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对他笑了笑,实在很难想象这种长相的人,笑起来会那么和善。
“这是勾立君。”
“这是陆红女。”
“这是佘白衣。”
……
软玉一一介绍,所有人都对她点头微笑,一副很客气的样子,但楚韵却莫名觉得诡异,姓朱,姓马,姓勾,姓陆……这些人不仅姓奇怪,人长得也奇怪,尤其那个佘白衣,身体软软的,站着都能打三四个弯,好像没骨头似的。
佘白衣舔了舔嘴唇,**的眼神看着楚韵,她不停吐着舌头,对她笑得更加诡异。
楚韵莫名打了个寒颤,只见她晃着水蛇腰摆了过来,却是走向软玉,“我说玉丫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救下你的女人吗?”
软玉皱皱眉,“佘姐姐,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恩人,你可不能对她有什么想法。”
“放心吧妹子,我没那么不够朋友。”她说着挑起楚韵的下巴,指尖轻轻划着,有一种不同于人类的冰凉。
楚韵的酒瞬间全醒了,如果这会儿她还感觉不出来,那可真是白修行这一段时间了。
他们不是人,绝对不是人,什么猪呀狗呀的,怕是猪妖狗妖,还有蛇妖鹿妖吧。她一进门就看到一堆动物脑袋,那不是醉酒后的幻觉,而是他们的真身就是如此。若他们不是人,软玉肯定也不是人,上次她明明能看见仙微,这眼力绝不是普通人类能有的。
这小妮子到底是什么怪物?她看着软玉,软玉却不敢看她,轻轻别过头去,似很怕与她目光接触。
佘白衣的手指从楚韵脸上离开,转而在她身上轻轻划着,那感觉很像一条蛇盘在自己身上。她媚笑着,“这可是个修行者呢,看修为绝对过百年,这要是吃了。怕要增加几百年的功力吧。”
软玉瞬间变了脸,“佘白衣,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这里这么多都是修行之人。多少年寒暑修炼,千辛万苦,谁不想早日成正果,若能平白得百年功力,那也是人人眼馋的。”
软玉大怒。“你敢动她一下,我和你拼命。”
两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旁边之人都驻足而望,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就在这时,楚韵忽然插到两人中间,大吼一声,“你们要打架上外面打去,别把我的地方弄坏了。”
她的突然一拦,让佘白衣微微一怔。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人类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不怕吗?”
楚韵冷笑,“怕什么?怕你们这帮妖怪吗?一帮妖物跑到我家里胡闹,还大言不惭的喧宾夺主,还说要吃了屋主,你怎么张开的这张臭嘴。”
若是以前的楚韵绝不会骂出这样的话,但今日妖都欺到头上了,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她不发飙,他们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吗?
这一通大骂,屋里的妖怪都有些惊色。有几个竟然大笑起来,狼骑君笑道:“这妮子有点意思,胆儿这么大的还不多见。”
楚韵扫了他一眼,“我胆儿大不大不用你管。你,你,你们这些人都给我滚。”她的手指在每个妖脸上指着,最后落在软玉身上,“你,把这里收拾了。我一早醒了,若这里不能恢复原样,你就跟他们一样滚出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回屋睡她的觉,至于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去吧。
啊,头好疼……
※
次日一早醒来,屋里恢复了原样,和她昨日早上出去时一模一样,一样……的乱。满地的残酒残羹与她扔的废纸片和作画的工具混在一起,整个房子看起来像是刚被打劫过。她皱皱眉,看来没软玉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不过还好,至少那些妖怪们都走了。
她俯身收拾东西,一转头,软玉站在门口对她笑得嫣然,“姐姐,你醒了,昨日醉酒,喝碗清粥吧。”
清粥,她唯一会做的就是清粥,她手里端着,笑着,那一脸巴结的模样还是可怜巴巴的。
楚韵轻哼一声,“怎么?把你那帮朋友送走了?”
“送走了。”她眼神里闪亮亮的,还带着几分崇拜,“姐姐,你昨晚实在太霸气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楚韵抚抚额头,她都不大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听她说起,不禁有些后怕,那些都是妖怪,若真是翻起脸来,以她被封的法力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看来,果然酒壮熊人胆啊!
喝了一碗清粥,似乎觉得头疼的没那么厉害了,看软玉还在一边站着,忽然想起一事,“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变的吗?”
“这……现在不大方便,晚上,等晚上,你往后山看。”她羞涩的看着她,那小模样娇娇俏俏的,真的很难相信是个妖怪。
楚韵轻哼一声,“那你出现在我家门前,也是有目的的了?”
软玉虚虚一笑,“这个,这个是个意外,人家刚从山上下来,难免水土不服。这个,这个……一不小心就昏倒了。”
她不是水土不服,而是饿昏的,妖精也不是万能的,师父教导她说在人间不能做坏事,她也不好意思吃个人什么的,而在人间什么都要用钱,吃个饼,吃个包子都有人追着她要银子。她到人间是有目的的,而在这个目的达成之前,必须给自己找个长期饭碗,楚韵就是饭碗,她怎么可能叫人把她的饭碗吃了?
昨夜因为佘白衣说要吃楚韵,她和佘白衣大打了一架,两人不分胜负,唯一就是身上多了点伤。但她高兴,真的高兴,因为她发现楚韵不仅可以当她的饭票,还可以成为她崇拜的对象。她太喜欢了,不怕妖怪的人,她此生还没遇上过。
小心翼翼地看她,扭着手里的帕子,一副小媳妇状,低低地声音问:“那我……我以后还能留在这儿吗?”
“随便吧。”楚韵穿好官服准备出门了,一个妖怪而已,她倒不是太介意。
软玉高兴的叫起来,“楚姐姐,你真是太赞了。”
楚韵掰开她摸过来的手,“不过住在我在里必须遵循一个原则。”
“姐姐尽管吩咐。”
“那就是不能碍我的事。”一把推开她向外走去,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至于她,想做什么也与她无关。
软玉在后面大叫:“姐姐放心,我一定不负了你。”
楚韵不禁摇摇头,这话说的还真暧昧。上了马车直奔宫中,刚进画馆就听到几个画师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国师昨晚出事了。”
“听说了,好像还受伤了。”
楚韵的耳朵立即竖起来,可是两人声音越来越小,根本听不清楚。不由心中暗急,真是的,昨晚到底出什么事了?
楚淮南一直是人们常议论的对象,有点风吹草动的小事都会被人议论半天。
楚韵正想着,秦翔从外面走进来,他是画馆的画师,平日里对楚韵还算和善,一见她便笑道:“楚画师,大王想要的画你可想好了?”
“自然没有,那样的画岂是一般人能成的。”
“那倒也是,昨晚我想了一夜都没想出来该怎么办,这怕只有国师才有这本事吧。”
他提起楚淮南,楚韵不由问道:“你知道国师出事了吗?”
“你说国师遇袭的事啊,宫里都嚷嚷遍了。”秦翔笑起来,“事情出在进宫的必经路,又被值夜的侍卫看到,难怪会传的到处都是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翔笑着给她解说,他人缘好,一进宫便有人跟他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阵,这会儿已经是他给第三个人说了。
昨晚楚淮南从宫中出来,马车路过飘香酒楼时,突然从酒楼出涌出一股黑烟。烟雾缭绕中,一个黑色的影子站在夜幕中,他脸上戴着一个奇怪的白银面具,瞧不出长相,但一双眼睛凌厉万分。
他阴冷的看着马车,缓缓从身后抽出一把宝剑。
两人怎么打的没人看见,一团黑烟遮挡,也瞧不见里面情形,等护卫齐都的侍卫赶到,只瞧见国师靠在墙上,身子歪歪斜斜的,嘴角隐隐有一丝血迹。
在众人眼中,楚淮南是妖怪,自是强大无比,没有人见过他败过,但是这一次却好险叫人给杀了,对那个刺客,都多了一份好奇,不知有多少人在后面议论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妖。能对付妖怪的只能是妖了。
楚韵问道:“国师的伤重吗?”
“应该不太重吧,侍卫亲眼看见国师回到府里。”他说着轻轻一叹,“国师不愧为国师,普天下能打败他的人根本不存在,那刺客就算再厉害,最后怕也是小羽而归吧。”
虽然齐王不待见这个大儿子,但在齐国百姓眼中,却是极为崇拜这个国师的,在他们眼中他是不败的战神,比老奸巨猾,精于算计的齐王不知强多少倍。
“那是自然。”楚韵笑得眉目都绽开了,她也不希望楚淮南死走别人手中,她必须亲手结果了他。
可是是谁,能让楚淮南逼成这样的人会是谁?没有刺客的消息,那就说明没抓到,这个无名人,倒还真让她多了几分好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