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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我早就说过，在医院里闷太久会出事的

新垣和也被禁足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和也的七·九出逃事件，估计是米花医院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病人脱逃事件，尤其是这个病人是一个腿部骨折的伤残患者，尤其是这个病人理论上并没有什么医院恐惧症，也并不是因为家里出不起住院的费用之类的悲惨的理由，而是由着自己的意志，用一种近乎不可能的方式在米花医院中上演了胜利大逃亡，甚至来到了隔壁市。

和也的这一行为，引起了新垣夫妇对米花医院安保部门的强烈质疑，偌大一个医院，这么多的门卫和保安，在晚上九点这个并不算特别晚的时间，竟然没有注意到一个推着轮椅的人（可能是两个人）从医院离开，或者说是注意到了也没有表达任何疑问，这对于米花医院这种大型医院来说，绝对是不可思议的。虽然最后和也在回去后也被自己的父母难得地狠狠教训了一通，但是在和也的出逃事件中，损失最大的还是医院本身。

本身新垣夫妇就对米花医院这一公立医院表达了强烈的不信任感，和也的父亲还在手术之前一度联系了自己在东京大学附属医院的朋友进行转院，但是米花医院的还算不错的手术结果以及自己儿子的恢复良好的情况，让他的这方面的想法淡了下去。但是，这次的特殊情况让新垣宏介议员大动肝火，尽管在和也的坚（dao）持（qian）下，他没有让和也转院，但是，这一回，在县议会的会议上，他却提出了一个关于公立医院改革的提案。

“新垣议员在提案中表示，现在霓虹的整个的公立医院体系，都处于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状态，而医院的管理也因此十分松散，长此以往，本应该是让群众最为信任的不以盈利为目的公立医院迟早要成为领着县议会的财政资助的累赘。而对于广大群众来说，当他们对医院的选择转向了私立医院时，就意味着大量的额外的医疗费用的支出。因此，公立医院，绝对不能沦为只为老年人提供健康检查和各个公司进行体检的场所，公立医院，应该不断提高业务水平，不断为更多的市民提供更为完善的服务……”

和也把眼前的电视关了，作为医院方面管理不善的歉意，和也的病房的档次也提高了，从原来简单的单人病房，到现在的包括电视的单人病房，当然，医院里的电视节目也就只有几个公众频道，和也也只能通过这些事情来解解闷罢了。

“我觉得我那老爹最近要焦头烂额了，他这次是有多脑抽啊，提出了这种提案，我还觉得他是一个一直会保持冷静的家伙，没想到这回这么失态。”和也一边把手边的葡萄扔了一颗到嘴巴里，一边口齿不清地看着电脑说道。

“恩，但是我觉得新垣议员的这次的提案做的挺棒的啊，公立医院的确需要改革了呢，毕竟每天过来看你的时候，米花医院的大厅里都被爷爷奶奶们挤满了，感觉就像是他们的健身场所一样。”加藤低着头，按着手中的ps3说道。

“错，所以说加藤你就没有政治意识，以后还是别从政了，乖乖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嫁人比较好，如果生了个男孩啥的他的教育也不能靠你”和也得意洋洋地摇了摇手指，说道。

“恩，新垣同学说的没有错，我一直是这么想的呢，话说女生有从政的想法这才是个问题吧，又及新垣同学的这句话说得好像中年大叔哦，”加藤抬起头，有些困惑地扫了和也一眼，配合地回应道，“但是新垣同学为什么认为新垣议员的这个提案有问题呢？”

“第一，”和也对加藤的这个颇为配合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顾对方是否是真心在听，无视了加藤对自己的吐槽，说道，“公立医院本身就不盈利，那些医生是领工资的，反正出问题是这些工资，不出问题还是这些工资，对他们来说还是采取保守一点的方法比较好。医生也是有想法的，我老爹这么一说，医生那边肯定要向工会抱怨了。这就是所谓公有制的弊端，无数现实都告诉了我们这一点。”

“但是你父亲说的就是这些问题吧，肯定要用一些方法来促进医生的积极性提高的不是吗，这些提案得罪了医生，但是还是有利于其他人的吧，所以应该没事吧？”加藤歪着脑袋问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要知道，医生那边可是一个坚定的利益共同体，是有完备的集体组织的，其他人，他们顶多平时去抱怨一下，捏不成一根绳，没有用，谁会废心思去组织这么多和自己无关的人去抱怨医院哪，都是得过且过就算了。你看当年俄国布尔什维克是怎么搞革命的，就是那么精英组织起来，比那帮松散的渣渣们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对岸大陆也是，啊我不说了，有点扯远了。”和也有些得意地卖弄着自己的一点小知识。

“虽然新垣同学貌似说了很多东西，但是很遗憾，我还是一点听不懂呢，所以说果然优等生的世界是我们这些一般人难以理解的吗？”和也的这一番讲演，似乎并没有让加藤产生太大的反应。

“总而言之就是，公立医院的医生是一个有共同利益的团结的集体，不同于其他松散的抱怨的人，他们能起的抗议的作用远比一般人要大，这样明白了吗？”

“明白了呢。”加藤好像有些意兴阑珊，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做出了一个让和也满意的回应。

“对，然后是第二点，其实这点才是最主要的，如果说前一点我那老爹还是预料到了，会有相关措施应对的话，那后一点，不知道是刚才的那个新闻播音员添油加醋，还是他自己在提案中犯糊涂了，但是，一场针对他的抗议可是避免不了了！”

“哦，那第二点是什么呢？”

“就是这句话，‘公立医院，绝对不能沦为只为老年人提供健康检查场所’，这句话可是把一堆老年人都得罪了啊，你看他们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做，隔三差五地来公立医院做个检查，顺带聊个天啥的，反正这些都是公费的。然后我老爹这句话，很可能让他们觉得这是针对他们的养老医疗的，他们抗议起来可不得了，你也知道咱们霓虹又特别尊重老人，如果里面再有几个政治能量强的人领个头，运气不好的话，我爹这个议员可就当到头了。”和也摇头晃脑地说道。

“不会吧，我觉得这些老爷爷老奶奶看上去都挺和善的啊？”加藤看上去终于对这个话题有些感兴趣了，放下手机，认真地和和也讨论了起来。

“千万不要低估老人的那种多事以及敏感的心理啊！”和也痛心疾首地说道。

“虽然觉得有些道理，但是新垣同学你的打击面好像有些太广了吧！”

“你知道吗，霓虹就是因为这些老人总是站着茅坑不拉屎，过于注重资历，压抑年轻人的创作才华，然后退休了还要干扰一下时代的发展，才会在最近十几年经济不断停滞的，老龄化对于霓虹的危害，比任何一个其他国家都严重啊，这不仅仅是老年人口数量的问题，还有民族文化的问题，你知道吗？”和也的话越说越激动，但是偏得也越来越离谱。

“那个，新垣同学，你的话题好像微妙地偏到了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去了呢！”

“错，这是对社会的反思啊，你懂不懂啊，年轻人就应该去想这些事情啊！”

“我倒是觉得新垣同学有些太愤世嫉俗了呢，而且按你的逻辑，你缺乏最基本的对老年人的尊重，总觉得新垣同学的未来会很悲观的样子！”

“你现在不要装着一副很懂的样子来怜悯我好吗？”

“嘛嘛，我倒是觉得你帮新垣议员担心也没什么用，他应该也有自己的应对措施什么的，新垣同学很善于找问题，但是不像是一个会解决问题的人呢！”加藤有些一语双关地说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和也身前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那个，无路赛啊，我也没办法啊，我本来就不大会写环境描写啥的，学姐让我写这个东西，我也是无奈才接下来的不是吗？所以，慢一点没啥吧，再说对于英梨梨那个天才来说，只要有对话就能把握住角色形象了不是？”和也慌慌张张地摇了摇手，遮住了实际上空无一物的电脑屏幕，有些不满地说道。

“其实，我说的不是这个。”加藤低下头，喃喃自语道。

“恩，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和也有些疑惑地转向了加藤。

“没什么。”加藤摇摇头，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加藤这种样子还真是奇怪啊！”和也挠挠头，但是也没有多想，“总之，我们必须明确一个观念，就是继续这种老人社会，霓虹是没有未来的！”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新垣同学都是社会的不安定因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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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加藤惠的闲聊就到了这里，虽然还是不能出门，但是，和加藤的这一番发泄式的的对话还是让和也的心情好了不少。尤其是现在，绫濑也因为帮和也背了一个从医院逃跑的锅，也被不满的新垣夫妇禁足在家时，有一个人能耐心地听完自己的长篇大论还是挺好的。

不过，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和也还是对诗羽交给自己的这个任务有些发愁，毕竟，对于已经很久没有动笔写文章的他来说，重新提笔后最初的任务，就是模仿一个风格独特的作家的口吻，写自己最不擅长的环境和心理描写，实在是有些困难。

所以，和也的进度堪比当年他的好基友在推进这个企划大纲时的速度，之前的写作工作都是以抄袭改编为主的他，这才意识到，去进行一个自己思路受限制，文风受限制的剧本的写作，这是多么困难。

“呜呜呜呜，写不来写不来写不来写不来啊！霞之丘诗羽，你这家伙也太过狠心了吧，就这样把我抛弃了去赶你的新作去了，你是对我太过信任了还是对我太残忍了，我现在都已经不清楚了。我需要采风，我需要灵感，人家漫画家小说家跳票的时候说是去采风找灵感了，我特么不能跳票就算了，连采风的机会都不给我，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连采风的机会都不给我，我又不要你的钱，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虽然看上去和也的怨念针对的是诗羽，但是抱怨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抱怨的是谁了，正在这时，他的手机中传来的邮件的提示音。

这是来自桐乃的邮件：

“喂，你是不是最近闷得慌，想不想找机会出去一趟？”

“绝对啊！你有办法带我出去？”看着桐乃主动做好事的暗示，和也感动得都要哭了。

“那就赶紧上sns，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如果你完成得好的话我就负责帮你从医院里偷渡出去，放心，轮椅被医院没收了，我这边有从我们教练那里借来的。”

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是为了放风而不择一切手段的和也还是照做了，而这一行为，也表明他踏上了一条可怕的不归路。

事后，为自己的轻率大意而追悔莫及的和也总是在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听从桐乃的话，晚点打开sns，是不是可以避免这个结果，又或者是，如果当时的自己不是那么迫切地想要出去放风，是不是可以让这件他人生的最大的耻辱不再存在。当然，对于和也来说，无论怎么假设，都无法解释一个铁一般的事实，那就是，他当时的做法，他自己根据自己的意愿，在其他人的建议，但是没有强迫的情况下做出的。

但是，现在的和也并不知道，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因为有人和他聊天而感到兴奋，所以迫切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的可悲的人，在他面前敞开的，不是后来的那条寻找路西法大人的道路，而是一扇看上去，毫无任何危险的天堂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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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中没有提到和也他爸妈的名字吧？所以我就自己编了一个，如果有提到请大家在评论区中指出。

又及，好像有评论说我的这部小说节奏崩得厉害，我想说的是，我需要节奏这个东西吗？你看这章我本来打算的是简要交代一下后续剧情然后直接展开下一个情节的，然后莫名其妙地吐槽吐了一整章，然后随便凑了点字数到四千完事了，从来就没有按节奏走的概念。