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华独自离去,袁承志哈哈大笑道:“今听得慕容公子金玉良言,想那袁督师在天之灵,必引公子为知心人,倍感欣慰。”
慕容许仙:为你老子说了那么多话,咱要的好处不多,和我切磋一番,把所有招式都用了,咱好用系统复制。
慕容许仙正要开口论武,此时楼上缓缓走下一白如凝芙,姿如玉柳的翩翩俏少年。袁承志叫见了,眼睛一亮,大声叫道:“青弟!”
慕容许仙自幼在丫头堆里长大,对女子身上特有的气息,鼻子贼灵,此时心下疑惑:青弟?怎么我闻得,有一股女子的处子芬芳,往这边飘来?
那俏少年见得袁承志,喜上眉梢,但转眼一看到袁承志旁边的安小慧时,喝道:“袁承志,你有了青梅竹马的安小慧妹妹,还叫我做什么?哼,我不认识你!”俏少年气呼呼地掉头,往楼上房间走去。
袁承志正要上前解释挽留,安小慧拉住袁承志,道:“这夏姑娘古怪刁钻,偷盗无常,又自称金蛇郎君,瞧其武功路数,定与邪派休戚相关,决非你的良配。如今我们五岳剑派同魔教势同水火,师门早有严令,邪魔歪道,拔剑就杀,你还是不要与她纠缠太多为好,以免有污师门清誉...”
安小慧:崔希敏师兄被魔教中人所杀,我的两位大小玩伴,如今只剩下承志哥哥了...我断不能让承志哥哥重蹈崔师兄的覆辙...
袁承志:邪魔歪道...师门清誉...我为大明袁督师之子,怎可坠了袁家和华山派的名声!
如今魔教势大,为了华山派,我要先找到那笔军饷。青青的事,以后再说吧!
袁承志:“慕容兄,我等亦有师门要事在身,这就告辞了,匆匆一别,日后有缘,袁某当与慕容兄把酒言欢,浮一大白。”
慕容许仙向袁承志和安小慧告别后,心里颇觉郁闷。
慕容许仙:有没有搞错,这一番背书,咱什么也没捞到!个死袁大头,少爷我帮你老子说了那么多好话,你什么都不留下,拍拍屁股就走了,还在我堂堂御赐“惜花公子”面前,唱“二凤争一龙”的好戏!想砸我招牌是把?看我不撬你的墙脚!个死袁大头,面目黝黑,相貌平平,我就不信了,以少爷我的魅力,会撬不动你的墙脚。
当下慕容许仙向客栈老板要了间上房,询问价格时,有意无意问起夏青青的住处,同时塞多了银两给客栈老板。
客栈老板:银两怎么给多了...这位公子定是想近水楼台之事,我且问清他身份。
客栈老板:“公子,恰好有间上房,却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小的好记个账表。”
慕容许仙出示了块金牌:“姑苏慕容。”
客栈老板:“原来是江南第一家的公子,失敬失敬,小二!带这位公子上天字二号房,靠近天字一号那一间!再备好晚膳茶点,不得怠慢了。”
小二:“好哩,这位爷,这边请——”
慕容许仙进了客房休息,平心静气之后,验过饭菜无碍,用了晚膳。吃完饭,正想着如何接近夏青青时,隔壁传来箫声。
夏青青:“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杭州月色极美,又逢春华三月,慕容许仙推开窗户,沁园春风扑鼻而来。杨柳味儿、七夜树儿、牡丹红儿、白丁香儿、白玉兰儿,像是夜风携来各种馨香,又像是百草花卉和着箫声齐唱,草木精痴缠,花仙子飘荡,如登仙境,不复凡尘。
慕容许仙向窗沿瞧去,一美貌佳人,正侧坐在隔壁的窗沿上,只见那佳人肤皎如月,润华流转,与那天上的一轮弯月相比,竟分不出月华究竟出自哪家。
慕容许仙:人是美人,箫是好箫,就是这调子太凄凉了,悲从中来,连我都有些伤心了,且吹几曲好听的开解于她。
慕容许仙:“锦瑟年华谁与度,莫问情归处,只影向斜阳,剑吼西风,欲把春留驻,天涯芳草无归路,回首花无数,解语自**,弱袂萦春,尘缘不相误。”
慕容许仙一曲《醉花阴》吹罢,夏青青已经注意道,看向慕容许仙,投来期待的目光。慕容许仙大喜,一曲《情眷恋》和一曲《点绛唇》陆续吹来。
慕容许仙:“古往今来相看,几度流光人更远,伤离方寸乱,回梦空传幽怨,依旧尘缘未断,碧落黄泉寻觅遍,愁来天不管。”
慕容许仙:“酒入愁肠,一生惆怅情多少,纵横吟啸,思恋相萦绕,魔堕凡尘难遣流年老,人间道,天涯芳草,依旧多情好。”
慕容许仙连吹两曲,夏青青听得入心,夏青青心道:他就是江南第一家的惜花公子?倒是生得真好看,还吹得一手好箫...这几曲调子,除了劝解愁肠,还有示情倾心之意...哼,袁承志,本姑娘也是有人追的!让你和安小慧卿卿我我,让你不理本姑娘!
夏青青越想越气,抓住箫的双手用力过度,啪的一声,一不小心,那箫被折成了两段。慕容许仙瞧见夏青青惊慌失措,知道这把箫对于夏青青和袁承志意义非凡。
慕容许仙:断了好,只是她这般抱住箫的两截,藕断丝连的,也不是回事,须得扔掉才是。
慕容许仙:“姑娘,你是爱音律之人,琴箫乃是良物,你怎么把箫折给断了?”
夏青青:“我...我——我就是要折断它!哼,谁让它气人,我一用这箫吹曲子,就让我想起那个气我的大混蛋,这箫不要也罢!”
夏青青一咬牙,振臂一挥,将两截箫丢到客栈外的池塘活水中。
慕容许仙:世家牌子果然脸大,连这么美的人儿都在我面前强充胖子脸呢。
夏青青:“箫没有了,可我还是会不高兴,还是会生气,呆在这间客栈,我...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呜呜,我要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只可惜再也听不到你吹的好听曲子了。”
说罢,夏青青长长一声叹息。
慕容许仙:说什么要走了,还不是要我挽留,好个灵动的奇女子,只是这份心机就这么用在我身上了,我都还没说自家名字...也罢,谁叫我是惜花公子呢,看不得女子柔弱无助的可怜样。
慕容许仙:“姑娘且慢。尽管我不知你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但只要你想听我吹的曲儿,别说一遍两遍,就是一千遍一万遍,我也会吹给你的。”
夏青青玉脸微红:“谁会听你吹一万遍...”
慕容许仙:“姑娘,不要误会了,我这人出入江湖,言辞具是发自肺腑,想到什么说什么。我的意思是,像姑娘这样的天骄可人儿,生来就该被人爱惜,别人不对你好,我也会对你好的,你只需说说碰到什么烦心事,我再想办法,帮你解决,保管让你高兴起来。”
夏青青心道,我还有什么烦心事,烦心事都让你瞧见了。夏青青想了下,陷入回忆,道:“我小时境遇不好,别人仗着身份,冲我发脾气,所以我现在长大了,心里一不快,也冲别人发脾气,结果人人都讨厌我。我悄悄同朋友说,朋友们反而瞧不起我,离我远远的,我同你说了,怕你也离我而去了。”
夏青青:这事多丢人啊,我都没和袁承志说过呢...
慕容许仙:“我怎么会呢,一定不会的。听弦萧之音,如观人之肺腑也,姑娘肺腑中暗藏高山流水之雅,何必在乎粗人之鄙?高山流水,知音难求,俞伯牙终得一钟子期,可叹可慕。如今我得遇姑娘,姑娘就是我的知音人,我又怎么会瞧不起呢?你尽管说吧,我若是瞧不起你,管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慕容许仙:这么大的秘密,怕是连袁承志都没听过吧?早猜到了,夏青青,夏雪宜,温仪...不过咱知根知底用处不大,须得她亲口说出来,这才是拉近距离的捷近呢。
夏青青自知自家丑事,甚难开口,却见慕容许仙信誓旦旦,双眼真诚的望着自己,不由升起可以一信的念头。夏青青向慕容许仙讲述自己的身世。
夏雪宜一家被温家堡所害,夏雪宜前来报仇,手刃了数名温家之人,无奈却恋上了夏青青之母温仪。夏雪宜和温仪私定终身,可仇恨难解,夏温两家血仇已深。夏雪宜这边不愿再行仇杀,温家的人却信不过,最终夏雪宜被暗算,重伤逃走。夏雪宜重伤未愈,却屡逢温家和其他仇家寻来,最后被逼坠入华山悬崖。仇敌们仍放心不过,在一华山一山洞里,找到夏雪宜没得掩埋的尸骨,这才放心离去。温仪得知情郎死讯,自杀殉情。温仪死前,留遗言嘱托夏青青,要夏青青长大后,把温仪的骨灰带去华山,同夏雪宜的合葬在一起。
夏青青道:“这下你明白了。我身世不雅,两家是血海深仇,偏偏有了我这个私生女,别人都看不起我,还指着我,说我是妖孽,不和我交朋友,他们还说我爹爹妈妈的不是,我一生气,就会什么不快都想起来,火气非常大。”
慕容许仙道:“令尊和令堂的爱情,跨越家仇,感天动地,区区世俗之人,怎能明白这两情相悦的真意?”
夏青青:“可没有嫁娶媒人,就是无媒苟合啊,会被人瞧不起,骂做畜生的,被官府抓住了,还要浸猪笼的。”
慕容许仙:“世间嫁娶媒人,所谓何来,不过保得两情相悦,护得婚姻幸福耳。否则就是三礼媒聘,八抬大轿,轿中新人不喜婚姻,郁郁寡欢,又有何用?夏姑娘,我叫慕容许仙,是姑苏慕容世家的,但我也瞧不上这套礼仪看人、压人的做法。”
夏青青:“说你是世家子弟,怎地这么不像?哦,江湖传闻,你父母都早逝了,所以你没人教,才这么胡言乱语的,对不?”
夏青青说道,转念一想,大为不妥,掩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故意说起你伤心事的。”
慕容许仙:伤心个毛,有道是有了女朋友,就木有父母的...
慕容许仙:“无碍。我刚出生没多久,家父家母就仙逝了,那时走路都不会,印象也淡薄,长大后,也不知道父教母慈,是什么一种感觉。”
夏青青:“你好可怜哦,我好歹从小还有个娘亲。看你那么可怜,从小没人教,那本姑娘以后就好心点,和你做个伴儿,手把手教你闯荡江湖。小爷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算是颇有名气了,人称金蛇郎君“温青”是也,是个威震江南的大盗。”
慕容许仙:“大盗?”
夏青青:“对的,是盗,不是贼。这盗亦有道,盗要比贼高尚多了,小爷我最恨有人说我是贼了,谁敢这么说我,我就顺走他所有东西,好叫他做几天乞丐儿。”
慕容许仙:“这偷人的东西,不太好吧?”
夏青青:“哼,怎地不好,你读书也太少了,没听说过,“天下之物,有德者居住”。咱盗亦有道,有道,就是有德咯。所以嘛,看到有武功秘籍,神兵利器,宝藏宝物,不要不好意思啦,统统都归咱们这有德之士。”
慕容许仙:“夏姑娘,这,这有违侠义啊!”
夏青青:“侠义侠义,侠在义字前面,有了功夫,再来谈其他。因为我出生挂碍,温家的武功又传男不穿女,若不是小时候我机灵,把家传秘籍偷来翻看,小爷这会儿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任人欺凌的弱女子呢。再说了,大侠们又不种田又不织布的,再不动手去取,吃什么,穿什么?”
慕容许仙:人家大侠有很多地的...有家产的世家,大多是名门正派;去打劫别人的,那是邪派中人...这夏青青行事,确实是和邪派作风极近。
夏青青:“除了要有功夫,还要有名气。名气的问题,就像,就像那边那和尚,老人家一个,混了一辈子的江湖,连个跟班都没有。哪像少琳的方丈,出里出外,都有高僧高手随行。恩,看到比自己弱的,就露两手镇场子;看到点子硬的,就招呼所有高手一起上,以多打少!”
慕容许仙:“这不合江湖规矩啊。”
夏青青:“管什么江湖规矩啊,都说名气重要了,你只要名气大,高呼替天行道,为民除害,铲除魔头,那你就是正义的。有谁敢指责你啊,你就打谁,你只要保证打赢就是了。书上不是说,自古成败论英雄,成王败寇么。”
慕容许仙:“......”
夏青青:“然后是,一拔剑就得见血,要么不动手,动手就得见血归鞘。正所谓一时得手,绝不饶人,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绝不滥做好人,心慈手软。”
慕容许仙:“这人命关天的...”
夏青青:“唉,你怎么那么木头啊。你想啊,你用武功胁迫人家,抢了人家的钱财,人家当时服软,转脸会不恨你啊?人家过后要么勤练武功,找回场子来;要么配置毒药或者暗器,准备暗算你。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与其让人惦记,弄得自己寝食难安,不如一刀剁了别人的脑袋瓜。”
慕容许仙:十足的妖女啊...不过大大的符合本公子的胃脾!本公子欲成大事,那能管那么多谁对谁错,这样归谁那样归谁。真认真计较起来,咱啥都不用做,就窝在燕子坞里,混吃等死,直到有一天,大哥被段誉那小子逼疯,像死鬼老爹那样称帝...
咳,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属于自己的,就该像青青这般,想要什么就去要,想拿什么就去拿,只要能把可能带来的争端、麻烦,统统用手段解决了,没什么不可能的。不过,用人方面,咱还是要讲究忠孝仁义的,只要是不砸我惜花公子招牌的,略有瑕疵也不计较,至于夏青青,佳人一个,还涨本公子招牌呢,哈哈——
夏青青:“以上说的,你可得记好了。和小爷在一起,可别拖了小爷的后腿。喂,慕容家的少爷,从次出门,你带了多少银子?”
慕容许仙:“不多,几百碎银子,外加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夏青青:“一万两?!咳...那我今晚也不用去哪家打秋风了,咱们在江南游玩的开销,就交给你了。时候不早了,走吧。”
慕容许仙:“走?现在?这,现在是入夜了...”
夏青青:“夜晚怎么了,夜晚凉爽,最好行路了,省得白天燥热难当。”
慕容许仙:唉,之前还说要去华山的,现在却要在江南逗留,哪有连夜出门的,青青是想一路寻在袁承志后面。好好好,莫说慕容家情报网遍布天下,这江南一带,我最熟悉,保证转着转着,就是碰不到那袁大头!
慕容许仙:“那好,咱们走吧,我还没试过这凉爽夜路。”
夏青青:“知道乖就好,顺便去把我住店的账一起结了。”
慕容许仙结了账,和夏青青正要往客栈外走去,一人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和这位檀越,请留步。”
慕容许仙:这是之前青青所指的老和尚...
老和尚佛号刚宣,身形已向这边飘来,待得话语说完,人影已站在慕容许仙身前。
慕容许仙:这是...
系统提示:发现轻功一苇渡江,扫描中...扫描失败!
慕容许仙:会一苇渡江的老和尚,这下麻烦了,也不知来者何意,如果是青青之前的一番言语冒犯,倒还能兑挤得过去,且问清来人身份。
慕容许仙:“晚辈姑苏慕容许仙,却不知这位大师如何称呼。”
老和尚轻抚白须道:“海力山崩,法力无边!”
慕容许仙:“法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