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自从无限系统融入元神,元神成为主神,修为增长极慢,永生后更是无聊”一男子喃喃自语。这男子头顶镂玉金冠,身上锦绣华缎,面凝如玉,眉成指剑。突地,他高声吟道: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
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月敌可摧。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无人,汉道昌。”
“嘿嘿,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无人,汉道昌”
“喂喂喂”
另一男子出声打断。这男子容貌亦是极为俊美,同前一男子有七八分相似。
“广成子,你发牢骚能不能换个诗?又是念李白的《乐府·胡无人》,我看你是故意的吧,我一看四美人图,你就把最后几句,什么肠子啊血啊什么的,提高声调重复几遍”
广成子:“我念我的诗,你看你的美女图,有何相干。唉,云中子啊,不就一副图嘛,用得着凑得这么近吗。你听我说,这刹那芳华,这红颜易老,外表再好看,剥开了里面还不是血淋淋、白骨森森,所谓红粉骷髅便是如此了。”
云中子:“去去去!不懂艺术的人,容颜是会老去,但画成画就不同了,这画中人是不会老的,这便是永恒的艺术!”
广成子:“唉,老弟啊,你这琳琅满目的一屋子古董,怕是天南地北,古往今来,多数都在这了吧?这又是何苦来哉?如今这方世界的时空混乱至斯,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云中子:“什么责任不责任的,这话又从何说起?!”
广成子:“单说这商纣王的司母戊鼎,你一盗走,中土气运流失,犬戎把西周都给灭了”
云中子:“这账可不能全算在我头上!周室不肖,熔九鼎铸钱,我若不是出手得早,你就看不到这鼎了”
广成子:“所以你就顺理成章,把九鼎也顺手牵羊过来了?”
云中子:“这叫保护文化遗产,你懂不?”
广成子:“可怜神州自失鼎后,外族入侵不断...”
云中子:“又不是没有补偿,那和氏璧就是我炼制的。多亏玉鼎师兄悲天悯人,从身上撕下一小块来,铸成和氏璧,嘿嘿,若论镇压气运之效,铜鼎又如何比得“玉鼎”?”
广成子暗自腹诽:什么悲天悯人!若不是你修为压人,这自断臂膀之举,人家如何肯做得...
广成子:“既说这和氏璧,当初是谁三天两头跑去偷看、偷摸和氏璧?后来你行藏被发现,害得我与那始皇帝大战,又引得大道感应,始皇帝为混沌魔神附身,最后把我的诛仙剑都给打断了,才把那魔神除去。当时时空混乱,除了半截剑尖还在我手上,另外一半破开时空,不知去了哪方世界。唉,这个是掌教师尊所赐啊,我的诛仙剑啊,连重铸的可能都没有了,呜呜~~我对不起师尊”
云中子:“哥你就别装了,还对不起师尊,你何时把元始天尊当师父尊敬过?入门见面屡次要好处,连燃灯都被你剥了层皮,到头来翅膀一硬,为了那三霄娘娘,转眼便把阐教给卖了。我说你这怎么整天大声唠叨,红颜里是血淋白骨,你当世间女子都像那三霄娘娘——秦皇照骨镜这么一照,彩霞彩云养眼么”
广成子:“这...咳...这女娲神像就立在燕子坞湖庭中央,脸正正地瞧着这边呢,没准这时女娲妹子神游在此。嘿嘿,小弟啊,不如咱来谈谈,最近些年,你和秦淮八艳的风流趣事?”
云中子打了个冷颤,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物事,连连求饶道:“别,老哥,你饶了我吧,我认了,都是因我盗取和氏璧的错,这还不行吗?”
云中子视线转向女娲像,只觉神像的视线亦瞧向自己,顿觉心口虚得毛刺刺的,坐立不安,难受又说不出苦。
云中子赶忙对着神像补充一句:“这秦淮八艳,我保证当时只是发于情,止于礼,只为了画上几幅艺术画,绝对绝对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云中子腹诽道:明明是老哥你喜欢大秦朝,跑去劝那始皇帝行仁政。结果人家皇帝岂是好糊弄的,会听你这假牛鼻子老道的说项?软的不行来硬的,想强逼人家就范,谁料大道不允,始皇帝才被混沌魔神附身的。这又干我偷和氏璧什么事了?呸呸,什么偷?这叫暂时保管,两个浑人烂打一通,万一把我的好宝贝打烂了,我找谁哭去...
广成子:“只可惜从此以后,这方世界的暴君、胡人统领,皆为混沌天魔附身,虽不及魔神,中土豪杰也难以抗衡,可怜我神州黎民,多少生灵涂炭啊。”
广成子:“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云中子:“......”
广成子:“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能服於人...”
广成子:“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冶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云中子:“.....”
云中子:别以为念几句《出师表》和《诫子书》,摇摇扇子就是诸葛亮。
广成子:“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
云中子:“停停停,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广成子你不但是秦朝控,还是三国刘备军**控!当初你把和氏璧送给刘备,嘿嘿,谁料他效仿孙策,转手献给曹操,才讨得左将军头衔惊愕兵马,去徐州强占地盘去了”
广成子:“咳...这和氏璧关乎中土气运,这方世界谁人都可得,唯你我不行。”
云中子:“可后来曹军自此魔化,百战百胜,所向披靡!至赤壁之战时,若不是诸葛亮自损寿元,用红镶东风锁住了众曹军元神,嘿嘿,单凭周郎一把凡火,未必能竟全功咧。哥你还好意思念诸葛的诗词,你比魏延还能坑诸葛咧!此战曹军若是胜了,指不定历史走向早已名目全非...”
广成子:“这...这就叫做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还有脸提历史走向。那年八月十五,为了出风头,你画完美人还不够,在一堆猪朋狗友的吹嘘下,偏偏还要去画凤凰!”
云中子:“我...我当时不是喝多了嘛...”
广成子:“伪晋开运三年十二月,契丹兵克大粱,灭沙陀石氏,辽耶律氏自立为帝,欲君临华夏,汉人英豪纷纷反抗。刑州郭威起兵收复东都,建大周;凤阳朱元璋起兵濠州,北伐燕云,断辽人归途;辽帝惊惧而死,辽人每十数仅余一二逃出雁门关。此后赵匡胤陈桥兵变,夺周而建大宋,与大明南北对峙,从此华夏历史走上一条歧路。”
云中子:“......”
广成子:“话说当今天下,明室的真凤之血,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丹凤朝阳啊丹凤朝阳!你一时兴起,竟用凤血来画凤凰,那凤凰展翅而飞,落至凤阳县,最终附在那朱元璋身上。哼,好个真凤之血,许多大明功臣都未现世,连徐达常遇春都没出世,朱元璋得凤血庇佑,北伐燕云竟屡战屡胜,一路凯歌。”
云中子:“......”
广成子长叹一声:“这方天地的时空混乱至斯,凡事难以预料矣。混乱时空出天魔。我已推算出,蒙古族奇源部要出一混沌天魔,罗刹国皇室也要出一个混沌天魔,想来便是那铁木真和沙皇彼特了。反观宋明,国力势微,军备松弛,国主更是好几代至今,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虽说天无二魔,但最后无论是哪位混沌天魔胜出,中土神州必定再次沉沦”
云中子阴测测一笑:“不如我们去把铁木真和彼特给宰了?”
广成子吓了一跳:“还来?!你我已超脱轮回,一旦做干涉历史轮回之事,大道便有感应。指不定你这边前脚一动身,那边的混沌天魔便进化成混沌魔神,打斗起来,就算获胜,这方世界也要支离破碎,离重返混沌也不远了。”
云中子两手一摊:“那你说这么办?”
广成子:“其实这也不能全怪老弟,老哥也有责任,为今之计,不说将历史重新还原,尽量将走向往原先轨道靠拢了。”
云中子双眼一亮:“原来老哥早有办法,何不早说?”
广成子:“先说这满屋子古董,放置在姑苏慕容家,凭空涨了慕容氏一大截气运。那慕容延钊本为一北宋初期将领,在此时空却手握大宋大半兵马,延钊父亲慕容龙城更是将斗转星移练到最高境界,武功天下第一,一统江湖...幸好,赵匡胤受其师傅,华山祖师地仙老祖陈博指点,与慕容延钊结拜,慕容延钊惑于兄弟之情,杯酒释兵权之时带头交出兵马。而慕容龙城亦惑于父子之情,打消了纠集好汉、复兴燕国的心思。若非如此,如今大宋早改姓慕容了,而当初若非老弟你送了贴王羲之的字画,陈博老祖还未必肯帮咱们这个大忙呢。”
云中子的表情有些肉痛,勉强开口道:“老哥你就明说吧,又要咱送出去哪一件?”
广成子:“简单,只需将这一屋子古董物归原主原地,想来这方世界的时空便会纠正几许了”
云中子闻言一惊,差点没背气晕过去。
云中子可怜兮兮道:“老哥你开什么玩笑,能不能换个其他办法?”
广成子哈哈一笑:“老弟又何必如此执着,这方天地归于混沌,这些古董又如何能继续存在。不过,我知这些古董为老弟命根,我平日瞧着也甚为喜欢。”
云中子:“这么说,老哥是有其他办法了,愿闻其详?”
广成子神色为之一肃,缓缓道来:“你我既不能出手,那只能从后世之中,选人穿越过来,代你我为之。”
云中子:“此为何解?”
广成子:“你我虽脱得天道,要超得大道,不知猴年马月了...大道之下,对你们的元神监视无时不在,一旦你我出手,反噬就接踵而来。后世之人,元神属于异时空,不为大道所窥,嘿嘿,便是窥了,也是一片云里雾里,不甚明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