回头看看周围,见周围人都点头了,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拿苏府名声做担保,为了一个小女子值得吗?”
苏府嫡子苏烙萌笑起“我苏烙萌爱才,是人才的,自当亲力护之,再者是就是,非就是非,我又怎么能为了名门之间的交情而故意曲解事实?我敢担保,自然是有着事实,毕竟我苏家的名声来之不易,也不能因为我一个念想就挥之一旦不是?”
胆大的书生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信你,将门之后,必定忠良。”
苏府嫡子苏烙萌拱手而拜“如此,谢过这位小哥。严家嫡女,不妨挂上丝巾前来一叙?”
严筝韵看着苏烙萌为自己挡灾还为自己化解难看,感激的盈盈一拜,又回头悄悄对苏洛冉说道“你们姐弟的恩情,筝韵定当涌泉报之。”
玉王妃苏洛冉拍了拍严筝韵的肩膀“严姐姐何须如此,现在是你正名的时刻,加油。”
严筝韵重重的点了点头,带上丝巾,抱起古琴,佳人袅袅,仪态万方的走下楼。
找了一个比较宽阔的案桌,素手点起婢女递上来的檀香,覆在琴弦上,闭上眼弹奏着最动人心弦的《春江花月夜》。
一曲终了,全场掌声。即使是方才那些不服的书生再次拜服在了严家嫡女严筝韵的琴艺之下,严家有女如此,真乃门楣有容。一时间严筝韵的名字和才起传遍了整个天元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